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茉莉看着自己的王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已經出發,心中不捨但卻只能目送着他遠去。
祥龍國的規矩甚多,王爺出征自己只能送行卻不能和他惜別,千言萬語此刻都無法訴說,讓茉莉不由很是失落。
另一面,太子因爲自己忌憚自己母后所以並未擠到茉莉的身邊,而是遠遠的望着,茉莉五感靈敏又被人用那樣充滿慾望的目光注視,心中對這個太子更是厭惡。
她不想要多生是非,不過要指望太子對她赤裸的目光能夠收斂一些可能性也很小,所以茉莉只得自我安慰,就當是被蒼蠅叮了一口,被噁心到了而已。
王爺騎在駿馬之上,帶着部隊出了祥龍國城門又停了下來,按照祥龍的規矩,皇上要再此親自爲王爺斟酒餞行,既有珍重之情,又有讓祥龍國供奉的神明庇佑之意。
在祥龍國大典上俗稱:祭天!
一般都是有大的戰役纔會讓君王如此深重在意,希望得到上天的庇佑,但沒有想到此次王爺出征竟然也讓皇上親自祭天,此舉便可看出王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凡!
“嫡兒,此行路途遙遠,加之亂賊險惡,你要多加小心,要懂得照顧自己。父皇盼着你凱旋而歸!”
皇上終究是他敬重的父皇,不管自己父皇之前怎樣,今日單單祭天一事便已經讓王爺心中感動不已,邊疆乃是蠻夷之地,他此次出征其實並不兇險反而是勢在必得,但自己的父皇竟然爲自己做到如此,讓他怎能不感動?
王爺重重地點了點頭,迴應道:“定不辜負父皇信任!”
皇上看着自己的兒子,身穿鎧甲,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端的是一個重諾重言的偉丈夫,回頭再對比一臉色迷迷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茉莉的太子,孰強孰弱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唉!
皇上微不可聞地嘆息了一口氣,他心中的儲君人選一直都是他和梅妃的兒子展嫡,只是他的嫡兒對祥龍的皇位卻一直興致缺缺,比起這個掌控祥龍未來的位子,他似乎更加在意那些兒女情長……
“父皇,有道是千里終須一別!現在時辰也差不多了,該是整軍出發的時候了。”該看到的人也看到了,該悲傷的心仍然還是傷心的。不過相較於之前,他倒有了一份釋然,對傲婉的那份情竟是漸漸淡了些。說到底,她終究是他的弟媳婦,名分已成定局,緣分已盡的時候,強求又有何意。如今他更希望她能夠過的幸福些!
想到此,展嫡卻沒有再回頭去看傲婉,其實他知道如果此刻他回頭的話定然會看到他二人恩愛的場面。
既是如此,只是徒添了傷心罷了!
是的,是傷心,多年的感情又豈是一朝一日能夠淡忘的了的。
但那日管老和自己說的話又猶在耳邊:
已經失去了就不要在去留戀,因爲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想也不會回來,不要因爲已經失去的東西使得自己失去更多,要珍惜眼前人……
王爺當然知道管老說的眼前人是誰,他也想了良久,也許他確實是應該給彼此一個機會?
王爺一個縱身掠上了一匹棗紅色的千里駒,馬蹄成人立狀,嘶鳴了一聲,他勒住繮繩,卻是穩穩當當地將馬兒轉了個身。面對三軍,嚷聲喊道:“衆將士聽令,祭天已經結束,我們受到上天的庇佑,必將凱旋而歸,現在開始出發!”
他讓馬兒緩步前行,於馬背上的風姿,有如天神般俊逸,熠熠發光的鎧甲,以及被風吹起的飄逸的長髮,連同的挺拔的身姿,一切都那麼的迷人。
茉莉遠遠的望着王爺,眼中溫柔滿溢。
“哇,龜毛一個,沒有想到我哥穿上鎧甲竟然那麼帥氣!”花肆誇張的在茉莉耳邊輕聲說道,而後忽然變得嚴肅:“嫂子你看!”
順着花肆的眼神,茉莉又看見了混在女眷之中的十九王妃。
她沒有和十九王爺離開?
剛剛看見他們之間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爭執,以爲他們會先行離開,沒有想到竟然沒有走。
茉莉不知,祭天的時候,所有的皇親國戚都必須在場不然的話就是對上天的不敬會受到天罰的,這個也是展鑫和傲婉沒有離開的原因。
此時的傲婉心中悲涼,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茉莉和花肆對其的“關注”。
那是八皇子,那是曾經差點就只屬於她的八皇子。
傲婉的心中想,爲什麼他現在可以那麼的決絕,就在剛纔她的目光是那麼炙熱地看着他,目送着他遠去。爲什麼他不曾回頭?難道男人都是容易變心的嗎?
她承認論美貌、論氣質,這輩子她都沒有辦法比得上已經成爲他王妃的北國公主了,可是他們還有那麼美好的曾經,那些海誓山盟,如今都成了空了嗎?
她的心在滴血,在痛。如果此刻展嫡回頭看到的話,一定會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他那麼毅然決然,至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頭。奔馳的馬兒,掠起的身影,猶如箭有如風有如影!
他不曾回頭了,傲婉眷戀的眸光漸漸黯淡了下來,甚至是迷離和惆悵。雖然早就明白會是這樣的結局,雖然從她嫁給十九皇子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他和她之間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了。
他是一個重諾重信的謙謙君子,就算心裡再有她,也不可能爲了她而和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
可也正是如此她的心中才有一絲期許,因爲她明白他忘不了她,她甚至以爲即便將來有一天他有了王妃,在心底的某一個角落仍然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可是如今事實卻證明她錯了,爲什麼會這樣超出她的預料?傲婉的傷心的想,這一切都是因爲茉莉的出現才造成這個樣子的。都是因爲她。
憑什麼她要有如此傾城的美貌,讓她自愧弗如!
不過此時傲婉卻錯了,她和王爺這麼久還不明白以王爺的性情又豈是一個重色衆人呢?
傲婉的思緒翩躚落於十九皇子的眼底,就愈發恨得牙根癢癢。
娶了一個妻子,心底卻一直都沒有自己,而他還要和她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一副夫妻恩愛的場面。這一切都是因爲八皇兄造成的,如果不是他,他怎麼會處處落於人後?!
剛剛明明已經警告過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了,此時竟然又要給他丟臉,真不知道她是安的什麼心!
“你最好明白你現在到底是誰的女人!”十九皇子在傲婉的面前耳語道,傲婉擡頭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對於自己的這個夫君,她已經忍受夠了。沒有風度,小肚雞腸,卻自以爲是!拿一個女人發脾氣,這一輩子你都不可能比得上展嫡!
這話傲婉沒有說出口,可是她輕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十九皇子握緊了拳頭咯吱咯吱作響,剛剛他顧忌那麼多的人在場忍着自己的怒氣,現在就更加要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展鑫不斷的心中告誡自己。
當然,他的忍耐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線的,現在忍耐不代表回到自己的府中還要忍耐!
今天就衝着傲婉這樣輕蔑的眼神,他也一定會給她一點顏色瞧瞧,讓她明白到底誰纔是她的夫君!
“好,很好!”十九皇子咬着壓根忿忿地甩下了這句話。甩袖憤然離開。祭天已經結束,這回他的八哥是真的離開了,而他也不用強迫自己留在這個了。
傲婉沒有去看他的背影,只是望着展嫡離去的方向,露出了一絲悽楚的笑意。
他們倆的舉動因爲做的很是隱晦,所以如果不是有意觀察的話一定是無法察覺的,因爲茉莉對兩人上了心,所以不但聽見了他們之前的談話,更是看到了兩人隱忍的表情。
這一刻,妖狐茉莉仍舊不明白人類的感情爲什麼會這麼複雜,明明彼此都把對方恨到了骨子裡爲什麼表面上還能裝的相安無事的樣子。
不過這一切和她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傲婉是不幸,只是她負王爺在先,這樣的一個絕世好男人她都不要,茉莉沒有辦法讓自己同情她。
當斷不斷,最後害的只是自己,茉莉雖然心思善良,但卻不是一個聖母,她不會傻得去撮合傲婉和王爺,雖然心知兩人是兩情相悅,但他們卻會死有緣無分……
行軍的路程是很艱苦的,隊伍多是步兵,靠雙腿走路行進,翻山越嶺而每天走的路程卻並不是很長。
好在這個時節是秋風送爽的時節,行進的路上沒有經受酷暑也沒有嚴寒的侵襲。饒是如此,每天大幅度的運動量還是有一部分士兵叫苦連連。
“稟王爺,前面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可否讓隊伍在那邊停下,讓衆人先休息會兒?”一名副將說道。
展嫡點了點頭,他雖然騎着馬兒,可是一整天都是在馬背上顛簸,這雙腿都發了麻。到了前面的一處小溪流,下了馬兒,鬆動了一下筋骨,聽得溪邊泉水汩汩,此處山高水長,已是離開帝都幾百裡了,行進了三天三夜才走了這麼點的路程,腰帶邊疆去快的話也得是個把月的時間,慢的話還得兩三個月了。
“月未央,人尚淺,落寞心中莫!”不知怎的,此刻又不由自主地念起了這句詩詞,有些悵然。
“今夜就先在這裡紮營休息,明日一早三更做飯,五更出發!”一連三天的連夜行軍已經讓衆人都吃不消了。今夜展嫡準備讓大家好早點休息。
聽到這個消息大多數人都的臉上都洋溢了欣喜的笑意,連連說道王爺體恤士兵,是個難得的好主帥!
副將及時的將這個命令傳達了下去,展嫡和士兵沒有什麼區別,他們吃什麼,他也跟着吃什麼,他們住的是帳篷,他也一樣搭着帳篷睡覺,所不同的是那間帳篷裡頭只有他一人而已。
對於此次和那些邊疆蠻子們作戰的策略,他和旗下的將領商量過了,一致認爲應採取快速進攻的方式,先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畢竟他們也是遠到而來的隊伍,禁忌的是打長期戰,應是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