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龍是怎麼又醒過來,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醒過來的時候,溫馨灰兄正在牀榻上伺候着他。
然後他又聽見老闆和老闆娘大人來看他,看見他,老闆娘大人是一笑歡笑,把去看見白淑英的事給他說了一遍。
“遠兒,你就放心了!”老闆娘看見他醒過來,第一句話就說道,接着又滔滔不絕地彙報般着她和白淑英見面的情景。
“遠兒,那天我去了長候府,人家白小姐住的地方只見松竹交叉,綠影橫窗,這屋子主人,便不是等閒人可以比的。”說着話,劉氏走進屋裡,又只見竹木的器具,只安排着屋子深度,爲數不過四五樣,並沒有人家所稱繡房的樣子。橫窗擺了長案,那上面書卷,就佔據一半,靠桌子橫頭,書架也擺了書卷……”
“老闆娘大人,你不要說了,我不聽,我不聽!”可是不論林龍如此拒絕,劉氏還在在他的耳朵邊不停地說着她看見白淑英小姐的,不停地強制性要灌輸進林龍的大腦裡,讓林龍不聽也得聽。於是,林龍也大捂着耳朵中也大概知道了劉氏見白小姐的一個大概經過。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劉氏當時進了白小姐的繡樓,只見繡樓裡沒有針線,卻只見樓上由裡到外,共有十二架書,每個書架,塞滿了書軸,都有一人半高,四五尺寬。朝外兩張琴桌,上面放有琴瑟。靠裡有張長案,書架子空檔裡,各擱着花盆樂器。劉氏當時一看這情形,就知道這白小姐不簡單了。正看着她書房兼繡房,這時,就見白小姐來了。這白小姐穿件藍綾長夾衫,頭上頭髻明亮,臉上眉清目秀。一笑盈盈,透上兩個酒窩。劉氏當時就滿意了,不僅滿意,她說她相信遠兒肯定也會滿意,這麼好的小姐,在哪裡找呢!何況是這等長候之家,又如此聰慧貌美,她說,她就不相信林龍會不滿意,只是沒見着人家白小姐罷了。
劉氏當兒給林龍講完這些,然後自顧自地點頭微笑,站起來:“遠兒,這事就這樣定了,你也甭東想西想了,這事包你滿意!”
可是林龍依然哭喪着臉,一付莫名其妙的樣子,說:“對方即使是仙女,我也不同意,我已經有意中人了,我要去找她,我要娶的是不是什麼白小姐!”
劉氏驚得站起來,這時走進林龍房裡的公正老爺遠聽了這話,搖着頭道:“這還了得,你想做什麼就想怎麼做嗎?我們歐陽家沒有家規了嗎?再說,我已經答應了白長候一家,只等黃道吉日,就把淑英接進家裡,然後你給我去好好考取功名,纔是正道。”
“不,我不是爲你們活,我要爲自己活!”林龍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他用現代語言反抗着父母大人對他安排的婚姻大事。
“一律強辯。從今以後,你要跟着才子教授多多學習三從四德,婚前緊守閨家門,如其不然啦,哼!”公正老槍兩隻大袖,緊貼胸前,自己放寬了大步,在外面走去,走的時候還把劉氏也拉開了。
再一看,窗外,房門四周,已經像重兵把守一般,把林龍的房間緊緊地守住了。林龍不由得苦惱之極。這時,只見溫馨灰兄對他眨了眨了眼,那意思林龍明白,那是溫馨灰兄提醒他不要硬撞硬。
林龍把溫馨灰兄叫到身邊,問:“溫馨灰兄,溫馨灰兄,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少爺,這事,我看你不能硬來,要不,你低下姿態,去求求老爺夫人,如何?”聽到溫馨灰兄的話,林龍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唉,看來只有給他們低三下氣了,要不硬來,要咋辦呢?他們都是要逼我成親的,也罷,我去求求他們!”
“少爺,你要真不想成親,可以求老爺讓你先去‘務本堂’找珍老師先讀書,然後再談成親呀,這樣,有一個時間的緩衝,過上過一兩年,萬一那白小姐又有了其它意中人,你也不解脫了?”
“哦!”林龍一下子像被點醒般,一下子從牀上爬下來,然後抱着溫馨灰兄道:“好溫馨灰兄,你真聰明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好!好!好!這真是個好主意!”
“少爺,你去求老爺時,你可千萬要小心啊,要順着他的意,再慢慢解說!”溫馨灰兄再次提醒到。
林龍一邊點頭,一邊就朝父母所在的正房跑去。來到了正房,父母大人正襟危坐,顯然知道林龍是有事要找他們說。
林龍進來,這回學乖了,不是一進門就張口要如何如何,而是低着頭,也不說話,就站在父母大人的面前,在那裡搓自己的手。看見他這樣,劉氏便站起來,拍着遠兒的肩膀道:“孩於,你爹爹都是好話,你也不想太多了,好吃好睡好日子自然也會來的。”
這時,林龍把頭擡起來,向老闆娘道:“兒的意思,金榜題目,再談洞房花燭夜,我這樣說,也不是我的創意,而是聖經賢傳上就這樣說的。”
公正老爺剛纔還閉目養神的神態,兀自未歇。猛然聽到林龍這話,便睜開眼又變成瞪着雙眼道:“遠兒,多話我也不說,我們家的規矩是先成家後立業,就現在就想去‘務本堂’學習,現在就是不許去‘務本堂’讀書。”
這話讓林龍一下子愣了,硬來不行,軟磨也不成,他一下子像一個呆子般立在正房裡,站呆了般,一動也不動。
劉氏把兩手扶着她的肩膀道:“你是怎麼啦?”林龍被老闆娘大人一問,眼角竟然不知不覺滾下熱淚,然後他的身子也渾身顫動起來。
林龍是一個男人,不管是在現時代,還是在這古時代,他從來不曾想自己還會當着父母的面前哭。可是,他現在是再也無法控制地哭泣起來。他這一哭,到讓公正老爺倒也像被將了一軍,沒有好法子,叫他別哭,道:“哭作什麼?這世道怎麼純爺們越來越少了。”
“是,你們要強制安排我的婚姻大事,還要我作出純爺們樣,夢想吧!”林龍忘記了剛纔溫馨灰兄要他的低調冷靜,衝是公正老爺大叫。叫着,林龍甚至想在地下打幾個滾,讓父母大人看看,這樣的男人適合娶妻嘛,簡直還是一個小潑孩嘛,可是,要他在地下打滾,他還是做不出。
只是,這當兒,他真的是很傷心,但是傷心又有什麼用呢?想出逃都難,因爲他從自己的房間到正廳感覺到處都是老闆安排的幾個勇猛的家丁死死地守着。
林龍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其實是一個享受之房間。因爲房間外堆了幾堆假山石,栽了兩三株松樹,百多根竹子,青翠撲人,臥室裡紫檀長桌面,雕花格子牀,地上鋪着地毯,可是,林龍,真恨不得把這些東西砸個稀巴爛,他只想自由自在跑出去,去尋找他的古代愛人。
這迷亂的一天到了晚上,林龍忽然看見家裡的那些僕人跑來跑去,像在忙什麼,又是收拾又是揩抹器具的。林龍以爲家裡什麼祭祀,原也不放在心上。
到了晚飯的時候,這時候,溫馨灰兄過來,對他說:“少爺,老爺有吩咐,叫你過去,他們有話要和你說。”
林龍站着不動,然後在靠窗的一個木墩坐着,不想理會。溫馨灰兄便怯生生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林龍看他可憐,便問:“叫我過去幹什麼呢?是他們要做什麼嗎?”
溫馨灰兄道:“是的。”
林龍道:“他們祭祀他們的,叫我去幹什麼,你對他們說我不去。”
溫馨灰兄道:“少爺,這個祭祀要你去才行,要是你不去,老爺又要罰我了。”
林龍聽了這話心就軟了,心想關溫馨灰兄什麼事呢,要他找過。“唉!”他嘆了一口氣,說:“走吧,我到要去看看他們祭祀要搞什麼花樣!”
於是跟了溫馨灰兄一路向堂屋裡來。只見堂屋裡打掃得乾乾淨淨。上面祖先神位前,桌上攏子銅製和陶器傢俱,裡面都盛着一些祭品。另外兩張長案,擺在堂屋中間。上面空着。門旁列了兩行座位。第一次看見這麼正規我祭祀臺,林龍一下子懵了。
看見他來了,劉氏便望着他道:“恭喜我兒,賀喜我兒。”
林龍站着道:“你們祭祖,我有何喜可賀?”
歐陽正公手用摸了摸鬍子道:“這祭祖和兒有喜可賀,是一件事呀!我現在告訴你吧,我們歐陽家已經同意和白長候家結親了,雖然是對方來提親,但是我們家是男人,既然同意,我們男方家就要下聘禮了,下了聘禮,把你和淑英的事就定了,等我們擇個黃道吉日,就給你們……”
聽到這話,林龍站在旁邊,好像幾百把快刀,向周身猛扎來了。臉上已經通紅了好幾陣。不等老闆把話說完,便道:“你們呀,是不是太過份了,結婚是我的終身大事,跟你說了,我要自己作主,你們怎麼……怎麼就一定要強迫我呢!再說,你們也知道,我的脾氣,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要這樣整我呢!“
劉氏望着林龍那種生氣的樣子,就道:“這事也怪了,人家白淑英那麼好的女孩子,要纔有才,要貌要貌,不就是仙女下凡嘛,你要找什麼樣的呢才滿意呢!你以爲夢見一個仙女,仙女就會和你在一起嗎?這人生大事,要講究門當戶對,要講究互相匹配嘛,這事定了,是因爲你和淑英才是般配的嘛!再說,這個白家富有,附近幾縣裡堪稱首席,何況你未來的丈人是現任長候,比你爹爹官高。我想,你該願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