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抱着龍衍那極爲精壯有力的腰身,一邊有些好奇地隨手捏着,一邊又加了一句,“未來還那麼漫長,咱們要一直在一起,互相陪伴着直到走向生命的終結。雅文吧”
作爲修真者,還是一個極有天賦的修真者,鳳至知道,自己的壽命必然會是極爲漫長的。
修真者爲了更心無旁騖的修行,一般都會選擇摒棄七情六慾。
在遇到龍衍之前,鳳至其實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的,她甚至覺得自己一個人了無牽掛的只是修煉,這樣也不錯。
可是,現在再回想起當初的想法來,她卻又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了。
就算是修真者,可畢竟也是人。
人的天性就是嚮往與同類在一起,在嘗過身邊有人陪着的滋味之後,再叫她回到以前那樣孤獨的日子,鳳至可不願意。
未來的這麼漫長的時間裡,能與龍衍相伴在側,這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她是這樣想的。
可龍衍,他卻顯然與鳳至想的不一樣。
在聽到鳳至所說的“未來那麼漫長”之時,龍衍面上表情突然便是一變。
對於龍族來說,動輒數萬年的生命,龍衍如今只不過才八千歲,對於他來說,未來當然是漫長的。
可是……
他不着痕跡地微微低頭看着懷裡的鳳至。
可是,人類的壽命,對比起龍族來說,卻無疑太過短暫了些。雅文吧
就算修煉到武者這樣的級別,壽命也不過幾百年而已,哪怕是成爲酒仙那樣的武神,頂多也就活個幾千年……
幾千年,說來也許漫長,但對比起龍衍來還有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生命來說,不能說是彈指一瞬,但也就是不小心睡着了打了幾個盹兒而已。
他怎麼捨得,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的鳳至,先於他而走向死亡?
他怎麼能甘心,未來將要過上數萬年沒有鳳至的日子?
龍衍做不到。
好在……
他又突然笑了笑。
好在,許久之前他就已經在考慮起這件事來了,而且也讓他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沒有鳳至,對他來說也許每一分每一秒都會難熬得像是過了一千年,可若是有鳳至在身邊,就算千年萬年,大概也只會短如一瞬。
這般想着,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的龍衍,心裡又更堅定了些。
能讓鳳至留下來與他一起度過剩下的日子,對他來說,這比任何事都重要。
哪怕,他必須得爲此付出很大的代價。
但,值得。
龍衍這般想着,面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低頭在鳳至那柔軟的髮絲上印下輕輕一吻。
他的打算,不用告訴鳳至,鳳至只要這樣好好的活着,活過千年萬年,他們互相陪伴在對方左右,也就足夠了。
兩個才互相許了終身的人這般抱着溫存了一會兒,便也決定回去了。
擡頭再看了看空中那兩行挨着的字。
一行是鳳至留給慕容家的,一行是龍衍求婚的,這兩行字意思大相徑庭,但這樣擺在一起,卻顯得格外的和諧。
鳳至忍不住笑了笑,“這幾個字,就像是我留下來的那些字一般,會經久不消?”
龍衍很是慎重地點了點頭。
對於他來說,雖然明知道這求婚不會成功,但他的這次求婚能在這世間留下這樣的痕跡,這也是一件想想就讓他覺得滿足的事。
伴着夜空裡的星光,以及那兩行風馬牛不相及的字,兩人便這樣相擁着回了暫住的客棧。
已經臨近乾西城了,鳳至一點也不急着趕路。
現在離着丹師大比還有一段時間,鳳至原本就是想在丹師大比開始的時候去給慕容家送上一份大禮的,現在既然時間充足得足夠她在附近周邊好好走走看看,她當然也不會早早的趕到乾西城去無聊。
所以,這段時間,一行人卻是將所有事都放下,只開開心心的大玩兒了一通。
也虧得這淮陽城靠近乾西城,城市的規模很大,周邊也有許多可以玩兒的地方,這才叫衆人都玩兒得很是盡興。
等到離丹師大比還有半個月的樣子,鳳至終於提出他們該趕路的時候,衆人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離開淮陽城,鳳至一行徑直往着乾西城而去。
雖然淮陽城是離乾西城最近的一座城池,但雙方之間的距離其實也算不得近,以鳳至他們這樣的腳程來算,大概也要個七八天的樣子。
這樣一算,等他們到達乾西城之後,也只不過還有七八天的樣子就要到丹師大比了。
在路上算着時間,鳳至揚了揚眉,“咱們可得慢着些走,差不多一到達乾西城丹師大比就立即開始的樣子,這樣一來,慕容家就算再怎麼想收拾我,也得先顧着丹師大比……”
這數千年來,丹師大比早就成了慕容家的一塊招牌,更是慕容家招攬新鮮血液,發掘有天賦的年輕丹師的最重要的途徑。
就算慕容家的人都想要鳳至手裡的東西,但當鳳至與丹師大比碰到一起時,他們怎麼都會選擇先將丹師大比順利完成了,再去找鳳至的麻煩。
畢竟,鳳至可是來者不善的,沒有報復到慕容家,她又哪裡會離開乾西城?
鳳至都將慕容家的想法給猜出來了。
不過,聽了她的這番話,其他小夥伴兒們卻都不由揚了揚眉。
他們當然能聽出來鳳至的言下之意。
但是,這可不是鳳至的風格呀!
以鳳至的脾性,有仇她一般當場就報了,像慕容家這樣的仇,她可不就是一路趕來了乾西城嗎?
就他們對鳳至的瞭解,乾西城和慕容家都到了眼前了,她應該不慫就是幹啊,怎麼還特地要等上這麼一段時間,讓慕容家暫時無法對她出手?
這可真是個未解之謎。
衆人都看着鳳至,等着鳳至解釋原因。
鳳至於是衝着衆人揮了揮手,“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丹師大比這麼大一個熱鬧,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丹師指着在這裡出頭呢,咱們怎麼能因爲我們的任性妄爲就毀了這些年輕丹師一輩子的夢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