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着話,茹兒走了進來,微微施禮,道:“盈盈小姐,有人找!”
盈盈答應了一聲,對莫小川道:“我出去看看!”
莫小川點頭。
盈盈與茹兒朝外行去,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道:“是不是宮裡來人了?”
“是!”茹兒輕聲答道:“宮裡來人讓主子回去。”
盈盈微微垂首,道:“我知道了,好生照顧莫公子。”
“奴婢知道!”茹兒回道。
盈盈回過頭,望了望莫小川,兩人眼神接觸,莫小川便明白盈盈要走了。不過,兩人並未再說什麼,盈盈望着他的臉,停了一會兒,轉身朝莫府府門而去。
盈盈離開,莫小川莫名的有些失落,以前她也經常回宮,自己卻沒有這種感覺,這一次總覺得有所不同,卻又說不上來。仔細思索一下,覺得也許是自己這次重傷不能下地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爲以前都是盈盈自己主動走,而這次是被人喚了回去。
思索着,他微微搖了搖頭,自己和盈盈早已經定情,又何故煩惱呢,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對於盈盈對自己的情感,他是絕對放心的。事實上,他一刻也未曾忘記過,夏雛月貼緊他的身子之時,要說內心之中沒有衝動,那是鬼話,只是對於夏雛月這女人,他有很多的顧忌。
一來,覺得這女人自己控制不住,不想和她之間將關係弄得糾纏不清;二來,便是因爲盈盈了。盈盈此刻認同的也只有小瑤一人,連司徒玉兒都不認同。
至於夏雛月,盈盈必定不願意讓他與之發生點什麼的。這不僅是情感問題,莫小川自然知道。
“發什麼呆呢?”
在莫小川思考這些的時候,小瑤悄然地走了進來。
莫小川擡眼看了看他,笑了笑道:“這兩日你做什麼去了,怎地沒見着你?”
“你的眼中除了盈盈,還能容得下誰啊?”小瑤嘟起嘴,略帶氣惱,道:“你以爲這三日婆婆給你用的藥是哪裡來的?”
“哦?”莫小川面上露出了柔色,道:“難道是瑤兒在幫我熬藥?”
“好惡心啊!”小瑤搬了個鬼臉,道:“還瑤兒……”
“……”莫小川攤了攤手,道:“好吧,小瑤!”
小瑤嘻嘻一笑,道:“這樣叫順耳多了。熬藥我哪裡會在行,多是龍英在做,我在一旁幫忙罷了。”
“龍英?”莫小川怔了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冷美人會給自己熬藥。
“龍英這人雖然不怎麼順眼,倒也算得上是一個直率之人。”小瑤這幾日與龍英一起熬藥,朝夕相處,對她的看法也有所改觀。
莫小川微微點頭,笑道:“那多謝小瑤姑娘了!”
“謝就不必了,好生養傷吧!”小瑤深吸了一口氣,仿若有什麼東西被從心底放了下去一般。
莫小川盯着她那雙比常人大出許多的眼睛,道:“小瑤,其實,我一直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什麼事?問吧!”小瑤很是大方的模樣說道。
“咱們上次在西北草原之時,我便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瞞着我,而且,關於你家裡的事,你也很少對我提起,我想知道你心裡到底壓着什麼。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好和你一起分擔。”莫小川說的很是認真。
小瑤看着她,眼圈突然一紅,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無論什麼事。只要你告訴我。”莫小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道:“你該相信我的!”
小瑤突然抱住了他,淚珠由不得自己地滾落了下來,但是,悄無聲息,沒有發出半點哭聲來,只是身子微微顫抖着。
莫小川抱着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道:“說吧,有些事,說出來,心裡便會好受些了。”
小瑤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良久,兩人分開,小瑤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展顏一笑,道:“你這人,以前是不是就這樣哄姑娘的,我都被你逗哭了。”
“小瑤!”莫小川輕聲喚了一句她的名字。
小瑤抿了抿嘴,笑道:“你別想哄我給你當小妾,我和盈盈,你只能選一個……好了,不和你說了,免得被你哄得上了當!”說罷,轉身跑了出去。
莫小川怔怔地看着小瑤的身影,奔跑之中,她一直用手捂着嘴,現在是在哭泣。可莫小川覺得自己並沒有說些什麼,小瑤的心裡到底藏了什麼,他一直都沒有弄明白。
小瑤越是這般遮掩,他就越想知道。但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卻又什麼也做不了,無奈下,只好搖了搖頭,暫時作罷了。
……
……
西樑皇宮。
盈盈回宮之後,晨公公親自相迎,帶着她徑直來到了御書房,這次叫她回來的正是莫智淵。以往他們父女見面,都是在寢宮之中,這一次卻是在御書房,這讓盈盈很是詫異。
邁入御書房的房門,她便知道,莫智淵這次叫她回來,肯定事關重大,若不然也不會在這裡見面。
“父皇!”盈盈輕聲喚了一句。
莫智淵合上奏摺,擡起頭,看了盈盈一眼,道:“還知道回家?”
盈盈心下一鬆,笑道:“父皇,女兒只是出去遊玩幾日,父皇可是想念女兒了?”
莫智淵擡起手背衝着晨公公擺了擺手,晨公公會意,微微失禮,退出了出去,順手將房門關緊了,帶着守在門外的小太監走得遠了些。
屋中只剩下父女兩人後,莫智淵站起身來,從御案後走了出來,行至一旁的椅子邊上坐下,又對盈盈招了招手,道:“坐到這來。”
莫智淵雖是皇帝,但平日間在家中也很是隨意,盈盈又是他的獨女,因此,很是寵愛,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更是如同一般父親無二。所以,盈盈並不拘謹,行至他身旁坐下,道:“父皇喚女兒回來所爲何事?”
“怎麼,我現在見自己的女兒,還要有事才行?”莫智淵面色一沉道。
盈盈吐了吐舌頭,道:“父皇冤枉女兒了。”
“冤枉你?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兒了?”莫智淵裝作生氣的模樣道。
盈盈笑道:“女兒出去看父王的臣民和江山去了,不看不知道,原來在父皇的恩澤下,百姓們都安居樂業,歌頌着父皇。父皇的身影在盈盈心裡愈發高大了。”
“好了!”莫智淵忍不住笑了笑,道:“我若是再不打斷你,恐怕把三皇五帝都拿出來比較了。說正事吧,這次喚你回來,是有一事要問你。”
“父皇請問!”盈盈見莫智淵認真了起來,她也不再嬉笑,鄭重地說道。
“你覺得莫小川這人如何?”莫智淵淡淡地問道。
“莫小川嘛,武功不錯,有頭腦,能帶兵,而且還熟讀兵書,不過,他還年輕,缺少歷練,對朝堂之事所知有限,算是一帥才!”盈盈用很中肯的語氣說道。
“哦!”莫智淵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你很欣賞他了?”
“女兒只是就實稱述而已。”盈盈有些心虛地說道。
“嗯!”莫智淵隨口嗯了一聲,道:“你對他是否已經動情?”
這突來的一問,讓盈盈面色一紅,低下了頭去,說不出話來。
莫智淵看着女兒的模樣,不用她回答,自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他閉上了雙眼,輕聲嘆息一聲,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道:“你與他,以後少些來往。”
“啊!”本來想若是父親知道了此時,莫小川那邊應該會方便許多,暗中照顧一些的話,憑藉着莫小川本身的才幹,想成就事業,必然不會太難,還沉浸在幸福幻想中的盈盈,突然聽到這句話,恍若晴天霹靂一般,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隔了一會兒,才吃驚地問道:“爲什麼?”
莫智淵站起身來,道:“適當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這兩日你便不要出宮了。”
“父皇!”盈盈咬了咬脣,道:“您是看不上他的出生嗎?他……”
“他那邊,我也會讓人傳話的。若是你再和他有什麼來往的話,朕會殺了他……”莫智淵說罷,輕輕擺手,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父皇?”盈盈看着莫智淵,覺得他突然之間,好像變得很陌生一般。
“小晨子,帶盈公主回宮去。”莫智淵對着外面喊了一句。
晨公公急忙跑了進來,來到盈盈身旁,道:“盈公主,您便不要爲難老奴了吧!”
盈盈看着莫智淵,她知道,從他口中說出話,從未更改過,不覺中,雙眸之中浸滿了淚珠,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面色正常,照舊批閱奏摺的莫智淵。
方纔還是慈父,瞬間便變作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這種變化,讓盈盈的心很疼,但她知道,自己說什麼也已無用,猛地一扭頭,朝門外走了出去。
晨公公剛行出門外去,莫智淵突然又說道:“小晨子,讓別人送公主回去,你留下來,朕有事問你。”
晨公公看了看盈盈遠去的身影,捏着蘭花指在門外的小太監腦門上彈了一下,道:“還愣着幹什麼,沒聽到皇上的話嗎?”
小太監急忙行了一禮,慌慌張張地追着盈盈的方向跑了過去。
晨公公見另一個小太監還守在門前,面色一沉,道:“你也去!”
另一個小太監,也急忙跑了出去。
見近前再無他人之後,晨公公這才關好了房門,走了進來,道:“皇上有何吩咐,老奴聽着!”
“莫小川的身份,你已經斷定了嗎?”莫智淵冷聲問道。
“是!老奴可以肯定!”晨公公用堅定的語氣說道:“齊心堂的人一直都忠於齊王,皇上幾次想收服他們都未能成功。莫小川若不是齊王世子,他們斷然不會出手的,何況這次還是白易風親自動的手。”
“嗯!”莫智淵點了點頭,道:“莫小川的身份切莫再讓他人知曉!這事你去處理,做得乾淨些!”
“是!”晨公公躬身答應,頓了頓又擡起頭,道:“皇上,老奴有一事不解。”
“此事暫時還不能讓她知道。”莫智淵說罷,面色冷了下來,道:“去辦吧!”
晨公公身子微微一怔,點了點頭,道:“老奴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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