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激流聲更加響亮,小瑤雙眼緊閉,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在她身下,石碑被激流衝的搖搖晃晃,終於,它承受不住這種力量,朝裡面倒去,隨着轟隆一聲悶響,小瑤下落的身子卻猛地停滯。
只見莫小川緊咬着牙關,面頰憋紅着,差點就支持不住小瑤下落的重量。他的上半個身子已經探出入口,險些跌落下去,還好後背的劍柄卡在了出口的另一邊,這才堪堪堅持住。原來,方纔就在小瑤脫手掉下之時,莫小川急忙放開了握劍柄的手,身子猛地向前撲了一下,硬是又抓住了小瑤的手腕,他艱難地張口說道:“堅持一下,我這就拉你上來。”
小瑤睜開了眼睛,大聲道:“放開我。你會一起掉下來的。”說着,伸出另一隻手,就要掰開莫小川握在她腕上的手。
莫小川大急,急忙說道:“別、別啊……它死了……”
小瑤詫異地停下了動作,腰間那條舌頭緩緩滑落了下去。她怔怔地扭頭朝下望去,只見那石碑倒下的地方正好壓着那隻大青蛙,長長的舌頭掉落水中,迅速被一旁的長蟲圍了起來,很快便遮擋着,看不見了。
小瑤擡起頭,只見莫小川努力地對她擠出了一個笑容,笑的極爲難看。但不知怎地,此時落在她的眼中,卻似乎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笑臉。驚魂未定的小瑤,漸漸鎮定下來,抹了抹眼淚,也對着她露出了笑容。
莫小川憋紅着臉,艱難地說道:“別傻笑了,趕緊網上爬呀。我快抓不住了。”
小瑤這才發現,他的手指關節已經握得有些泛白,手臂微微顫抖着,顯然已經到了極限。小瑤急忙雙手抓緊了他的胳膊,直攀而上。越過莫小川的頭頂,將他反拉了起來,只見莫小川滿頭大漢,面上帶着一絲放心的笑容,勉強起身,道:“快走吧。再出來一隻大傢伙,我們兩個都要死在這裡了。”
看着他渾身出着虛汗,整個人疲憊不堪的模樣,小瑤有些心疼,扶起他,點了點頭,兩人順着一旁的通道行去。
這裡寂靜的厲害,通道也很是狹窄,勉強夠兩個人前行,小瑤看着,道:“這裡不像是墓室的通道,倒是像後來修建出來的,建築風格和裡面的大不相同,若不是我們先前進過裡面,證明的確沒有其他人進去過的話,我倒是懷疑這裡是我們冢影門的人幹得了。”
“什麼意思?”莫小川擡起頭來,問道。
“意思是這通道,更像是一個盜洞。”小瑤補充道。
莫小川放心了下來,道:“其實,這也不難解釋,肯定是當初修建這個墓室的那些人怕自己被殉葬,故意留下的出口,越像盜洞,越說明沒有危險,別多想了。快走吧。”
小瑤點點頭,很贊同他的看法,扶着他朝順着通道,快速向上行去。
走了一會兒,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拳頭大的蜘蛛,八條腿上都長着黑毛,慢慢悠悠地在旁邊的牆壁上爬行着,順勢望去,前面還有不少,雖並不主動過來攻擊他們可小瑤還是皺了皺眉,問道:“要不要再走了,我們怕是來了蜘蛛窩了。”
莫小川瞅了瞅,道:“走吧。這些東西不似那些怪異的青蛙,是外面的東西,應該是被雨澆了進來。看來前面距離出口不遠了。你別惹它,它不會咬你的。”
小瑤蹙着眉頭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前行着,之後越走越不平靜了,通道中漸漸多出了些死屍,不過,這些死屍都已經死的非常之久,大多都被風乾,有個別的甚至成了一堆白骨,輕輕碰觸一下,骨頭便完全散開,想收起來都難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再這個上面廢話,只是腳下加快了步伐。
終於來到了通道的盡頭,可前面居然沒有路了,小瑤有些泄氣地說道:“看來,我們又走錯了路。”
莫小川搖了搖頭,道:“不對,肯定有的。你仔細找找。”
小瑤疑惑地看了看,不知莫小川的信心是哪裡來的,不過,他既然這樣說了,也不懷疑,仔細地找了起來。果然,不一會兒,在側面的一個方向發現了一些胳膊粗細的圓孔,雖無亮光透進來,卻有雨水之聲隱隱傳來。
“是了,是了!”小瑤高興地喊着,道:“我們能出去了。”說了半天沒有人迴應她,她奇怪地回過頭,發現莫小川竟然靠在牆壁上睡了過去。
小瑤瞅着他發白的臉色,笑容漸漸斂去,將長衫脫下披到了他的身上。看着莫小川的模樣,她微微搖了搖頭,從懷裡摸出一個小鏟子,開始刨哇一旁的泥土。隨着小瑤的動作,時間似乎過的很快,待她挖開之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探出頭去,外面天氣陰沉,也分不清楚是早晨還是晚上。她仔細觀察了一番後,又縮回頭來。輕輕推了推莫小川,道:“我們能出去了。但是外面下着雨,我們是在這裡等雨停,還是現在就走,由你做主。”
莫小川掙扎了一下,站起身來,道:“走吧。這地方,我一會兒也不想待了。”說罷,自己朝着出口行去。
小瑤扶着他,將他推了出去,自己也隨後出來,卻見莫小川已經跌倒在地,身子瑟瑟而抖,整個人捲曲着,上下牙齒不斷地碰撞着,發出“噔噔噔……”的連響之聲。小瑤急忙將他抱了起來,道:“莫小川,你怎麼了?”
莫小川吸了一口氣,微微擺手,道:“沒事,只是有些涼快……”
“涼快?涼快……”小瑤默唸着,一咬牙,將上衣脫了下來,裹在了他的身上問道:“感覺好了點沒有?”
莫小川擡起眼皮,只見小瑤只穿了一件紅色的肚兜,上身竟已經脫光了。這個季節的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刺骨,他掙扎地坐了起來,將衣服遞還給她,道:“你瘋了?這樣你會生病的。”
小瑤不管他說什麼,強行把自己的衣服裹在他身上,雙手抱緊了他,道:“你都已經這樣了。管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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