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雖然這些人這樣的做法並不奇怪,但到底也太過涼薄了些。
相比這些人,現在還能堅持留在五行宗的這五人,無疑要重情義了許多。
在沉默之中,那最小的小女娃眨巴着眼睛:“師兄師姐,有壞人要來把我們攆出宗門嗎?離了宗門,我們又要去哪裡?”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
他們都是自進入宗門就一直呆在隱仙峰的,這麼多年下來,他們早就將這隱仙峰當作了自己的家,所以即使那麼多人都離開了,他們也仍堅守在這裡。
可現在的情況是,就算他們堅守在這裡,只怕也擋不住那些打隱仙峰主意的宗門。
只要一想到他們可能被迫要離開隱仙峰,這五人便都不約而同的擺出了一張苦瓜臉。
怎麼辦呢?
就在幾個人都苦着臉的時候,五人之中那名身着道袍一臉嚴肅的少年輕咳了一聲,道:“你們放心吧,我已經將祖師爺留下的信物傳出去了,咱們祖師爺與那位醫仙前輩可是至交,接到信物之後,醫仙前輩一定會伸手幫咱們一把的!”
事實上,當初周長雨的故人還真是不少,不過,這數萬年以來,爲了應對各咱豺狼虎豹,五行宗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將這些人情給用掉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五行宗雖然淪落成了一個不入流的宗門,但好歹還是撐了下來。
只不過,醫仙杏林張留下的信物,就是他們手裡最後的一件信物了。
也就是說,這次之後,再遇到什麼事,他們可就找不到幫忙的人了。
這着實是個壞消息。
其餘四人想到這裡,都忍不住長嘆一聲。
就算這次的危機度過了,但下一次呢?
下一次,他們要靠什麼來撐?
見幾位同門都這般沮喪,道袍少年輕咳一聲,力求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些,然後道:“好了,你們都打起精神來吧,我師父可是給我留了話的,當初咱們祖師爺說過,只要咱們守着隱仙峰,總是會峰迴路轉的,說不定現在祖師爺口中的那個能夠讓五行宗重新活過來的人就已經要出現了呢?”
五行宗自周長雨隕落之後很是艱難不假,但總也有那麼一些執意要堅守的人,也正因爲有這些人的存在,五行宗纔好歹是傳承到了今天。
雖然,總共也就剩下了五名弟子。
這五名弟子之中,道袍少年那已經隕落了的師父曾經叮囑過他,一定要堅守在隱仙峰上,祖師爺說過,會有一個人將五行宗重新帶往巔峰的。
道袍少年對宗門的創派祖師爺有着非一般的崇拜,也正是因爲這句話,他才與四位同門一起堅守到了現在。
他相信,祖師爺是不會無的放矢的。
聽道袍少年這樣一說,另外四人倒是情緒微微一緩,雖然沒能完全放下心來,但比起先前就又要放鬆太多了。
也就在這時,五個人都聽到了一個聲音。
“老夫杏林張,特來故人宗門拜訪……”
事實上,不僅僅是隱仙峰的五名五行宗弟子聽到了這話,以隱仙峰爲中心,方圓萬里的範圍內的所有人都極爲清晰的聽到了這句話,他們隨之精神一振。
醫仙杏林張。
這是一個讓人只聽了名字就不敢得罪的人。
杏林張故意如此高調的來到隱仙峰,其目的再明顯不過,無非就是想用自己的聲名爲五行宗爭取更多一些的時間。
說不定……
有了這段時間作緩衝,他們就能夠找到祖師爺所說的那個人呢?
五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驟然升起的希望。
“快,快快,咱們快出去迎接杏林張前輩!”
道袍少年率先站起,其他幾人也都跟着屁顛屁顛的往外走。
現在的隱仙峰被護山大陣籠罩着,杏林張也正被攔在了護山大陣上,這幾人需要先將護山大陣關閉了,才能讓杏林張進來。
原本,周長雨留下的這個護山大陣的等級不低,是可以作一些精細的操作,比如說是在某處開一個小小的口子讓人進來的,但現在的五行宗也就只剩下這五個小蝦米,他們之中實力最高的道袍少年也才地仙期,這樣的實力可不足以讓他如此精細的操作護山大陣,頂多也就只能開和關。
要是平時,知道外面有不少人對隱仙峰虎視眈眈着,這幾人是絕對不敢將護山大陣打開的,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杏林張來了,那些覬覦隱仙峰的人是絕對不敢得罪這位醫仙的。
更何況,杏林張可是天君,那些想要將他們趕出隱仙峰的宗門可沒有天君強者。
一時之間,道袍少年五個人都不由得得意了起來。
不過……
想到現在這樣的得意也不過只是借了別人的勢,實際上五行宗與之前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五個人的臉又是一苦。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先將張前輩招待好了再說吧。”
道袍少年拍了拍手,來到位於隱仙峰頂的護山大陣的中樞處,將自己的手掌按到一塊一人高的石頭上,再輸入自己的仙氣。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道袍少年的一張臉便變得刷白,整個人就像是從汗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沒辦法,他的實力實在是太低了,能勉強操控護山大陣都已經很不錯了。
等到道袍少年將渾身溼淋淋的將手收回來,常年籠罩在隱仙峰上的護山大陣的光華猛的一收,現出隱仙峰的真容來。
然後,幾個人急急忙忙的來到山腳下,出現在鳳至一行人的跟前。
道袍少年五人只知道杏林張來了,所以看到一下來了這麼多人還有些懵,愣了好一會兒,他們纔回過神來,然後又遲疑了一下,好歹才朝着杏林張本尊鞠了一躬:“晚輩拜見張前輩……”
杏林張看着這小貓兩三隻,再想起當初周長雨的驚才絕豔,忍不住便嘆息了一聲。
他伸手輕輕往上一擡,道:“你們不用多禮……”
道袍少年五人只覺得有一股綿軟卻讓他們反抗不了的力道,託着他們的身體,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就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