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纔不顧及京城貴族的那些破規矩。
黎老二跳下馬,挑挑眉頭,朝鐵心蘭走近,氣哼哼的說着,“哼,你這潑辣娘們,胡說個啥,你以爲老虎是隻夜貓啊,任由你擺弄着玩耍!”
瞧着木條釘的牢固,鐵心蘭把馬鞭放在身側的馬車上,順勢從腰裡摸着一把鋒利的匕首,準備去割那些木條。
這幾日葉婉馨他們怕老虎兇性未退,又不想讓它們餓死,每日只是給它們喂少量的生肉。
瞧着鐵心蘭在籠子外倒騰,已經餓的氣息奄奄的老虎爬了起來,衝鐵心蘭低吼着。
黎老二見這婆娘動真格的,想一把推開她,“你這婆娘瘋了?”
瞧着黎老二的手要來推她,鐵心蘭尖叫着,“哎呀,軟蛋包子,把你的髒手拿開!”
被鐵心蘭喝罵的黎老二滿臉的氣悶,朝一旁的海青雲喊着,“清雲,你瞧京城的娘們也恁大的膽子,竟然敢擠兌咱哥倆,還要放老虎,反正這口氣我是咽不下!”
這老虎好容易帶回京城,這臭婆娘竟然敢放出來,言風的眼睛也紅了。
抽出長劍放在距鐵心蘭的手有半寸的地方,厲聲呵斥,“住手,你這婆娘沒長腦子啊?把老虎當街放出要是傷了人咋辦?”鐵心蘭順着長劍把冷冷的眼神對上了言風,“嘿,又出來一個混蛋,你當姑奶奶怕你們啊?”
見三個男人面色陰沉的圍着自家主子,鐵心蘭的婢女和小廝眼神都透着驚慌和擔,心裡嘆氣,主子也真是愛惹事。
這幽州一來回快一個月了,葉婉馨已經疲憊不堪,早些回府好好的泡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的睡個夠。
可是東陵玄翔這二貨非喊着這些日子沒吃好,到錦繡大街下了馬車就拉着她進了華天。
瞧着東陵玄翔手裡提着的一個大食盒,葉婉馨他一眼,嘴裡發着牢騷,“已經到了京城,幹嘛非要這會來這裡,怕靜安侯府管不起你飯咋滴?”
東陵玄翔皮笑肉不笑的說着,“還不是好些日子沒見駱文浩這廝,趁機會來吃他個霸王餐,哪裡想到竟然不在京城!”
葉婉馨瞧着言風他們圍着馬車和人在爭論,就皺緊眉頭,埋怨着東陵玄翔,“都是你,非要來這裡,怕是又惹上麻煩了。”
東陵玄翔翻個白眼,“丫頭,在京城誰敢找爺的晦氣,他的腦袋是不想要了!爺這就去瞧瞧!”
葉婉馨鄙夷的望着他的背影嘟囔着,“就會吹牛。”
她隨着東陵玄翔擠了進去,見是鐵心蘭這彪悍的婆娘。
東陵玄翔見是鐵心蘭這兇婆娘,不禁傻了眼,這婆娘還真不好糊弄,可是又不想在葉婉馨面前丟臉,只好硬着頭皮,“喂,鐵心蘭,你個瘋婆子不守着你家的軟蛋相公,在這裡幹嘛?”
還沒制服眼前的幾個混蛋,瞧着東陵玄翔這大混混也冒了出來,而且一開口就嘲諷她。
鐵心蘭翻着眼皮不耐煩的嚷嚷着,“東陵玄翔,你這混蛋,不是在關外的嗎?是不是當了逃兵?”
見這死婆娘敢污衊他當逃兵,東陵玄翔的臉黑了,“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爺是那會當逃兵的人嗎?”
鐵心蘭瞧着東陵玄翔的臉,突然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她自動忽略東陵玄翔的臭臉色,興奮的眨着眼睛,朝他靠近,“喂,先不說逃兵這檔子事,你說實話,這倆老虎是不是你捉回來的,我瞧着它們還活着,能不能送我一隻?”
見鐵心蘭幾乎貼到自個身上,東陵玄翔往後退了一步,冷笑着,“嘿,你想的倒是好啊,竟然打起老虎的主意,想要就讓你大哥給你捉一隻,別說一隻老虎,就是一根虎毛也休想要!”
“東陵玄翔,你是個男人,咋恁小氣呢,你有倆老虎,給我一隻會死啊!”鐵心蘭沒要到老虎反而讓東陵玄翔嘲諷一番,她氣惱的直跺腳。
“你家的銀子還好多呢,咋沒見你爹捨得送我一些!”東陵玄翔反脣相譏。
鐵心蘭見東陵玄翔說出要銀子的事,就當了真,收了臉上的沮喪,立即興奮的瞪着眼,“真想要銀子,那行,你說個數,我這就打發人去府裡給你拿!”
葉婉馨在一旁見東陵玄翔一臉的鬱悶,就哈哈笑了起來。
用手指着鐵心蘭,“東陵,你咋認識鐵姑娘啊?這會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氣憤不已的東陵玄翔見葉婉馨沒心沒肺的笑話他,回了個無奈的眼神,“她的鼎鼎大名,京裡小到三歲稚大到七旬老翁哪個不知!”
鐵心蘭這會也瞅見了葉婉馨,撲了過來,“哎呀,葉妹妹,咱可是老熟人了,你啥時候到的京城?咋不去鐵府找我呢?”
被鐵心蘭摟抱的差點喘不過氣來,這熱情她可承受不來,葉婉馨抿抿嘴脣,低聲說着,“鐵姑娘,我今兒纔到京城,這一身的灰塵,可別髒了你的衣裳。”
自打回京城,老孃就把她看的死死的,整日裡陪着她去各府裡參加令人作嘔的宴會,還要穿的規矩整齊,早讓她厭煩透了。
回到自家府上,還要給婆婆每日的請安說無聊的廢話。
這會意外見了葉婉馨,她心裡還有些懷念在淮安府的清淨日子,“怕個啥,我就不耐煩穿着裙子,髒了更好!”
得知老虎是葉婉馨他們從幽州帶回來的,鐵心蘭厚着臉皮要去靜安侯府瞧瞧。
葉婉馨知道她人雖跋扈潑辣,其實品性不錯,也就沒拒絕。
狄義卿和嶽老夫人才從宏兒的麒麟院出來,就瞧到根子滿臉大汗的朝他們跑過來。
“老候爺,老夫人,小小姐他們回來了,剛進府,還帶回來兩隻大老虎啊!”
“還有東陵府的大公子,鐵府的鐵大小姐也一起來了!”
嶽老夫人疑惑的問着,“是馨丫頭回來了,東陵玄翔這皮猴子來了還好,那鐵府的大小姐和咱素無來往,她來做啥?”秋水,快扶我過去瞧瞧!”
聽到葉婉馨回來,狄義卿的臉上也有了笑意,他大踏步就往前院走。
“秋水,瞧這老東西,竟然嫌棄咱走的慢,把咱撇下自個走了。”嶽老夫人嘴裡埋怨着,也邁開步子往前院趕。
鐵心蘭瞧着言風把馬車上的木籠擡下來,知道這些人不能得罪。
她溫和了幾分語氣,急忙湊過去,“這次到家了,趕快把老虎放出來,讓我瞅瞅吧?”
言風他們幾人壓根就不搭理她。
被這幾人無視鐵心蘭也沒臉紅,又拉着葉婉馨的手,不氣餒的說着,“葉妹妹,快讓他們把老虎放出來,讓大夥都瞧瞧啊。”
葉婉馨點點頭,“你別急,我這安排人把籠子打開!”
“言風,你去把曲爺爺喚過來,讓他瞧瞧咋挖虎睛。”
望着言風離開的背影,鐵心蘭驚呼着,“啊,葉妹妹,你要把老虎的眼睛挖掉,這太殘忍了吧?不能挖啊?”東陵玄翔瞧着鐵心蘭的意外的神情,撇撇嘴,“這還真是稀罕,你鐵大小姐啥時候也變了性子,竟然會有同情心了?”“這老虎又不是你的,你瞎摻和個啥?”
“東陵玄翔,你住嘴,我和葉妹妹說話用你在這嘰嘰歪歪的!”鐵心蘭回過頭憤憤的說着。
葉婉馨見他倆鬥嘴,不想搭理,瞧着狄義卿已經到了面前,她急忙行禮。
“老外公,宏兒身子這些日子咋樣了?”
狄義卿朝地上的那倆木籠子看了一眼,樂呵呵的說着,“馨丫頭,宏兒已經醒過來好幾日,也能吃些米粥和燕窩湯啥的,你們捉回了老虎,等曲神醫配出藥,恐怕沒多少日子就能大好。”
曲修凌聽到老虎弄了回來,就一溜煙的從後院竄了過來。
到了跟前顧不上和葉婉馨他們說話,就湊到木籠子前。
“哎呀,這還弄回了倆,真是太好了,趕快讓人去弄只活羊回來!”
聽到要活羊,鐵心蘭心想老虎不用死了。
她激動的喊着,“你們別急,我這就去弄活羊!半刻鐘就回來!”
瞧着鐵心蘭翻身上馬,曲修凌疑惑的問着,“狄老頭,鐵府的大丫頭咋在這裡?”
“我哪裡知道,咱府裡早就備好了幾隻上好的羊,我這就讓他們弄過來。”狄義卿搖搖頭,他這會的心思都在老虎的身上,哪裡還顧得了別的。
聽到老侯爺要活羊,根子自告奮勇的往府裡的小偏院跑去。
嶽老夫人見到葉婉馨回來,臉上的皮膚乾澀黝黑,心疼的只抹眼淚,“馨丫頭,你受苦了。”
葉婉馨笑笑,“沒事的,你們先這裡瞧着,我去後院瞧瞧宏兒!”
鐵心蘭出了侯府就直奔賣豬羊的集市。
到了賣羊的地方,聞着刺鼻的羊擅氣,從腰裡摸出一錠銀子,扔到賣羊的腳下,“趕快給我挑倆個大膘肥的,放在馬背上!”
賣羊的撿起地上的那錠銀子,低頭瞅眼手裡的五十兩銀子,惶恐的擡起頭,聲音顫抖,“小姐,這銀子忒多了,小的找不開啊?”
已經跳下馬背的鐵心蘭,快被這裡的污濁氣味薰暈,見這人囉嗦,她不耐煩的呵斥着,“哪個要你找銀子,手腳利索些,我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