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兒在懷疑什麼?”歐陽英睿看着懷中蹙眉沉思的柳曼槐,忍不住伸手掐掐她的臉。
“今日除了那三人,其餘的人都是雲山弟子,但他們的段數並不高,與我交手,完全是白白送命。”柳曼槐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那三人的武功雖然不像出自雲山,但我也覺得似曾相識。不過,最可疑的是,他們也算不得什麼頂尖高手,若是真的要取我性命,爲何會派這樣的人來?”
“你是說?”歐陽英睿收起了嬉笑。
“我懷疑雲山派這些人前來,只是爲了試探你我的武功。”柳曼槐嘆了口氣,“這下倒好,我們的實力都給暴露了。”
“不無這種可能。”歐陽英睿思索片刻,點點頭,“你重生,卻沒有和雲山聯繫,雲山老怪自然猜到你心中已經生疑。而你敢這般公然亮相,一定是有了底氣。他懷疑你的實力今非昔比,所以安排了這麼一出前來試探。”
“你有沒有覺得,今日在場的人裡面可能隱藏着雲山的耳目。”柳曼槐的神色有些嚴肅,“否則,那些刺客全都死了,誰將消息傳回雲山?”
“槐兒就是這麼聰明!”歐陽英睿表示贊同,“看來,這些人或是她們的暗衛中間定有云山的奸細。”
“她們都是皇族的女人,不管是她們還是她們的暗衛有問題,這都不簡單。”柳曼槐眉心一動,很難想出到底誰是雲山的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是誰,當務之急,我們得繼續修煉武功。雖然今日會讓雲山知道你我修煉了神功,但我們都沒有使出全力,他們應該無法準確判斷出我們真正的實力。”歐陽英睿提到這個蹙了下眉,“不知爲何,我一直無法突破第十重。”
柳曼槐一愣,她何嘗不是一直止步第九重呢?腦子裡閃過木音當時的話,莫非,這“九天玄舞”和“冰魄神功”的練習者最終一定要雙修,才能齊齊突破第十重?
想到這裡,柳曼槐的臉暗暗一熱,決定無論如何也不把這個秘密告訴歐陽英睿。
“姑娘!”外面忽然響起阿英的聲音,隨即是華池阻攔她的聲音,可阿英似乎鐵了心,繼續大聲在外面喊,“姑娘,你在麼?你到底有沒有事啊?”
歐陽英睿皺了下眉,剛要說什麼,外面傳來司空玉澤的聲音,“你鬼叫什麼?都給你說了她沒事!王爺回來了,她怎麼可能有事?”
“我不信!沒見到姑娘,你們說的話我都不信!要是她沒事,怎麼會是被王爺抱着回來的?她一定受傷了!”阿英這丫頭就是個死心眼。
“王爺抱着就是受傷?你是豬麼?真想把你腦子敲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啥!”司空玉澤似乎擡手敲了阿英一下,“王爺和主子這麼多日沒見了,心裡想得緊,抱在懷裡是疼她!”
柳曼槐的臉一下就紅了,歐陽英睿的脣角彎了彎。可阿英隨即說的話,卻讓他當即黑了臉。
“你別在這裡說假話了!王爺要是真的疼姑娘,就不會去煙雨樓和聽嵐廝混了!”阿英說到這個有些激動,完全忘記了身在何處。
“都是姑娘耳根軟,總被王爺騙。要我說,姑娘當初就該去雲國,嫁給公子做太子妃多好!公子那麼疼她,從不會朝三暮四的……”
“你胡說什麼!”司空玉澤一把捂住阿英的嘴,恨不得打暈了她將她拖走。
感覺到身邊的人渾身一冷,柳曼槐怔了怔,隨即拉起歐陽英睿走了出去。
園子裡,阿英在司空玉澤懷裡拼命掙扎,華池華藏在一旁看着,一臉的無奈,聽得腳步聲,紛紛轉過頭來。
柳曼槐主動拉過歐陽英睿的手圍在自己腰間,依偎在他懷裡,淺笑着看向阿英,“阿英,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
“姑娘。”阿英狠狠跺了司空玉澤一腳,上前兩步,對上歐陽英睿的眼神,又停了下來,“你還好吧?”
“我……”
不等柳曼槐答話,歐陽英睿接過話去,“本來很好,可你這麼一吵,本王和王妃不得不穿好衣衫出來給你看看,省得你瞎操心。”
“穿好衣衫?”阿英沒有反應過來,傻傻地打量着柳曼槐。
華池華藏和司空玉澤忍俊不止。
柳曼槐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該死的腹黑狐狸,這樣的話怎麼能在屬下面前瞎說。
“你家姑娘正在侍寢,你這麼一吵,她只好出來了 。”歐陽英睿邪魅一笑,將柳曼槐打橫抱起,回身就向內室走去,扔下一句,“華池華藏,以後沒有爺的命令,誰要是闖進這驚瀾閣打擾爺和王妃的好事,你們就自己領罰去!”
“是,爺!”華池華藏答得爽快,阿英猛然醒悟,羞紅了臉,轉身跑出驚瀾閣,身後,司空玉澤哈哈大笑。
內室裡,歐陽英睿將柳曼槐放在牀榻上,自己撐着雙手立在她的上方,鳳眸裡瀲着水波,那水波輕輕盪漾,似要將人淹沒,要將人深深地埋葬其中,隨他瘋狂。
這樣的歐陽英睿太過邪魅,太過迷人,太過美好,柳曼槐禁不住砰然心跳,不過兩秒,就敗下陣來,低垂了眼眸,不敢看他。
“槐兒……”歐陽英睿偏偏低頭下來,在她耳邊低低喚着她的名字。
那溫熱的氣息帶着他特有的沉香味灑在柳曼槐的耳邊、頸項,讓她的身子微微顫慄。
一波接一波的心悸從心臟處漫開,一絲接一絲的疼痛從心底襲來,柳曼槐在心中低咒了一聲“該死”,剛想要推開他,他竟咬住她的耳珠,一邊輕輕啃齧,一邊撒嬌似地埋怨,“槐兒,你還要如何折騰我?你要怎樣才肯給我?”
這紅果果的大白話讓柳曼槐渾身溫度飆升,來不及推開他,屋外響起華池急促的聲音,“爺,宮裡來旨,皇上和皇太后急召你和王妃進宮!”
歐陽英睿從柳曼槐身上擡起頭,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告訴他們,爺沒空!王妃受了驚嚇,爺正在安撫!”
“爺,屬下就是這麼回的,可是那太監向一暖死賴着不走,還說若是爺和王妃不即刻進宮,皇上就會親自來睿王府慰問。”
華池的聲音充滿了無奈,他當然知道自家主子將王妃一路抱回來心裡在想什麼,如果可能,他巴不得全天下都不要來打擾這兩位,最好一直不要有人來打擾,直到他們生出小世子爲止。
“讓他等着!”歐陽英睿這一聲完全是在低喝,夾雜着慾求不滿的憤怒。
柳曼槐擡眼看他,只見他雙眼血紅,眉頭微蹙,正好也低頭看了過來。見柳曼槐看向自己,歐陽英睿一抿脣角,低頭對着她的脣瓣吻了下來。
柳曼槐心中咯噔一下。
好在歐陽英睿只是淺淺啄了一口便放開了她,低喘着嘟囔了一句,“爺這是招惹誰了?自己的女人都碰不得!”
柳曼槐紅着臉將他推開,坐起身子,自顧自下了牀,坐在銅鏡邊重新挽了髮髻。
歐陽英睿躺在牀榻上,微闔着眼,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少頃,兩人牽着手出了驚瀾閣。
華池低着頭走在後面,根本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
睿王府大門,向一暖正翹首期盼,見這兩人攜手而來,長出了一口氣,賠着笑臉迎了上來,“睿王爺吉祥,柳小姐吉祥,奴才等候多時了!”
“向公公不來打擾本王和槐兒的好事,這睿王府才能吉祥,否則宗室無法開枝散葉,這罪全都要記在你向公公頭上!”歐陽英睿一個眼刀刺下,話音冷得嚇人。
“這……”向一暖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笑得像朵花一樣,“奴才來得不巧,壞了睿王爺興致,奴才該死。不過,這也是皇上和皇太后聽聞柳小姐遭遇襲擊,心中放心不下,又怕睿王爺受傷,這才巴巴地催着奴才來請二位,定要親自看了你們無虞,才能安心。還請睿王爺體諒皇上和皇太后一片苦心!”
“本王當然明白這是皇兄和皇太后關心本王和槐兒。”歐陽英睿不再多說,攬着柳曼槐上了馬車,撩下捲簾,冷冷地喚了一聲,“走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走着!”向一暖尖細的嗓音高喊了一句,馬車向着皇宮而去。
進了宮才知道,歐陽離辰在御書房,皇太后在慈安閣,分別召見兩人。
歐陽英睿皺了下眉,抓着柳曼槐的手止步不前。
“我在慈安閣等你!”柳曼槐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歐陽英睿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的手,看着她在宮女的帶領下漸漸走遠,方纔轉身跟着向一暖去了御書房。
“英睿,你來了?讓朕好等!”見歐陽英睿出現,歐陽離辰迎上來,一揮手,向一暖弓腰退了出去,只留下兄弟二人。
“臣弟參見皇兄!”歐陽英睿不冷不熱地拱了拱手。
“坐吧!”歐陽離辰先坐了下來,隨即擡眼看着歐陽英睿,眼裡帶着審視,“柳曼槐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