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狹路相逢
鳳傾仰起頭,果然就看到天空中當真出現了兩個“太陽”。雖然,作爲一個擁有着現代靈魂的人來說,總覺得天上會出現兩個太陽很不可思議,可是大自然千奇百怪深奧如海,有些事給不出解答也算正常。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鳳傾鳳眸微眯,仔細觀察着頭頂的兩個耀眼的火球,總感覺怪異得很。可是,若說是破綻,她又一時間找不出來。
就在這時,空中的兩個太陽忽然間紅光大盛,各自迸射出一道火紅中泛着金色的光束,兩道光束在半空相會,凝聚成一束,正好照射在南陵王墓的入口處。
然後,奇蹟般地,那道將南陵王墓嚴密保護起來的石門竟然自己緩緩地開啓了。伴隨着轟隆轟隆的聲音,一種彷彿來自千年前的古老氣息撲面而來。
鳳傾下意識地眯起眼睛,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石門後的一切。耳邊響起花桃夭的聲音,清越而旖旎。
“傳說南陵王乃是一千多年前軒轅國的戰神,一生征戰沙場,戰功無數。後來因爲功高蓋主,深受帝王忌憚,最終淪落個客死他鄉的下場。後來,他的一衆部下爲了紀念他們最爲崇拜的戰神將軍,便自發爲其修建了這座陵墓。”
“那這裡面是衣冠冢還是?”
“據說是南陵王本人在這裡面。”
“那會不會鬧鬼啊?”
“……閉嘴!”
“安啦,爺會保護你的!”
“……”
隨着石門完全開啓,周圍的人便爭先恐後地往裡面擠,唯恐自己落後一步,好東西被人搶走。
望着黑壓壓的一大羣人,鳳傾嘴角微抽,果然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裡面到底有沒有寶藏還不一定呢,而且就算有,誰又能保證可以帶着寶藏安然離開?
弱肉強食,勝者爲尊,乃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一個時辰後,外面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就只剩下鳳傾和花桃夭一行人,包括煞和星,然後就是離月歌和他的四名貼身侍衛。最讓人意想不到的還有一個人,就是一直藏在馬車裡神神秘秘的百花宮宮主百里無豔。
望着不遠處那個一身明豔紅衣身姿窈窕的人,鳳傾不由得讚歎,果然是個美人啊!瞧那身材,前凸後翹;瞧那臉蛋,閉月羞花;瞧那眉眼,嫵媚風情。總之,就是無處不美,無處不精緻就是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鳳傾的打量,百里無豔微微偏頭看過來,似笑非笑的眸光帶着點嫵媚、帶着點妖嬈,彷彿能看穿這世間的一切真實虛僞。
鳳傾瞳孔微縮,這種目光,與妄言邪佞的眼神完全不一樣!難道說,百里無豔當真是個女人?那妄言又是誰?兩個人身上的氣息幾乎一模一樣,她可不認爲,妄言跟百花宮半點關係都沒有。
手腕被人捉住,鳳傾回過神來,就看到花桃夭有些擔憂的眼神。“走了,阿傾。”
鳳傾點點頭,任由花桃夭拉着邁步進入南陵王墓。驚雷四人以及煞星兩護法緊隨而入。前面不遠處,是先行一步的離月歌和其侍衛。
百里無豔看見所有人都進去了,這纔不疾不徐地邁步跟上。一直對着鳳傾兩眼冒光的琉璃很想立即衝到鳳傾身邊,奈何被花桃夭一個凌厲的眼神給嚇住,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家姐姐身邊。
昏暗的甬道里,每隔十幾步便會有一盞長明燈,昏黃的燈光將人們的了影子拉得老長。花桃夭和鳳傾並肩而行,兩人刻意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着話。
鳳傾眼角的餘光瞥一眼身後不遠處的那一道紅色身影,語氣無波無瀾。“能看出來那人是男是女麼?”
花桃夭眼底有着疑惑,搖搖頭。“雌雄難辨。”看外貌身形,的確是女人無疑,可是身上的氣息,卻又與那日那個男人一樣。不過,兩人身上的氣場和氣質卻是完全不同的。
“那……我去把她的衣服給扒了!”鳳傾一字一句陰測測地說着就要轉身,卻被花桃夭給拉住。
花桃夭心知兩人的一舉一動皆被前後兩人看在眼中,也不再與鳳傾置氣了,瞬間恢復到往日風流不羈妖嬈百變的模樣。
他一把摟住鳳傾的腰,整個人都懶懶散散地靠在她的身上,刻意揚聲大聲說道:“阿傾,你想看人家的身體,儘管看就是,不過要等只有咱們兩個人的時候纔可以喲,不然人家可是會害羞的。等到沒有人礙事的時候,人家一定給你看個夠!”
然後又語速極快地壓低了聲音,湊到鳳傾耳邊:“切莫打草驚蛇。”
咳!
鳳傾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斜睨了一眼花桃夭,咬牙切齒道:“本少偏偏現在就要看,那你到底是脫還是不脫啊!”
花桃夭一手摸摸自己的臉頰,一臉羞澀,眨巴着瀲灩的桃花眼,薄脣微嘟。“哎呀,那要不咱倆換個地方,阿傾給人家脫好不好?”
“那還等什麼,趕緊着吧,本少爺已經等不及了。”鳳傾猴急地拉起花桃夭就大步流星地拐向旁邊的一條岔路。
驚雷等人不遠不近地徐徐跟上。
“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鳳傾見附近的人越來越少,於是放開花桃夭的手,沉聲問道,“之前進來那些人都去哪裡了?”
花桃夭眼眸微眯,“的確有些不同尋常。暫且走一步算一步吧,萬事小心。”
“嗯。”
“記住,一定不要和百里無豔單獨相處,直覺那人很危險。”如果說,百里無豔真的是那個妄言的話,只怕還會伺機對阿傾動手,“不要走出我的視線。”
“唔,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囉嗦。”
“阿傾--”花桃夭臉色瞬間冷了幾分,吐出來的調調陰測測的,顯然是被鳳傾吊兒郎當不以爲意的態度給氣着了。
鳳傾急忙順毛,“放心放心,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視線範圍之內,這總可以了吧?不氣不氣,生氣容易老得快。風華絕代妖行天下的花桃夭,可不能因爲生人家的氣而變老啊,那多不值得?”
被鳳傾狗腿的模樣給氣樂了,花桃夭無奈地搖搖頭,邁步繼續前行。“走了。雖然說,不知道有何寶貝,但也不能被人搶了去不是?”
南陵王墓內的通道四通八達,先前進來的近千人經過各條岔路的分散,每條通道內的人越來越少。
鳳傾等人同樣漫無目的地走在裡面,走了半日,她有些不解地停下腳步。“有沒有感覺,我們一直都在原地繞圈啊?”而且每繞一圈,周圍的人就要少上一些。若說這裡面沒有古怪,打死她也不信。
花桃夭戒備地望着四周,聲音裡透着幾分嚴肅。“你說得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兩人正四處裡打量着,忽聽得驚雷一聲驚呼,“咦,這是什麼?”
衆人循聲望過去,就看到驚雷右手不疾不徐地拂過牆壁上一處極爲隱秘的花紋。花桃夭神色微變,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面一陣劇烈晃動。然後就看到左右通道的牆壁憑空出現有十幾個黑洞,從裡面釋放出來的強勁的吸引力,將附近的人不容反抗地分別吸了進去。
“阿傾,小心!”花桃夭驚呼一聲,指尖卻只來得及碰到鳳傾的指尖,兩個人便分別吸入了不同的黑洞內。
短暫的黑暗過後,鳳傾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處石室內。她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間石室,除了頭頂上鑲嵌着十幾顆夜明珠以外,別無其他。
四面牆壁逐一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機關,鳳傾乾脆單手支着下巴,苦思冥想起來。
如果猜得沒錯,這座南陵王墓裡面應該有無數間類似的石室,而之前消失的衆人大概就像她一樣,被困在了裡面。
可是,這一切究竟是天意呢,還是人爲?
就在鳳傾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腳下的地面忽然又是一陣顫動,繼而恢復了平靜,只是面前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危險人物--百里無豔。
百里無豔的出現,讓鳳傾瞬間提高了警惕。不過,很顯然,對於在這裡看到鳳傾,對方也是有些驚訝的。
兩人各自佔據石室的一角,各自打量了幾秒鐘之後,百里無豔忽然輕笑出聲。“羅剎宮宮主,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鳳傾背後倚着牆壁,鳳眸微眯,警惕地望着面前笑靨如花的女人,試圖從她的神情中看出某些破綻來。可是,鳳傾注定要失望了。因爲,百里無豔的神情完美得無懈可擊。
“彼此彼此。”鳳傾嘴角輕扯,態度不冷不熱。這人居然知道她羅剎宮宮主的身份,還真是讓人忍不住深思啊。
“呵。”百里無豔伸手輕撫胸前的黑髮,媚眼妖嬈,“看來羅剎宮宮主對本宮很有成見呢。”
鳳傾冷哼,神情卻幾分邪肆。
“本宮主素來最愛美人,像百里宮主如此絕色,欣賞尚且來不及,又何來不待見之說?只不過,這環境可不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時間也明顯不對。所以,百里宮主還是收起你那媚人之姿比較好。也免得,本宮主一時情不自禁,做出什麼冒犯百里宮主的舉動來。”
“呵呵,是麼?本宮倒是覺得,此時此刻,你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倒是發生點什麼旖旎之事的好時機呢。”
“孤男寡女?”鳳傾眉眼微挑,“只是不知誰是男,誰是女?”
“你說呢?”百里無豔歪頭一笑,白眉頓生。
鳳傾手指不急不緩地敲着身後的牆壁,眼底流動着皎皎如月的光輝,沉默不語。雖然百里無豔和妄言兩人身上的氣質和氣場完全不同,但是,她卻總是直覺這兩人有着莫大的關係。
“怎麼不說話了?”百里無豔好奇地問道。
鳳傾垂眸,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不管百里無豔是不是妄言,現在顯然都不是揭穿她的好時機。她可沒忘了,那個男人一直都對自己虎視眈眈。
“不知百里宮主剛剛可知道自己是如何進來這裡的?可知道出去的方式?”鳳傾問。
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或者說,機關被設在了極其隱秘的地方,尋常人很難找到。爲了避免被困死在這裡,鳳傾知道,眼下她不得不與身邊那個神秘莫測的女人合作一把。
說起正事,百里無豔倒是嚴肅了幾分。她搖搖頭,“你怎麼進來,本宮就是怎麼進來的了。至於出去的方法,本宮也想知道。”
就在兩人說話間,石室裡忽然想起一陣嘶嘶地聲音,很輕,如果不仔細聽的話,甚至會被人的呼吸聲給蓋過去。
但是,鳳傾的感知力素來敏銳,無論聽覺還是嗅覺都超於常人,自然很快便察覺到了一樣。
看着鳳傾忽然凝重起來的神色,百里無豔眼底閃過一絲戒備。她極重注意力,凝神屏息了幾個呼吸的瞬間,同樣發現了石室內的異樣。
“怎麼回事?”百里無豔眉心微蹙,警覺地四下裡張望。
鳳傾不語,只是耳朵下意識地動了動。這聲音明顯是從牆壁裡面發出來的,難道說,這些牆壁是中空的。她迅速地跑到牆邊仔細地觀察着,果然就看到牆壁上每隔不遠,就會有一些針孔樣的小孔。
一種不好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鳳傾只來得及輕喝一聲:“屏住呼吸!”然後就看到,一些微不可見的白煙從哪些小孔裡冒了出來。
毒煙。
百里無豔瞬間便明白了鳳傾的意思,立即屏住呼吸,並擡起衣袖掩住口鼻,用眼神詢問她可有解決的辦法?
鳳傾精於毒術,一般的毒自然奈何不了她。她迅速地封住自己周身幾處穴道,從衣袖裡取出一隻精巧的瓷瓶,倒出一枚粉色藥丸來。那藥可解百毒,她毫不猶豫地將藥丸吞下,就看到百里無豔眸光幽幽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瓷瓶。
心裡忽然起了一絲壞心思,鳳傾嘴角微扯,對着百里無豔將手中的瓷瓶倒過來,底朝天,示意這種藥丸只此一顆,她也愛莫能助。那欠扁的神情,直看得百里無豔咬牙切齒。
輕哼一聲,百里無豔將頭扭到另一邊,賭氣不去看鳳傾得意的樣子,只是掩在雲袖中的手卻是下意識地緊握起來。
石室內的毒煙越來越多,味道也越來越刺鼻,鳳傾因爲服用瞭解毒的藥丸,倒是沒有多少不適。她一邊用衣袖輕掩口鼻,一邊四處尋找着機關。
百里無豔因爲沒有服用解藥,行動難免受阻,只得站在原地恨恨地瞪着滿室晃悠的某人,心裡恨得那叫一個牙癢癢。
但是,一個人武功縱然再高,屏住呼吸的時間也是有限的,何況石室內的毒煙濃度越來越高。漸漸地,百里無豔開始出現暈眩的感覺,臉色也隱隱變得蒼白起來。她眼眸微眯,略顯虛弱地看着鳳傾,眼神漸漸迷離。
身體開始變得無力,百里無豔背後靠着牆壁,緩緩地滑坐到地面。
鳳傾一邊尋找着機關,一邊密切關注着百里無豔的一舉一動。看得出來她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眼神微閃,便擡步走了過去。
蹲下來,擡手在百里無豔的面前晃了晃,見她眼神有些迷離呆滯,心知她怕是已經吸入了不少的毒煙。鳳傾努努嘴巴,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救她。可是那個解毒的藥丸的確只有一顆,要想徹底救她的話,唯有用自己的血。
忽然又想起百里無豔的身份,鳳傾輕抿脣,乾脆伸手就要去解開她的腰帶。
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面前那個已經虛弱至極的人忽然暴起,迅如閃電般地出手,將鳳傾拉到了她的懷中。
鳳傾一時不察,等再回神的時候,人已經落在了百里無豔的禁錮之下。“放手!”她冷道。
百里無豔神情幽幽地看一眼鳳傾,一言不發地對着她的脖頸便咬了下去。
鳳傾一下子便明白了百里無豔的意圖,趕緊奮力掙扎着跳開。她急速地喘着氣,看着對方泛白的脣瓣,憤憤地磨牙,這人是屬吸血鬼的麼?竟然想咬她的脖子!她要是敢脖子上頂着個牙印回去,她敢保證,某個資深妒夫鐵定得發飆。
用盡力氣的一擊,沒能得逞,百里無豔的身體可以說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她無力地倚靠着牆壁,緩緩地合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絲蒼涼的笑,心底有那麼一剎那,覺得就這麼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有時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氣,不是麼?
百里無豔臉上忽如其來的悲涼讓鳳傾一怔,她復又蹲會去,伸手戳了戳百里無豔的胳膊。“喂,你不會就這麼弱吧?”
堂堂百花宮宮主哎,難道這麼差勁?
百里無豔懶懶地掀掀眼皮,輕嗤:“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長年與毒打交道,尋常的毒對你都不會造成影響?”
鳳傾點點頭,也對,的確是這樣。“那你想不想我救你?”
“你會如此好心?”百里無豔顯然是不相信鳳傾會有如此的好心的。
鳳傾咬了咬透明的指甲,“唔,只要你告訴我,你和妄言是什麼關係,我就救你。”
百里無豔微怔,繼而瞭然地輕笑,笑容裡摻雜着幾分苦澀。“你不是都已經在懷疑了麼,何必再來多問我這一句?”
“你真的是妄言!”鳳傾眼神一凝,語氣頓時冷了下來。
百里無豔輕嘆:“妄言只是我的過去,這個世界上只有百里無豔而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皓月國曾經有個夭折的八皇子,名叫離妄言。難道說,你就是那個八皇子?”
“呵,既然都說是夭折的八皇子,那便是這個世界上再無此人了。”百里無豔,也就是離妄言苦澀一笑,絕美的容顏染上幾分輕愁。
鳳傾也不多問,但凡皇室之人,總是難免身世坎坷。她從衣袖裡又取出一粒藥丸來,塞到離妄言口中,惡聲惡氣道:“這藥丸可以暫緩你體內的毒素蔓延,但是治標不治本。而且,這藥丸本身帶有劇毒,這天下間只有我一人有解藥。想要解毒的話,等從這裡出去以後,用無憂花來交換!”
“好。”離妄言無力地點點頭,顯然是沒有力氣與鳳傾爭鬥。
鳳傾不再去看離妄言,起身繼續尋找機關。也不知道花桃夭被弄到哪裡去了?不過,倒是不用擔心他,他的身上肯定帶着必要的解毒之物的。
毒煙越來越多,石室內的空氣卻越來越少,到最後,饒是服用瞭解毒藥丸,呼吸也有些困難起來。
鳳傾盡可能地減緩呼吸的節奏,一手掩住口鼻,一手不遺餘力地在牆壁上摸索着。功夫不負有心人,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響起在身側。她驚喜地望過去,果然就看到一道石門正緩緩打開。
步履匆匆地奔到石門,鳳傾的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卻又忽然頓住。回頭看了眼正扶着牆壁艱難站起的離妄言,她猶豫了一下,想到無憂花,抿脣返身回去,扶着他一起往外走。
離妄言身體的重量幾乎全都壓在了鳳傾的身上,他微微偏頭看着她的側臉,忽而勾脣一笑,似乎又變成了那個邪氣的妄言。
“小傢伙,你還是叫我妄言吧。我喜歡你那麼叫我。”雖然離妄言是個已死之人,可是他就是莫名地喜歡被她那麼叫着。
“哼,我更喜歡叫你神經病!”鳳傾沒好氣地翻個白眼,要不是爲了無憂花,她肯定要把身邊這個瘋子給關到石室裡,然後再把所有機關毀去,毒不死他也要憋死他!
“呵,小傢伙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離妄言身體還有些虛弱,也懶得再跟鳳傾計較。她能夠在最後關頭回來帶他一起出去,雖然是明顯帶着別樣的目的,但他心裡面還是止不住地開心。
走出石室,鳳傾發現他們又回到了之前的通道中,當然,到底是不是原先的那一條,這個還有待考證。
通道里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各門各派的都有。但很顯然,那些人的臉色已經不似剛進來的時候那般興奮了。
也是,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同伴憑空消失,任誰也興奮不起來。在死亡面前,人的恐懼心作祟,會將許多不切實際的東西暫時拋諸腦後,就比如說貪婪。
命都要沒有了,還貪個什麼呢?
呼吸着外面的空氣,離妄言的身體很快便恢復過來。鳳傾戒備地看着他,惡聲惡氣地警告道:“跟你說,最好不要再來招惹我,否則的話,定會叫你生不如死!”
離妄言笑得邪氣,雖然還是女裝打扮,可是周身的氣質和氣場卻明顯發生了改變。“小傢伙,我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只希望小傢伙不要食言而肥纔是,等到得到了無憂花,就將解藥給我。”
至於到時候願不願意放她離開,那就另當別論了。
鳳傾又怎麼會猜不出離妄言心底的想法,不由得嗤笑。“你放心,我說話向來算話。”纔怪!不離這個神經病千里遠,堅決不會給他解藥!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很久,竟是遇到了離月歌。看他臉色蒼白的樣子,明顯是遭遇了某種陷阱。
一看到離月歌,離妄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高貴冷豔嫵媚妖嬈的百花宮宮主。
幾個人見面,多少有點尷尬。不論是離妄言和離月歌之間的兄弟關係,還是鳳傾與離月歌之間的前世宿怨,總之就是有些不對勁就是了。
離月歌依舊是一副睥睨天下、狂傲霸氣的模樣,這樣的人總是容易給人一種唯吾獨尊的感覺。不過,鳳傾可沒有閒工夫搭理他,直接採取了漠視的態度。
離妄言左右看了看離月歌和鳳傾,直覺這兩人之間的氣場有點怪異。但饒是他再聰明,只怕也不會想得到,這兩人之間的事情還牽扯到了前世今生。
越過離月歌,鳳傾直接往前走去。離妄言一言不發地跟上。他六歲便“夭折”於深宮之內,且現在是女子扮相,所以並不用擔心會被離月歌認出來。
實際上,離月歌也不可能認出來。因爲此離月歌非彼離月歌。
行走在昏暗的通道中,迷宮一樣的南陵王墓極易讓人迷失。鳳傾調動起所有的感官,仔細感受着兩邊牆壁後的動靜。果然,沒過一會兒,幾許極其細微的聲響傳進耳朵裡。她眸光一亮,當即耳朵貼上牆壁,凝神聽着。
見此,離妄言和離月歌皆是自覺停下了腳步,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唯恐一丁點的聲音就會擾亂了鳳傾。
有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鳳傾並不敢輕易觸摸牆壁上的任何可疑花紋。誰也不能保證,再次被吸進那樣的石室,將會面對什麼。
但是,走了這麼久,始終都沒有見到花桃夭的身影,這讓鳳傾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她擡頭望向不知名的虛空,心知南陵王墓一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看來,必須得儘快找到南陵王的棺槨,才能找到事情的關鍵。
“你……還好吧?”看到鳳傾憂思的模樣,離月歌負手而立,淡聲問道,眼底偶爾閃過一絲莫名幽光。
鳳傾看也不看離月歌,直接對他進行冷處理。既然關心她,那又爲什麼不肯承認他的真實身份?爲什麼不肯主動告訴她,當年的一切?這種莫名其妙的關心,她不需要。
就在這時,前方的牆壁上,忽然又有一道石門緩緩開啓,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