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湘靈尖叫着捂臉跑了出去。
“……”
雲烈整個人僵在那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安然被吻得迷迷糊糊的神智在這時也恢復清醒,眸光一下變得銳利,身體繃直,幾乎立刻就要一躍而起——那是身爲露西芙時常年養成的敏銳習慣,一個優秀的戰士,在發生突發事件時,第一時間所應該有的反應!
只是目光觸及近在咫尺的雲烈時,安然眸中銳利的鋒芒飛速的散去,繃緊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雲烈?”她低低的喚了一聲,聲音含糊,是平日不曾有的糯糯的味道。
“嗯。”雲烈的僵硬鬆弛下來,迴應了她一聲,俯身輕輕的啄吻了一下她,盤算着要怎麼解釋剛剛自己的瘋狂。
他不希望自己的着急嚇壞她。
不過令雲烈驚喜的是,安然迴應了他的親吻,還回吻了他一下!
雲烈怔住了!
——她……她不怪他剛剛的孟浪嗎?像他想要親近她那樣,她也是願意如此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安然,眸中的狂喜和愛戀怎麼遮掩也遮掩不住,將安然一把拉起抱在懷裡,他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沙啞着聲音道:“我會忍着的。安然,等你忙完了手頭的事,我就去程家向你外公提親!”
“嗯。”不太明白雲烈話中的意思,安然隨意的應了一聲。
光耀大陸民風開放,情侶之間互相親吻是常事,並沒有什麼需要避諱人前,安然看的多了,也不覺得自己和雲烈這樣有什麼不對。
只是聽到他說提親,她想了想,雖然覺得自己想跟誰在一起是自己的自由,但她畢竟佔了安然的身子,無論如何,也得和程中天他們打聲招呼纔是。
“聘禮要豐厚!”她記得男方下的聘禮豐厚與否,代表着女方家族能夠得到多大的尊重。她佔了別人的身體,自然要給程家應有的榮耀!
她這算是答應了?!答應他前去提親的事了?雲烈心中狂喜,心中僅剩的陰鬱盡數散去!他都做好準備安然沒有那麼快答應,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沒想到……
“一定!我一會就傳信回去讓人準備!”他斬釘截鐵的道。
“現在?這麼快?”安然驚訝,“我還要先去聖靈門一趟……”
“不快。要準備很長的時間。”雲烈柔聲道,“你不用操心這些,你要去哪,我都陪着你。”
安然想想也是,又不是她提親,雲烈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反正聘禮不能少就是了。只是雲烈要陪着她?安然蹙了蹙眉,坐直身體,仰頭看着他道,“你要跟着我也行,但有一點,沒有我的同意,不能隨便出手!答不答應?”
“嗯。都聽你的。”雲烈看出只要他回答說不答應,安然一定不會讓他跟着,索性便應了下來。
反正真的遇到不長眼的,他偷偷私下裡解決就是了。
不過這個想法立刻就被安然看穿了!
“不許陽奉陰違,你知道我的脾氣的,只要有一次,我絕不會原諒你!”斜睨着他,安然特意加重了語氣,“你我是同樣的人,該知道被欺騙和隱瞞,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若是都由雲烈出手,她哪有什麼歷練機會?她是答應和雲烈在一起,但從來沒有想過要依靠着他的力量!
她安然,要憑自己的力量站在巔峰!絕對不會站在男人的身後!
聽到她的話,雲烈沉默了一會,旋即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我做不到。至少,你不能解決的麻煩,我一定會出手!”
聞言安然白了他一眼,“那是當然的!我有那麼笨嗎?解決不了還胡亂逞強?我只是不想在你的庇護下,沒了成長的空間。”
她說着正色了起來,“雲烈,我們的相遇並不是那麼美好,你中了毒我被人設計,後來再見,我爲了防備你,和你簽訂了同生共死契約。但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過想要利用你,攀附上你的想法……”
“我知道。”雲烈打斷她的話,他深深的看着安然,“你有你的驕傲,從相見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了。”
他說着微微一笑,“要不是看出了這一點,你以爲我如何會……”他頓了頓,道,“我們那是素不相知,你有提防是對的。所以,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纔是。”
“嗯。”安然衝他笑了笑。
看着她彷彿水洗美玉般的雙瞳中,滿滿倒映的都是自己的身影,雲烈目光暗了暗,朝她俯低下頭。
就在這是——
“叩叩叩”
“安然,你……你出來一下,我……我師父有事相商!”景湘靈結結巴巴的在房門外敲着門,不小心從門縫瞥見屋內的情景,頓時臉唰的一下爆紅!
“嗯,好。我這來。”安然應了一聲,推開面前的雲烈翻身下了榻,收拾了一下衣裝,拉門走了出去。
被幹脆利落撇下的雲烈深呼吸了又深呼吸,決定還是不跟上去了——他怕自己按捺不住殺人的衝動!
一天被同一個人壞了兩次好事!那個叫景湘靈的女人就是掃把星!
冷冷的瞪着小步跟在安然身邊,低聲和後者說着什麼的景湘靈,雲烈決定等安然回來,就立刻帶她離開月華派!
安然跟景湘靈來到一間獨立廂房,她認出來,這是外門長老平日聚集議事的地方。
廂房中只有秀玉心一個人在,她站在房中央,看見安然,她雙眼亮了亮,幾步迎上來,鄭重的對安然行了一個大禮,“安姑娘,在下月華派秀玉心,見過安姑娘。”
堂堂四品宗門的宗主,元天四重的高手,竟然對安然一個先天九重行此大禮,還如此鄭重其事,算是表足了對安然的尊重。
不過安然知道,她這份恭敬和鄭重,完全是衝着雲烈去的。
顯然,秀玉心已經從景湘靈口中知道不少事了,比如,她和雲烈的關係。
安然似笑非笑的看向景湘靈,伸手扶向秀玉心:“秀宗主不用多禮,安然當不得。”
早看到安然的動作,秀玉心笑了笑,並沒有推辭的起身,招手喚景湘靈到自己身邊,她看了看這個最爲疼寵的弟子,又看了看安然,坦誠的說道:“想必安然姑娘也知道了,我的確向湘靈問了一些姑娘的事,還請姑娘勿怪。”
安然揮了揮手,“秀宗主若是怕我責怪湘靈,大可不必如此。她救我一命,這些日子的相處,我視她如姐妹,否則也不會在今天特意走一趟月華派了。”
說到這裡,安然的面色沉肅起來,“我也不繞彎子了。當初我提出要替湘靈嫁去陰極宗,一是不忍她一生盡毀,二是因爲我和陰極宗有大仇!”
“陰華,就是我殺的!”
一句話驚得景湘靈和秀玉心心中震動。
兩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茬。
“什麼?”景湘靈低叫了一聲,隨即似想到了什麼,又道,“不對啊,安然,我記得你上山的時候,才先天三重!陰華傳出死訊是半年多……陰華他可是先天九重啊!而且跟他同行身亡的,似乎還有陰極宗的另幾名長老,怎麼可能會是你……”
“是我殺的。”安然淡淡的道。她並沒有說錯,陰華的確是她最後出手殺死的!
景湘靈驚歎了一聲,說道:“安然,你真厲害!”
秀玉心心中一動,卻是想到了雲烈身上。
她也不太清楚後者的修爲,但看他對方能夠化虹御空,又輕鬆破掉護山大陣,至少是乾天境以上的修爲!
這時,她聽安然說道:“我來這裡,是來告訴你們,我對付陰極宗的計劃出了點岔子,陰極宗和晴方瑜是覆滅了,可是陰燭卻沒有死,他並不在陰極宗內。我假扮湘靈的事,很多陰極宗弟子以及拜賀的其他宗派的人都知道,多半是瞞不過他的!這樣難免會連累到你們。”
說到這裡,安然擡頭看向秀玉心,“所以我想問問秀宗主,有沒有什麼打算。這事因我而起,我會盡量做補救的。”
“如果只是陰燭一個人倒不足爲懼。”秀玉心沉思了一下,“怕就怕金空府會插手!晴方瑜頗得天心子的寵愛,天心子那人,十分的護短……”她說着,面色有些不好。
“是我連累了你們。”聽到天心子十分護短,安然心中沉了沉,這真是最不好的一種情況!
這意味着天心子若想爲晴方瑜報仇,很可能不管月華派是不是有所牽連,都會直接遷怒下手。
畢竟安然是假扮景湘靈進入陰極宗的。
而金空府到底是七品宗門,安然也不可能帶着雲烈無緣無故的上門殺了天心子,畢竟後者並沒有和她結仇。
一時安然也覺得有些棘手。
“要不你們搬遷山門?”她提議道。
“我們月華派創派便在此,根基在此,能到哪去?何況金空府身爲七品宗門之一,天心子也算是有數的高手,得罪了他,其他七品宗門未必會願意收留我們。”秀玉心苦笑道,“何況搬遷山門非一日之功,只怕還等不到我們聯絡到可以重建山門的地方,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