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前院劉翠蓮直接把葉婉馨抱回敏孃的屋子,麻利的給葉婉馨換掉身上的衣裳,捂在被子裡等大夫,又讓敏娘給葉婉馨端來熱水洗臉。
瞧着敏娘唯唯諾諾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劉翠蓮才壓抑住的心火嗖的又竄出來,“你呀,也該把綿軟的性子改改,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虧你也是讀書人家出來的,這道理你不懂呀!”
“爲了孩子們,你也該硬氣些。”
“不是嫂子多嘴,多好的孩子被折磨的光有進氣沒出氣的,她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哇。”劉翠蓮沉着臉數落着敏娘。
敏娘紅腫的眼睛裡透着感激和慚愧的光芒,“知道了,嫂子,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他倆受苦遭罪。”
經過短暫眩暈的葉婉馨這會好了些,她仍閉着眼在心裡思忖,同樣都是女人咋個性反差恁大呢,弱包子的娘咋會讓自個攤上,怪不得原身被折磨致死。沒關係,姐來了,讓你們這些人渣嚐嚐姐的手段,準收拾的你們個個服服帖帖,哭爹喊娘。
等了有大半個時辰,宏兒氣喘吁吁的回來了,有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跟在宏兒身後。宏兒心裡也惦記着自個姐姐的傷勢,他進了院子就喊,“娘,鍾先生來了。”
聽到宏兒把鍾先生請來了,劉翠蓮慌忙出來迎接,“讓你受累了,鍾大夫。”接過藥箱劉翠蓮要扶着鍾大夫進屋,鍾大夫擺擺手,“不妨事,我自個來。”
劉翠蓮把鍾大夫引到裡屋,敏娘趕快搬來木椅放在牀前,鍾大夫擡頭望了敏娘一眼,“回頭我給你拿些自個配的藥膏,把臉敷敷,免得受風落了疤痕。”敏娘感激的點點頭。
劉翠蓮趕快把葉婉馨的手臂從被子裡拿出讓鍾大夫把脈,鍾大夫把了脈又瞧瞧頭上的傷口,蹙着眉高聲說着,“我上次不是給這丫頭開過藥了,她體弱要多休養,咋又讓傷口裂開了。”
“你家也不是三餐不繼,怎能這樣作踐孩子!”
“頭上的傷口不敢快讓它長好,會留下疤痕的,這天氣傷口要注意保暖,我上藥再包紮一下。”鍾大夫起身打開藥箱拿出藥和細棉布,重新給葉婉馨上藥包紮。
“重在調養,瞧丫頭瘦的,要多吃肉蛋啥的好好補一下。”鍾大夫望眼敏娘皺着眉頭嚴肅的說着,手也沒停一會就收拾利索。
劉翠蓮嘆口氣,“鍾大夫,你不知我敏娘妹子受多大的委屈,別說吃肉蛋了,能把肚子填飽就不錯了。”
“她這樣綿軟的性子,卻攤上個惡婆婆又加個毒辣的弟媳,這日子是泡在黃連水裡的豆腐苦的不能提呦。”
鍾大夫整理着藥箱,他對周氏的行爲早有耳聞,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弱質女流,沒法子。”
敏娘瞥見宏兒還穿着劉翠蓮的薄襖,就起身去給宏兒取來衣裳,“宏兒把你大娘的棉襖脫了,娘給你把髒衣裳換下。”
葉婉馨見大夫又是號脈又是包紮的,怕瞧出她是裝暈就幽幽的睜開眼,用眼角餘光掃視一遍,這屋子比剛纔的破茅屋提升不止一個檔次。
自個躺在寬約五尺的棗紅木牀上,蓋得八成新的素花棉被,屋裡有幾樣做工精細的傢俱,靠窗的位置擺放着書案,上面堆積着不少線裝書籍。
瞧着屋裡的擺設也不像吃不飽飯的主,爲毛這娘幾個都像才度過大災之年的人,個個黃皮寡瘦。不過瞧着便宜孃的相貌不錯,自個粗略在瓦盆裡瞧了一眼,老天爺也沒壞盡良心,雖然讓她穿在農家,好歹相貌能對住自個了,廋些,皮膚粗些都不用擔心,只要偶有個好底子,假以時日準能養的膚如凝脂吹彈可破,葉婉馨心裡美美的想着。
便宜娘軟弱不可怕,葉婉馨就能把你們統統都拿下,心裡瞬間不再鬱悶,等她身體復原,她要打起精神助便宜娘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敏娘端來兩碗熱茶,拘謹的捧給鍾大夫一碗,“先生,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鍾大夫接過碗客氣的喝了一口放在牀前的桌子上,繼續收拾藥箱翻出一個小竹筒放在桌上,小丫頭沒大礙,不用吃藥,多養些日子就可以了,這是你用的藥膏。”
換過衣裳的宏兒一直站在牀邊注視着姐姐,瞧見姐姐睜開眼就驚喜的喊着,“娘,姐姐醒了!”
劉翠蓮端過茶碗正要喝,聽見宏兒的叫喊,忙放下茶碗,往葉婉馨這邊走來。
見幾人圍過來,葉婉馨裝作迷茫的樣子,“娘,我咋在咱的屋裡,奶奶同意我回來嗎?”
“那刁……”劉翠蓮正要罵刁老婆子顧忌到鍾大夫還在,不好意思的把話拐過來,“傻丫頭,你奶奶那是豬油蒙了心纔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劉翠蓮笑着對葉婉馨說着話,又用手輕輕摸着她的小臉,“馨丫頭,你就安心的養病吧,有你大娘在,看那老婆子再敢來鬧事,我絕不饒她。”
瞧着可憐的女兒,敏娘也鼓起勇氣握住葉婉馨的小手,大膽的,也像是給自個的誓言,“不用怕,娘再也不會讓你和宏兒受苦了。”
鍾大夫瞧着葉婉馨沒事,“小丫頭沒事,也不用再吃藥,這些時日要多注意調養,多吃些肉食、骨頭湯啥的,那我就先走了。”
敏娘起身在桌子上的罐子裡摸出十幾個銅板遞給鍾大夫,鍾大夫擺手不要,“自個採得草藥,不值幾文錢,有錢就給丫頭買些吃食吧。”
劉翠蓮背上藥箱要送鍾大夫走,鍾大夫不讓,只好和敏娘把鍾大夫送到大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