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龍衍！”鳳至忍不住低聲道。
先前的幻象，因爲是鳳至自己本身的樣子，再加上那幻象雖然很逼真，但其實還是能叫人輕易看出來與真人的區別，所以鳳至能很快就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並且很是輕鬆的就將幻象擊敗了。
但現在，她看着站在前方的龍衍，卻無論從哪裡看，都找不出任何一比的破綻來。
對面的龍衍穿着一身金色的衣袍，一頭黑髮束於頭頂，唯額頭處有一縷金色的髮絲，他那堪稱絕色的面上原本淡漠一片，但在看到鳳至的那一瞬間，眼裡的淡漠卻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喜悅與溫暖。
“鳳至。”他輕聲道。
鳳至心神一動。
有多少次，龍衍就是這樣喚着她的名字的。
“龍衍，你的傷好了？”鳳至有些激動。
但她隨即就清醒了過來。
是了，這是幻象。
龍衍現在受了重傷還未痊癒，正好好的盤在她的手腕上呢，又怎麼可能突然變成人形出現在這裡？
這裡，可是鳳至要經歷的考驗。
鳳至深吸一口氣。
她到底還是太急切了，也太希望龍衍早些好起來了。
鳳至並不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事實上，每一個能修煉有成的修真者，都絕不可能耐不住寂寞，否則，這漫長的時間又該如何度過？
她只是將龍衍放在了心上。
而且，現在她所處的地方是陌生的虛靈境，就算以鳳至的強韌，在獨自來到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也總會有些不適應的。
也因此，她太急於讓龍衍痊癒。
卻不想，只這麼一點點的急切，就被這陣法所利用了，竟然叫她差點被眼前這龍衍的幻象給迷惑了過去。
從先前鳳至自己的幻象裡，鳳至可是已經知道了，那幻象雖然是假的，但帶來的傷害卻是再真不過了。
想想吧，若是鳳至真的被這龍衍的幻象所迷惑了，只要一個疏忽，她就極有可能被那幻象逮着機會殺死。
這其中的危險，直讓鳳至都忍不住渾身一寒。
鳳至於是神色凜然，手中的玉劍朝着前面龍衍所在的方向便遙遙一舉。
便在這時，對面的“龍衍”面上又是驚訝又是委屈，“鳳至，你這是怎麼了，我是龍衍啊，我傷好了，還要多虧了你前些天一直帶着我去吃仙客來的靈食，現在我不僅傷好了，而且實力比起之前還要略微精進了一些……”
“鳳至，你放心，下一次，不管發生了什麼危險，我一定能護得住你！”
鳳至心裡便又是微微一動。
她看着前方的“龍衍”。
不得不說，這個“龍衍”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與真正的龍衍都幾乎是完全一致的，他其實還能從鳳至的腦中讀取到鳳至的記憶，以此來迷惑鳳至。
但鳳至在先前驚醒了之後，又哪裡還會受了這樣蠱惑？
玉劍一橫，鳳至乾脆對這“龍衍”所說的話充耳不聞，直接就是一劍刺了過去，她的劍上充盈着濃郁的靈氣，叫人看着覺得那劍身突然之間就要寬了許多，劍上還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這是劍氣。
帶着劍氣的玉劍似乎能無視前面的空間一般，只瞬間就到了“龍衍”的跟前。
“龍衍”的面上頓時就多了些傷心，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不僅沒有還擊，反而還將手裡原本握着的武器都扔得遠遠的，只靜靜的任由鳳至的劍越來越近。
“鳳至，你這是怎麼了？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相伴於彼此左右的嗎？”隨着“龍衍”的聲音，他那淡金的眼眸之中，也漸漸多了些心傷，“鳳至，無論如何，我總是相信你的，就算你要我的命亦是如此……”
鳳至忍不住閉上眼睛。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不是龍衍，只不過是陣法弄出來的一個迷惑她的幻象，但“龍衍”所說的那些話，卻仍一個字一個字的都敲進了她心底最深處，讓她的心怎麼都無法完全冷靜下來。
而就在鳳至閉上眼睛的時候，對面原本一臉神傷的“龍衍”面上，卻悄然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一隻手化爲龍爪，尖銳而帶着極致力量的龍爪劃破虛空，無聲無息的就朝着鳳至的心口處抓了過去。
若被他抓實了，鳳至只怕當場就要被他把心臟都抓出來。
但就在這時，鳳至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眼裡一片冷靜，又哪裡還有先前的搖擺不定？
“幻象果然是幻象，也就只是徒有其神而已，就這樣也敢冒充龍衍？”鳳至冷哼一聲，手裡的玉劍輕輕一挑。
就見數十道的靈氣化爲利刃朝着“龍衍”飛射而去，直接就在毫無防備的“龍衍”身上射出許多個對空的洞來。
“你……”
“龍衍”眼裡現出些不解來，然後像之前的“鳳至”一樣，化作了光點消失無蹤。
鳳至這才鬆了口氣。
比起先前的“鳳至”，這個“龍衍”幾乎可以說是冒充得天衣無縫了，就是他所說的那些話，也完全就是真正的龍衍遇到這樣的事之時該有的反應。
只不過，鳳至與龍衍相伴了這麼多年，他們對彼此都太過熟悉了，若是一個幻象就能騙得他們認錯了人，那他們也是白相處這麼多年了。
鳳至低頭。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上。
自從進入這個虛幻的空間之後，她就發現自己看不到手腕上的龍衍了。
但她相信，龍衍仍必定在她的手腕上，陪着她在一起，就算她看不到，但他們的心至少也是在一起的。
有真正的龍衍相陪，她又怎麼會被一個冒牌貨給迷惑了？
心下放輕鬆的同時，鳳至又凝神戒備起來。
也不知道在這之後，還會不會有那個所謂的考驗。
才這樣想着，鳳至就發現眼前那擂臺空間突然之間就消散了，眼前所見的一切也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她進入幻境之前看到的一切。
她仍在坤位的光團之前，光團之中的玉盤仍在不停的轉動着。
所以，她這就是通過了那個所謂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