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之時,燕國皇宮後方的小樓內,傳出了三聲驚呼,接着,三個小太監奔跑出來,直奔梅世昌的住所,稟報了羅烈失蹤的消息。
梅世昌聽聞消息之後,不禁一驚,站起了身來,他並未訓斥三個小太監,只是詳細的詢問了當時的情形。
三個小太監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如實地說了出來。
梅世昌隨後擺手示意他們退下,這才和身旁的那個乾瘦老頭,道:“胡兄,看來,我們小看了羅烈啊。”
那乾瘦老頭微微點頭,道:“老朽看來,大人不單是小看了羅烈,也輕看了莫小川。”
梅世昌沉眉點頭,道:“確實如此。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說明羅烈的出逃和莫小川有直接的關係,不過,其中必有聯繫,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以前看這孩子雖然聰明,卻沉穩可靠,何曾想到,會到如今這個地步。若是當初將他送到你這裡,也不會爲西樑所用吧。”
“世事難料,大人也不必如此,大人一心爲國,這樣做,也是不得已的。”那乾瘦老頭輕聲說着,面露愧色,道:“當初大人將梅公子送來讓老朽調教,老朽未能管教好,致使他慘遭橫禍,老朽心中一直都覺得對大人有愧……”
這個被梅世昌稱爲胡兄的乾瘦老頭,正是那日去請莫小川之人,雖然莫小川看出了這個老頭的與衆不同,卻並不知曉,此人正是當初他初到梅府之時,小三子口中的梅大少的老師。
那真正的梅大少也是從這位老人家離開之後,回來的途中,才碰到了司徒琳兒,隨後調戲司徒琳兒兩人扭打掉入河中,結果屍沉河底,上來的缺是莫小川。
從此,莫小川的命運也有了徹底的改變。可以說,如若當初這乾瘦老頭能對梅大少更加嚴厲一些,能讓他改掉那些惡習的話,莫小川即便來到這個世界,也會是另外一番命運了。
梅世昌當初既然如此放心,能將自己的獨子交給這老頭三年,而不管不問,可見對這老頭是十分的重視和信任的,儘管他的兒子也並非他親生,可養育了十幾年,即便不是親生的,也勝似親生了。
因而梅世昌聽了乾瘦老頭的話,輕輕擺了擺手,道:“胡兄,你莫要提他。那個不成器的東西。”說着他長嘆了一聲,道:“看來當初我也是被王小言算計其中了,這個莫小川,應該便是王小言一手安排的。雖然不知他是怎麼找到兩個樣貌如此相似之人的,卻也不得不佩服於他。只可惜,此人富有謀略,卻並不真心爲我所用。現在又不知道他身在何處,也許只有找到了他,才能真相大白吧。”
“王小言,此人的確不簡單,若不是命運不濟,是個閹人之身,此人必將是安邦定國之才。可惜啊,可惜……”乾瘦老頭有些惋惜地說道。
梅世昌笑了笑,道:“罷了,先不談他了,現在羅烈出逃,按照時間算起,他剛剛走了半個時辰。這麼點時間,便是無人阻攔,讓他光明正大的走出皇宮去,時間也來不及。何況,他現在身無寸物,對公衆可難過的地形又不是很瞭解,更不可能逃的出去了。所以,將他抓回來,並不難。”
那乾瘦老頭,也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只是不知大人要如何去做?”
“知我者,胡兄也!”梅世昌呵呵一笑,道:“羅烈是個聰明人,他這般做,必然有他的目的,他也一定知道,光靠自己是逃不出去的。所以,我想他一定在這期間會想方設法的通知莫小川來接應。我們何不盡觀其變,到時候一網打盡?”
“大人的意思是,將莫小川也一併抓來?”那乾瘦老頭眉頭緊蹙,面有憂色,道:“可是莫小川現在的身份非同一般,即便是接應羅烈,也不一定非要他親自出手,便是抓到了幾個人。莫小川也大可推脫,說是我們燕國刻意栽贓,以前這種伎倆,西樑也不是沒有用過。現在西樑本就想找一個理由來趁亂打劫,如此做,會不會有些不妥?”
梅世昌搖頭,道:“的確現在莫小川的身份已經非比昔日,然而,他還並沒有讓莫智淵完全的放心。至少對他的能力還不能完全放心,所以,他現在身邊的人手匱乏。便是一流高手,也沒有幾人,更別說宗師境界和聖道境界的人了。所以,此次我斷定他必然會親來。”
“大人的意思是?”乾瘦老頭擡眼問道。
梅世昌呵呵一笑,道:“現在以莫小川的身份,即便將他抓住,很可能還是要送會西樑去,不過,到時候,我們便能和那莫智淵好好的敲一竹槓了。現在我們燕國固然是局勢不穩,三王爺維皇上不喜,二王爺身死,太子又重病。可西樑那邊也不好過,傳言西樑太子宮失火,那個病了多年不能上朝的太子也死在那場大火之中。雖說只是傳言,但無風不起浪。以我看來,那太子很可能早已經死了。莫智淵是借這次機會來欺騙天下人。想製造一個假象,將西樑太子的死訊通告天下。”
“這又是何故?”乾瘦老頭有些不解地問到。
梅世昌笑道:“其實很簡單。國不可一日無君。西樑建國已經經百年,早已經不是西梁太祖之時的模樣,現在西樑百姓與我們燕國百姓一樣,思定不思亂。所以,儲君必須是有的,即便他莫智淵正值壯年,卻亦擔不起皇室無後所帶來的後果。以前他不敢公佈西樑太子的死訊,便是因爲這個原因,但是現在不同了。莫小川的出現,已經讓他覺得有了時機。只是這個時機還不成熟。這次出使我們燕國,在西樑難道真找不出一個能夠勝任之人了嗎?很明顯不是,莫智淵如此做,依我看來,完全是要給莫小川機會鍛鍊,讓他變的更加成熟,也讓莫智淵認爲的機會更加成熟一些。”
“呃?”乾瘦老頭吃驚地看着梅世昌,低眉沉思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大人果然深謀遠慮。老朽不如啊。”
梅世昌笑了笑,道:“胡兄莫要過謙,別人不知道你,我梅世昌還不知曉,你我幾十年的交情了。我的學識,我豈能不知。”
那乾瘦老頭笑了笑,並未說什麼,隨後轉移話題,道:“那羅烈這邊的事,大人打算怎麼辦?”
梅世昌深吸了一口氣,面色一凜,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