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衍哪裡能甘心。
既然伸手不行，他收回手握成拳，然後用盡全力就朝着光門砸了過去。
原以爲至少會發生一場碰撞，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龍衍這一拳卻是壓根兒就沒有落到實處，就從光門裡穿了過去。
他還不肯死心，又像鳳至之前進入其中時一樣，整個身體都站到了與光門重合的位置，但即使是這樣，到底也沒有一點變化。
別說是像鳳至一樣原地消失進入秘地之了，就連點別的變化都沒有。
一連試了好幾次，龍衍才最終死了心。
惱怒之下，他揚手一拳狠狠砸在地上。
地上先前因爲他的龍珠而變成了平滑的結晶，這時再被他這樣重重一砸，立即就濺起一片晶亮的結晶。
憤怒之後，龍衍也只能慢慢冷靜下來。
鳳至，我等你回來。
他在心裡這樣道。
……
再說鳳至。
“老匹夫，你敢！”
意識到老者想做什麼，鳳至咬着牙怒吼道。
但她醒悟得到底還是遲了一點，所以哪怕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調動自己的神識形成抵禦，但在有效的防禦形成之前，老者一直在定魂石中溫養的神魂，仍已經先一步進入了鳳至的識海之中。
鳳至只覺得眉心一涼，然後意識便瞬間被拉到了識海之中。
識海，這是每個人最重要的地方。
這裡若是發生了任何變故，人就算不會因此而死，變成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癡卻也是再容易不過的。
鳳至的識海，真正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
進入識海之中後，原本無影無形的老者便也化作了一位鬚髮皆白，看着頗有些仙風道骨意味的老者形象站到了鳳至跟前。
老者先是將周圍的環境打量了一番，待看清了自己所處的是一片無垠的廣闊海洋，眼裡立即多出幾分驚異來。
過了許久，老者才輕輕發出一聲嘆息：“果然……能得到老夫的小世界認同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庸人，只不過，老夫倒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的潛力，竟然如此之大。”
說到後來，老者眼裡的感慨盡去，到最後只剩了點點的貪婪。
這些貪婪立即就將老者那仙風道骨的模樣給毀得一乾二淨。
修真者的根骨資質潛力等，有許多方面都可以體現出來，比如說同等條件下修煉的速度，比如說對修煉的感悟，再比如，這識海的大小。
識海雖然有個“海”字，但事實上，大多數修真者的識海面積都算不得大，能有一片湖泊大小的就已經算是極爲難得了，更別提鳳至的識海是這邊無邊無際的海洋。
若說根骨與天賦限制了一個人修煉的速度，那麼這識海無疑就能代表一個人最大的潛力。
要知道，修真到了後來，神識的作用比重會越來越大，而這識海又是容納神識的地方，識海越大，當然也就能容納更強大的神識，將來的潛力自然也就不可估量。
鳳至的神識，就算是放在修真界最鼎盛的時期，只怕也少有人能及得上她。
也難怪老者會如此驚訝了。
他在這裡等了無數年，纔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得到了小世界認可的人，經過了這如此漫長的等待，他如今的要求已經變得極低，只要是個具有修真資質的人進來也就行了，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驚喜。
他這具未來的身體，竟然會有如此好的潛質！
老者都忍不住滿足的喟嘆一聲了。
不過……
若說他唯一有什麼不滿意的，那就是這具新身體居然是個女娃，這讓從前做了數萬年男人的老者頗有些不習慣。
但是，比起只能在這裡年復一年不知何時纔是盡頭的等待，能得到一具身體就已經是得天之幸了，他哪裡還能要求過多。
女娃，也就女娃吧。
老者這樣想。
這時的老者，眼底是絕不可錯認的自信。
他相信，雖然他那數成年的修行，到如今留下的實力不足巔峰之時的百中之一，但也足夠將眼前這個只有金丹中期的小女娃給制服了。
只要一想到再過不久，他就能得到新的身體，能再出現在世間，老者就興奮得不能自己。
他壓根兒就沒有將鳳至放在眼裡。
這麼一個小女娃，就算資質根骨都是絕佳，又能掀得起什麼風浪來？
鳳至看着老者冷笑幾聲。
她其實是知道自己現在面臨的情況有些危險的。
人的識海如此重要，哪裡能容得了其他人，尤其還是懷有惡意之人隨意進出？
若是一個不好出了什麼岔子，她就算是將老者的這點神魂都給吞了，也彌補不了她的損失。
閉上眼將自己現在的處境仔細想了一想，許久之後，鳳至才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眼。
這一次，大概是她自打來到玄武大陸之後遇到的最大的危機了。
鳳至冷冷掃了老者幾眼，突然開口道：“其實……你現在也只不過就是強弩之末了，若非如此，你一個至少修至化神的大能，早在我進來的時候就能強行奪舍了，又怎麼會靜靜等到我離石臺那麼近了，才露出真面目來？”
老者一怔。
事實上，鳳至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他當初本就是在重傷垂死之際，用了秘法將原本只能依附於他而存在的小世界單獨剝離了出來，又將定魂石放入了小世界之中。
做完這一切，他的傷勢已經無力迴天。
一代絕世強者，便只能這樣飲恨於這陌生的玄武大陸。
再之後，趁着魂魄尚存，他及時進入了定魂石之中，只等着將來能碰到一具合適的肉身進行奪舍。
卻沒想到，這玄武大陸上能夠修真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這數萬年來，因爲各種原因而進入到這小世界之中的人其實並不少，但老者卻沒有碰到一個身具靈根之人。
好在，他現在終於等到了。
因爲心裡高興，老者甚至都沒計較鳳至說話的語氣，而是朝着鳳至頗爲讚許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不過，你應當知道，老夫就算是強弩之末，對付起你這隻有金丹中期的小丫頭，也絕對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