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熠熠,今日慕容絕的氣色比起昨日似乎沒有好很多,一張俊顏還是那麼蒼白,更令人擔心的是,清早傾城一覺醒來時,她的人是在榻上的,而慕容絕胸口也被血染了顏色。
傾城頓時疑惑不已,何時起她睡覺這麼死了?居然被人搬上牀榻都不知道了……
眼下,傾城直視慕容絕的眼睛,似乎這樣的眼神是在問他昨夜是不是他將自己搬上榻的!
慕容絕凝視了半晌,最後無奈的笑了笑。
他終是抵補過她沉默的質問!
“是我!”慕容絕說道,由於後半夜屋外風聲太大,他擔心她受涼,這纔會點了她的穴將她抱上牀榻的。
“你的傷口就是在那個時候裂開的嗎?”傾城又問,眉眼裡微暗。
“嗯!”慕容絕也不隱瞞,他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她的,於其多說謊話讓她不高興,還不如直接一點告訴她。
傾城抿脣不在言語,擡起雙手去解開他染血的衣襟,當她一雙纖細手掌伸至他胸膛前時,卻被慕容絕輕抓在了手掌,順帶將她的人也拉進了懷裡。
傾城本能的掙扎,害怕自己這樣的倚靠會弄疼他,但慕容絕卻在她耳畔輕嘆呢喃着:“讓我抱一下、就一下……”
他好想好想就這樣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煨暖她那顆被冰封的心!
慕容絕想要在她清醒時這麼抱她,讓她感覺自己對她已經不同了。
傾城聽到他的低沉聲線後也不動了,安靜的偎在他的懷裡仍由他這麼抱着。
此刻她的心裡是彷徨的,她有些迷惘了,似乎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慕容絕果真如他說的那樣只是抱她一下下,在傾城安靜下來讓他摟着時,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她身上的氣息全數吸入腹腔中,彷彿想要一輩子都記住她身上的冷香!
“對不起!”慕容絕突然道歉,他希望這一聲遲來的歉意她還能接受。
傾城心尖一怔,瞳眸中的光亮也微閃了一下。在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該怎麼迴應時,慕容絕放開了她。
當傾城擡眼看着他時,慕容絕的神色已經恢復到了剛纔,那瞬間的黯然與內疚被他深深藏了起來。
雖然他在她面前已經無需在掩飾什麼了,可他不希望自己在她面前太過狼狽與卑微,他怕這樣的自己會配不上她!
慕容絕想要成爲更優秀的男人,一個足以站在她身邊守護她一生的男人,而前提是她能允許!
傾城心裡的刺痛在漸漸漾開,他的這種眼神比起任何話語都讓她覺得心酸。
“你先出去吧,這種事讓下人來做就好!”慕容絕沉默了一會說道,轉移話題,也讓先下的氣氛可以稍微緩和一下。
傾城面色有些僵硬,她沉默了數秒,微低眼簾,沒有聽他的話起身離開。
她重新擡起了素手替他解開衣裳檢查傷口,若是這樣的事情讓別人來做,她反而更加不放心!
赫然撞入眼裡的傷口已經凝固了血跡,只是那道差點要他命的刀痕怕是一輩子也祛不掉了!
“如果當時你再偏移半寸,如今這個世上就沒有慕容絕了!”傾城黯然的眼裡有着當日他義無反顧救自己的畫面,那時的他沒有離開,沒有猶豫的將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臟!
曾經在她的心裡,她只認爲只有雲漠纔會爲她做任何事情,但當眼前的男人也這麼做時,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冰封的心有了龜裂的聲響……
“你在遺憾我當時沒有偏移,還是……慶幸……”慕容絕問道,眉眼深深瞧她,一顆跳動的心臟忐忑不已。
她剛纔的這句話有兩種意思,慕容絕想要知道她更希望得到的是哪一種結局!
“人的生命都是可貴的,你不該爲了任何人而放棄……”傾城如此說道,喃喃的話語說明了一切。
她在慶幸他沒有出事,也慶幸他還活着!
慕容絕的笑意變得殤然,眸子也越發的幽沉,“因爲那天的人是你,我沒有別的選擇!”他低啞說着,瞧着她一眨不眨,又啓聲說着:“傾城,其實你能感受得到的,對嗎?”
他知道她的心裡已經明白了,只是她在害怕將心交付給他,害怕他會再傷她!
慕容絕也不勉強她,他會給她時間將心門敞開,他會耐心的等着……
傾城不語,只是回視他投來的眼神,瞧着他的眼神她的心很慌、很亂!
她是知道的,在他用自己的性命交換她的時她就知道,但是知道又能怎樣呢?她無法愛他,無法想愛着雲漠那樣深愛他!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付出了就會得到回報,王爺是天子驕子,可以輕易得到任何女子,但惟獨心不能強求!”她說着,雲淡風輕的話語卻讓慕容絕臉色僵硬灰白!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告訴他,她的心永遠都不會屬於他嗎?
慕容絕的耳畔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很清脆、很短暫,讓他身體的溫度瞬間就被抽離了!
“你的心裡,當真不會有我位置嗎?”哪怕是一點點、一點點都沒有嗎?
慕容絕囈語,早已鬆開她柔荑的手掌在漸漸握緊,但他似乎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在害怕,害怕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但他的神色卻很平靜,讓人瞧不出他此刻心裡的那份毀滅性的緊張!
傾城只是聽着不回答,幽然的眼眸讓慕容絕心顫!
“我知道了!”慕容絕瞭然說道,她的沉默一項都是她的回答了。
呵呵,原來自己真的不會有幸福的,原來那瞬間的感覺只是她一時的同情氾濫罷了……
心裡的刺痛如同江海翻涌,比起那日利刃刺入心臟的瞬間還有痛!
“你回去休息吧!”慕容絕收回了睨看她的眼神說道,很輕很輕的話語掩蓋了他內心的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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