柳曼槐臉一紅,拉開他的手,“他們千里迢迢從雲國趕來,想必累了,讓華池華藏帶他們下去先休息,等下一起用膳可好?”
“槐兒作主就好!”歐陽英睿寵溺地將她攬在懷裡,眼裡除了她,再難裝下別人。
夜楓和書彤見兩人如此親暱,放下心來,拉着阿英隨華池華藏去了微瀾閣。
歐陽英睿拖着柳曼槐走進水榭,兩人慵懶地靠在一起喂着湖中的錦鯉。
一陣微風從湖面吹過,柳曼槐看看水下搖尾的錦鯉,又看看悠閒自得的歐陽英睿,“爲何不讓阿英和我們一起住在驚瀾閣?”
“槐兒想讓她和我們住?”歐陽英睿一挑眉,尾音一挑,故意將話說得含含糊糊,“槐兒是覺得我不能把你伺候好?”
柳曼槐的臉一下就紅透了,轉身用背對着他。回到京城以後,除了重傷期間,歐陽英睿平時都會親自照料她的一切小事,這伺候一說並不誇張。可他這話顯然還帶着別的意思。
“我纔不想任何人和我們住在一起,就算日後有了孩兒也不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我們倆。只有我和你!”歐陽英睿笑着從身後將柳曼槐攬在懷裡,語音突的多了幾分暗啞,“槐兒,我想……”
“這麼熱的天,你也不嫌熱?”柳曼槐趕緊截斷他的話,掙扎着想要離開他的懷抱。最近這傢伙說話越來越放肆,她要用很大的毅力才能讓自己裝出若無其事,不被他的熱情融化。
“槐兒,別亂動……”歐陽英睿一把將她死死按住,頭伏在她耳邊低語,嗓音聽上去特別容易讓人迷醉,“別動,我快受不了了。”
柳曼槐渾身的溫度也隨着他升高,不敢再動,也不敢回頭看他,只瞪着眼前的錦鯉,恨不能跳入湖中,與它們一起遊走。
“槐兒要是熱,我自有辦法。”身後,歐陽英睿狡黠地笑着,釋放出些許真氣和內力,一股冰寒之氣襲來,柳曼槐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槐兒還熱麼?怎麼小手這樣涼?”歐陽英睿乾脆手一撈,將她整個人抱起放在自己懷裡,“我給你暖暖!”
“腹黑狐狸!”柳曼槐恨恨地在心裡磨牙,頭伏在他胸前,並不看他。
太陽的光影投射在湖面上,水榭裡兩人不時低語,時而淺笑,膩膩歪歪,卻只讓人覺得美好。
“早給你說過不用擔心,睿王爺心裡從來都是在乎主子的。”夜楓攬着書彤,和阿英一起遠遠地站着,不敢上前,唯恐打擾了兩人的甜蜜。
“看到主子幸福,我就放心了。”書彤的眼裡有些溼潤。想到柳曼槐曾經經歷的苦痛,看到兩人如今的相守,她深深爲柳曼槐高興。
“王爺這人太善變,也太腹黑了,姑娘跟着他,會不會吃虧啊?”阿英心裡還是念念不忘木音的好,“我總覺得姑娘是被王爺逼迫的!王爺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阿英,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主子和王爺根本就是分不開的。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他們心中都深藏着彼此。主子性情清冷,王爺若是不這樣,如何融化她心中的堅冰?”書彤是過來人,豈會看不懂柳曼槐對歐陽英睿和對木音的態度完全不同。
“是啊,他們兩人以前的誤會太大,若是王爺不主動些,怕是很難重新贏得主子的心。”夜楓也很贊同。
“阿英明白了,以後會把王爺當主子的……”
午膳是在花廳用的,歐陽英睿和柳曼槐坐在主位上,華池華藏、夜楓書彤、司空玉澤、馬贇、阿英和周文團坐在四周。
衆人很快就熟絡起來,夜楓書彤和司空玉澤、馬贇尤爲投緣,都是行走江湖的人,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話題,一頓飯吃得尤爲熱鬧。
午膳後,書彤瞅了個機會將一封密函遞給柳曼槐。隨即,歐陽英睿牽着柳曼槐回房小憩。
“有人給你寫信?”回到房裡,歐陽英睿低聲問柳曼槐,話裡帶着吃味。書彤那點小動作如何瞞得過他的眼睛?
“木音寫的,我還來不及看。”柳曼槐本就沒有打算瞞他,“一起看吧!”
“好。”歐陽英睿也不拒絕,將柳曼槐攬在身邊,看着她拆開了密函。
“抱琴:見字如面。一別數月,甚是想念。知你安好,我心甚慰。祝福你和睿王爺有情人終成眷屬。雲國永遠歡迎你們。任何時候,若有需要,讓人帶上我給你的玉佩前來雲國找我。木音”
信不長,寥寥數語,情深意重。沒有刻意訴說相思,卻字字句句都是相思和祝福。
柳曼槐看完,沒有說話,想起在蘇城的那段時光,心裡對木音始終有些虧欠。
歐陽英睿從她手裡拿過信函,扔在一旁,“他還送了你玉佩?”
柳曼槐回頭看着他,點了點頭。
“爺的女人,怎麼會戴他的玉佩,收着就好。”說罷,歐陽英睿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囊。
“你還留着?”柳曼槐睫毛撲閃了一下,這是當初裝丹藥的香囊。
“這是你那時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當然留着。”歐陽英睿說着,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月牙玉佩,“總想着物歸原主,拖到今日纔給你。”
柳曼槐眸光一閃,“原來在你這裡。”
“自然在我這裡,一直在我這裡。”歐陽英睿親手將那玉佩給她戴上,“這是你孃親的東西吧?”
“嗯!”柳曼槐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小月牙,心裡一下就圓滿了。
“爺恨不得把這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可你不喜打扮。爺思來想去,只有把自己給你,把自己這顆心給你。”歐陽英睿抓起柳曼槐的手,輕輕摁在自己的胸前,“從此以後,它只爲你一個人而跳。”
此刻的他,眸光瀲灩,看上去說不出的俊美。
柳曼槐深深凝視着他的雙眼,心裡說不出的感動,臉上卻看不出太多神色變化。
歐陽英睿心中涌起巨大的挫敗感,訕訕地放開她的手。
感覺到他的失落,柳曼槐岔開了話題,“你還沒告訴我,木音是怎麼挫敗洛星州的。”
“躺下說。”歐陽英睿爲她更了衣,拉着她躺下,簡單講述。
原來木音回了雲國,很快就與白貴妃結成了聯盟,他不但查明瞭皇后殘害白貴妃腹中皇嗣的真相,還在清風閣幫助下掌握了皇后和洛星州勾結雲山,意欲謀逆的罪證。
當初夜楓便按柳曼槐的指示查到孤平和洛星州與蘇城的幾家鐵匠鋪來往密切,結果追查下去,竟發現洛星州和皇后拿出不少銀兩,暗中打造兵器。
洛星州更想不到的是,那夜他被歐陽英睿設計和林雅茹顛鸞倒鳳、一夜快活的時候,歐陽英睿早已帶着華池華藏將他在蘇城的別院查得清清楚楚,就連通往雲國的暗道和私藏武器的地方都沒有逃過歐陽英睿的眼睛。
當大量鐵證放在雲皇面前,雲皇終於怒了,不但廢了皇后,廢了太子,還將母子二人趕出了都城,作爲庶民發配極寒之地。
雲皇隨即宣佈立木音爲太子。因爲對木音當初爲何會以伶人的身份寄居在蘇城的煙霞樓,雲皇早有了一套合情合理的說辭,所以如今立木音爲太子,並未有太大的阻力。
白貴妃及其母族最先站出來表示對木音的支持。那白貴妃雖然年輕,但被皇后害得落子,且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她很聰明,其母族也將木音作爲了今後的靠山和同盟,全心全意扶持這位新的太子。
“沒想到如此順利。”柳曼槐感嘆了一下,知道木音安好,她就放心了。
“哪有這麼順利?其間自然也是有很多艱險的。”歐陽英睿笑着揉揉她的頭,“不過,都過去了,聽說雲皇已經在着手爲木音選太子妃了。”
“說到太子妃,那林雅茹怎麼樣了?”柳曼槐這纔想起,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給遺忘了,那可是歐陽英睿放在洛星州身邊的棋子呢。
“和洛星州和離了,下嫁了一個老貴族,給人做了填房,留在了雲國都城。”歐陽英睿話語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你……”柳曼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這個腹黑妖孽有時其實非常冷酷。
“若不是她當初想害你,我也不會將計就計。”歐陽英睿不以爲然,“何況,她若是不願,也可以不嫁給洛星州。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人。她去了雲國後,本王並不曾聯繫過她。木音能扳倒洛星州和皇后,靠的是自己!”
“希望木音能選到一個相伴一生的女子!”柳曼槐微闔了眼。
“他會有他的幸福,槐兒不必擔心!”歐陽英睿也閉了眼。
午後,歐陽英睿和書彤夜楓討論女衣館的事情,柳曼槐帶着阿英、司空玉澤和馬贇去街上閒逛。
阿英第一次來京,什麼都很好奇。柳曼槐蒙着面紗,走在她身旁。
突然,一個男子跌跌撞撞撲了過來,眼看就要撞上柳曼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