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子。
葉婉馨擡起頭,望着沉浸在愧疚和失意中的東陵玄翔,局勢已經這樣了,“你爹和寧大將軍就沒有好的法子,任由這樣耗下去啊?”
早就想讓這戰爭結束的東陵玄翔擡起頭,眼裡滿是厭煩和無奈,“這又不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誰想耗在這裡乾耗着!”
“說你們無能,又顯得不近人情,可是這仗打的如此艱難,要不是我們趕到,你們不需敵人的大刀,就會因爲疫病葬送在這裡!”葉婉馨的眼睛盯向遠處的山脈,冷冷的語氣沒有一絲的顧忌。
“不過,義渠宗烈的日子也不好過,他既沒多餘的糧草,他們的部落也有人染了疫病,這就看誰能熬過誰了。”東陵玄翔有些艱難的說着。
“戰爭是殘酷的,好多東西也是千變萬化的,不存在僥倖和你的天真,你墨守成規的想法很可笑,你知道嗎?”葉婉馨一針見血的刺破了東陵玄翔的美好想象。
這丫頭的話還是那麼的犀利和尖刻,不過東陵玄翔並沒有反感,他誠懇的問着,“丫頭,你難道有好的法子來解決這個難題?”
剛剛她已經想了一些奇招,見東陵玄翔很識相的詢問,自然話語裡充滿了豪氣,“法子自然有很多,包括重新招募兵卒,和制定有效的作戰計劃。”
東陵玄翔的眼裡閃過驚喜,焦急的眼神盯向了抿嘴笑着的葉婉馨,“丫頭,那你快說說,我爹和寧叔叔他們都爲這兵卒的事愁的食不下咽了!”
葉婉馨想到的法子對自個也很有好處,她也討厭戰爭,誰不想過太平盛世的日子,也就不住矜持和高傲。
“首先,有幾個細節,你們做的不好,這兵卒才難招募,要是按照我的發……”
“東陵,葉姑娘,你們別走啊!”駱文浩大聲呼喊着衝他們趕過來。
對於葉婉馨提出他們的缺陷,東陵玄翔很是感激,正要繼續聽她的高見,卻被駱文浩那混蛋給打斷了話,他沒好氣的呵斥着,“駱文浩,你不老實的待在營帳裡,來這裡幹嘛?”
見到自個出現,這傢伙的臉就像被人打了,駱文浩氣哼哼的說着,“喂,東陵,你別拿冷臉對我,是你爹讓我來喊你回去的,他不讓你帶葉姑娘進山,而且還要你回去商議事情。”
東陵玄翔握緊了手裡的弓箭,和那幫子蠢材議事,純粹是找氣生,他氣悶的望着多事的駱文浩,“我們進山礙着他啥事了,軍營裡不是有好幾個參將呢,商議軍情也不需要我啊,你就是個大嘴巴。”
又捱了訓,駱文浩悻悻的住嘴,可是又賊兮兮的笑着,“哎,東陵,我可告訴你,今兒你進山可不是好兆頭,曲老頭這會可是去找狄成了,他們馬上也要來纏你。”
葉婉馨瞧着東陵玄翔的氣黑的嘴臉,笑呵呵的說着,“駱文浩,你回去告訴他們,今兒我們不進山,就在這裡說會話。”
打發走了駱文浩,葉婉馨把心裡的想法都仔細的說了出來。
東陵玄翔有些遲疑的問着,“你用這法子真的能招來兵卒?”
“那是自然,你們原來是強制性的徵兵卒,老百姓大多是抵抗的,可是他們是弱勢羣體,自然沒有能力去反抗,基本上都是合着血淚進了軍營。”葉婉馨給他分析着先前徵兵卒的缺陷。
“我的法子自然好,先是給他們家裡一些利益,讓來應徵的兵卒沒了後顧之憂,即使在戰場上送了性命,家裡人還有活下去的保障。”
葉婉馨的法子聽着就不錯,東陵玄翔又提出了疑問,“可是你要給沒個來軍營的人都送一畝好良田,咱哪裡有那麼多的田地啊?”
“你是白癡啊?”
被葉婉馨那眼神赤裸裸的嫌棄着,東陵玄翔顧不得臉紅,真心的求教,“丫頭,我真不知道從哪裡給他們找田地,要是拿銀子去買,也要需要好多的銀子呢。”
“沒有田地,難道就不會去開荒啊,讓皇上把賣軍糧的銀子拿出,我給他們開墾荒山,來安置這些家裡出了兵卒的老百姓。”葉婉馨輕鬆的說着自個的計劃。
“徹底沒有後顧之憂,即使傷殘了回去還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們在戰場上是不會再畏手畏腳的,你說這仗還難打嗎?”
就這平淡的幾句話,讓東陵玄翔的心開始不淡定了,這丫頭的膽子大,還靈慧的不像話,竟然能想出一田養兵的計劃,就是朝堂上那些自以爲是的狀元郎、翰林院的大學士也沒這能耐。
東陵玄翔突然飛身躍上葉婉馨的馬,“嗯,這法子好,咱這就回去告訴我爹和寧叔叔他們!”
身子差點被東陵玄翔撲倒的葉婉馨,用手掐着他腰上的軟肉,“你這急性子,我話還沒說完呢!”
“哎呦,你這丫頭手可真是狠,我的肉還沒養回來呢!”東陵玄翔用手圈着葉婉馨的嬌小身子,嘴裡喊着,心裡卻甜蜜蜜的。
“養個廢物有啥用處,不是白白浪費了我們種的糧食!”葉婉馨再次嫌棄的說着,不過也沒抗拒他的親近。
到了大帳外面,見到海青雲和黎老二一臉的促狹笑容。
東陵玄翔得意洋洋的挑着眉頭,然後才把葉婉馨從馬上抱了下來。
東陵崇德和寧昭聽了葉婉馨的計劃,都滿臉驚詫,“這法子可真是好,既有了兵卒,老百姓的日子也好過了!”
“嗯,真能這樣做,那可真是距國泰民安也不遠了!”
“這好法子,我們可是從來就沒想過啊?”
“你那榆木疙瘩腦袋就會提着大刀砍人,會想這些事情,那纔是活見鬼了!”
“我是榆木疙瘩腦袋,那你咋也沒想出來?”
哪個誇讚葉婉馨,東陵玄翔心裡就樂呵,他滿意的望着大帳裡七嘴八舌的人,低調的說着,“這你們就高興的合不攏嘴了,丫頭還有巧妙的退敵之法呢!”
兒子的話讓東陵崇德精神有是一陣,他揮手製止了屬下的爭吵。
大帳亂糟糟的情形一下子就安頓下來,大夥都盯着葉婉馨,很是期待她要說的話。
在來的路上,葉婉馨就想到了那哈遜給義渠擎天收集糧草的事情,他們二人已經制定了對抗的方案。
這會自然也沒顧慮,坦然的望着大夥的希翼的眼神,“也沒啥好的法子,就是趁天時地利,把敵人的糧草供應給掐斷,讓他們都餓着肚子,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一舉把他們打垮!”
聽到她詳細的說了幽州府做的事情,東陵崇德激動的站起身子,“你這丫頭可真的是神人啊,竟然有先見之明!”
“東陵大將軍,我家小姐可不是神人,而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以爲郡主是那麼好當的!”狄成難得插回嘴,滿臉都是驕傲。
東陵崇德滿懷敬意的說着,“嗯,這小子說的對,這次要是把這仗打贏,回去我就給郡主請功!”
如今已經是郡主了,要是再被皇上封個公主,女王爺啥的,那自個的美夢不是要破碎了。
東陵玄翔苦着臉祈求着,“爹,請功就不要了吧,再讓皇上給她封賞,你兒子更加的配不上人家了。”
葉婉馨給他們解決了難題,大夥心情從來沒有過的舒暢,都哈哈大笑東陵玄翔說的話。
雖然他也管不了葉婉馨的事情,可是就這樣讓東陵玄翔娶了自家聰慧俊俏的丫頭,曲修凌心裡是老大的不樂意。
他的撅着嘴,“東陵家的臭小子,誰不知道你的壞名聲,老頭子先把話放這裡,你可不能打我家丫頭的主意!”
東陵玄翔被曲修凌的話弄的俊臉漲紅,他咬緊牙根不知道該咋反駁。
偏駱文浩還不知死活的湊過來,“得,東陵,你平素在京城任意妄爲,這回得罪了難纏的曲老頭,往後日子不好過嘍!”
氣悶的東陵玄翔拎着駱文浩的衣領,惡狠狠的嘟囔着,“啥叫任意妄爲?你個混蛋也要落井下石啊!我拿別人沒法子,不能拿你也沒法子!”
“哎呦,葉姑娘,你快救救我吧,東陵他要殺人滅口了!”駱文浩嘴裡喊着,手腳一陣亂踢騰。
葉婉馨瞪着他倆,“東陵,你要幹嘛?”
“這小子不是口口聲聲的要給他爹掙軍功的,我今兒成全他!”
東陵玄翔想讓他出醜,又怎會放過他,輕鬆的回了葉婉馨的質問,然後就出了營帳,幾個起落就來到站崗放哨的木頭涼亭裡,那涼亭有三四丈高,卻只有三尺見方的面積。
東陵玄翔徑直把他放在上面,還把站崗的倆兵卒趕了下去。
“駱文浩,讓你腦子不清醒,你待夠倆時辰再下來吧!”
駱文浩顫巍巍的從涼亭地面爬起,腳還沒站穩,這涼亭就開始晃悠,嚇的他趕快蹲下身子透過木板的空隙,瞧着東陵玄翔已經飄然離開,他哭喪着臉,“哎呦,東陵,你個混蛋,快帶我下去!”
狄成在下面仰着腦袋哈哈笑着,“駱少爺,上面蹲着很是涼快,不過你可要把倆眼放亮一些,別讓敵人的奸細混了進來!”
呼嘯着的北風從駱文浩的身上刮過,駱文浩緊緊的抓着涼亭的護欄,硬是忽略了狄成的調笑,“狄成,你快上來幫幫我吧,好歹咱也是共過患難的兄弟啊。”
“嘻嘻,這可不行,東陵公子給你安排的任務,我可沒膽子來破環!”嘴已經咧到耳畔的狄成一本正經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