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良從堂屋臺階上走下,徑直來到西廂他一腳把門踹開,“楊紅英,馬上就開始分家了,你這娘們,還不出來!你想躲着不出來這家就不分了?”站到外間大聲叫着剛要轉身走,葉修武從裡屋畏畏縮縮的走出來。接着砰的一聲,楊紅英在裡屋摔了啥東西,怒罵聲緊隨而來,“葉修武,你這挨千刀的!你敢給老孃出這門口試試!”
吳金良瞧到葉修武氣就不打一處來,用鄙視嫌棄的目光在葉修武身上,上下掃視一遍才用手指着他,“葉家老二,你既然回來了,還像個縮頭烏龜鑽在屋裡不露頭!”
“我瞧着,你大哥死了,你們葉家要敗了,萬事都是娘們當家!”
“你還是個爺們嗎?你睜眼瞧瞧咱村誰家像你家,能鬧到衙門裡讓縣太爺派人來分家!”吳金良惡聲惡氣的訓斥怒罵着葉修武。
“你真是丟了老爺們的臉,堂堂七尺高的漢子,整日的讓個蠢娘們騎在脖子上拉屎,你咋不一頭撞死呢!也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罵完葉修武吳金良氣呼呼的出了西廂。
被吳金良和楊紅英罵的暈頭轉向的葉修武定定神,忽然大吼一聲竄進裡屋,撲到還在罵他的楊紅英身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暴打,“你給我閉嘴!我打死你這個惹事的臭娘們!”
楊紅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葉修武狠揍了一頓,本來就不靈光的腦子更是驚得抽了筋,再說葉修武也沒給她反擊的機會,除了捱打連罵人也不敢了。
“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大嫂那樣和善的人,你竟然把她打的昏迷不醒,我今兒也讓你嚐嚐這個滋味!”葉修武想到大哥臨死拉着他的手,瘦的不成人形的臉上沾滿淚水,哀求他不管多難都一定要好好把倆孩子撫養成人。可如今他出去纔不到一個月,家裡竟然鬧到這樣地步,他怎能不恨,他怎能對得起死去的大哥。平時這毒婦折磨大嫂一家他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雖知這次竟然把禍闖的這樣大,不但差點鬧出人命,而且還要分家。
越想越恨他抓住楊紅英的腳把她從牀上拖到地上,“你這毒婦,若不是有倆孩子我今日就休了你!”瞧着地上被楊紅英摔爛的碗,想到平時這婆娘從來沒把他當人看,怒火就噌噌的往上冒,“你這敗家的臭娘們,還敢摔老子的東西!我讓你作!平日裡不和你計較,你這臭婆娘想翻天了!”罵着又上前踢了楊紅英幾腳。
打人也把葉修武累得身上出了汗,他抹把臉上的汗,惡狠狠的瞪着地上的楊紅英,“楊紅英從今日起,你再不放老實些,我饒不了你!”
院子裡的幾人聽到西廂的動靜,都沒進去攔阻,劉翠蓮還幸災樂禍的笑道,“活該,早都該這樣揍她了。”葉婉馨沒見過二叔啥樣,不過今日倒也開了眼,看來這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咬人,說的就是二叔這樣的人。
累的直喘粗氣的葉修武坐下歇了會,就站起身連瞧一眼楊紅英都沒有徑直出了屋子。可憐楊紅英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呢,如今又被暴揍一頓,渾身的肉是沒一處不疼,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像個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葉婉馨瞅見二叔紅着臉從西廂出來,這長的和周氏還真是有點像,不過個子倒是不低,怪不得里正說他是七尺漢子。
瞅着院子裡坐了不少的人,他有些呆愣和躊躇,訕訕的上前給林書正問好,“林伯,你……。”他想到大嫂如今還不知死活,心裡更加慚愧也不知該和林書正說啥好。
林書正望他一眼把手擺擺,制止他往下說。
吳金良是嫌棄他以往太不爭氣,也懶得搭理他。
葉婉馨見這一時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和尷尬,就站起給葉修武打圓場,“二叔,你先去瞧瞧奶奶吧,讓外公和里正伯伯在外面再坐會兒。”
葉修武臉色漲紅的衝着葉婉馨點點頭,“那你們坐,我先去堂屋裡瞧瞧我娘。”
周氏瞧見兒子進來,不住的埋怨,“修武,你咋打你媳婦了,你老丈人咱惹得起嗎?”
葉修武悶聲悶氣的接到,“娘,那臭婆娘就欠揍,你怕楊紅英的爹,你們把嫂子折騰的命都快沒了,咋就不怕林老伯?”
聽出兒子話裡的諷刺和不滿,周氏老臉陰測測的沒出聲。心裡暗罵,林敏娘那騷貨,果然是個狐媚子,連老二都讓她給迷惑了,處處替她說話。
眼瞅着快到午時,才聽見大門外傳來馬蹄聲。片刻柳樹青就推開大門進了院子,見林書正和吳金良都在,就有些不好意思,“你們都在,我來的有些晚了。”
吳金良趕緊迎着他說,“不晚,這離安順可有百十里地呢,今兒晌午你和林老先生都去我家吃飯。”
幾人說着話往堂屋裡去,葉婉馨和劉翠蓮也隨着他們進了堂屋。
葉修武見劉樹青幾人進來,趕緊把他們讓到八仙桌那裡坐下,劉樹青把身上的大刀取下放在桌子上。葉雯蓮又給每人都倒好茶,見時辰不早,想着一會兒肯定要在家裡吃飯,就去廚房忙活着做飯。
葉婉馨和劉翠蓮坐在平時吃飯的小木桌旁。周氏瞧見他們進來,照樣裝作死人一般,陰沉着老臉木呆呆的半躺在小板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