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還拍着胸脯和安然保證,說如果他說的有半句不實,天打雷劈!
安然倒不會只聽他一人的說辭,不過蘇小雪的事必然是沒錯的!
畢竟這是人都知道的事,能夠和妖獸溝通並能暫時性的影響它們?這倒是十分奇特的能力,難怪,聖靈門的人會將她當成聖女。
至於東方乾爲什麼不肯表態承認蘇小雪聖女的身份,安然倒是能猜到一點,大概是想要蘇小雪的能力幫助,可是又知道蘇小雪並不是真正的聖女吧!
因爲聖牌在自己這裡!
安德烈三世留下那塊聖牌給她,言明將聖靈門給她,可不是空口說說。
以前安然不知道爲自己留下傳承的老者就是安德烈三世,所以並不覺得自己拿着聖牌上門,就真的能夠得到整個聖靈門。
因爲一個死物和一段遺訓,並不能代表什麼。
可是現在安然的想法不一樣了。
那位在光耀大陸名聲最輝煌的,被稱爲最接近神的教皇陛下,既然早早就占卜到了自己的到來,又爲自己留下了聖牌,要將聖靈門留給自己,怎麼可能不在其中佈置後手?
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己拿着聖牌上門,結果反遭謀害嗎?
所以,聖牌的作用,必定不僅僅只是一塊憑證!它很可能就和雲烈給程中天的,那塊控制烈焰門宗門禁地的令牌一樣,有着控制聖靈門重要部分的功能。
不然,何以保障她的安全和證明她聖女的身份?
安然敢肯定,東方乾一定知道蘇小雪不是真正的聖女,他不揭穿,只是想要將計就計,利用蘇小雪的能力!
而後者,來聖靈門的目的必定不單純,不然也不會弄出陷害蕭羅衣的事了!她的目的一是爲了對付後者,二也是爲了逼迫東方乾!
她在逼迫東方乾站出來!正面承認她聖女的身份,或許……還不僅僅只是如此!
安然心念急轉,很快就從男子的敘述中,提煉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蕭羅衣被抓了多久了?聖靈門那邊,準備如何處置他?”
男子聽着瞪大了雙眼,“前輩,難道您……認識蕭羅衣?他被關好幾天了!對了,我聽說,似乎就是今天,聖靈門要對他進行審判了……”
他的話音未落,安然手腕一翻,一杖將他擊暈,提着兩人回了聖靈城,隨意往城裡一個僻靜的巷道一丟,就風馳電掣的離開了。
她前進的方向,正是聖靈門的宗門聖地所在!
聖靈門的宗門聖地在聖靈城以北,無盡獸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平原,根本不可能有高山峻嶺,自然的,聖靈門的宗門是建立在平原之上。
但是他們卻人爲的堆出了一座千丈高峰!
看得出來,這是至少數名半聖境強者出手,以移山填海的大神通,塑造而成,高峰渾然一體,陣法圓融,安然在其中,感受到了光明聖級魔法陣的氣息!
光明聖城之中,也有這樣的防禦聖系魔法陣,而聖靈門宗門所在的這座高峰上的魔法陣氣息,比光明聖城的還要強大無數倍!
根據安然觀察,這座高峰,如果能量充足的話,至少可以力抗十名半聖境強者的全力攻擊不破!
這可是聖境強者纔有的手段!
很顯然,安德烈三世創立聖靈門時,修爲就已經達到了聖境!但是有沒有超越聖境,安然就不清楚了!
那已經不是她可以揣測的境界了。
安然在遠處遙望着這座雄偉的高峰,身形在一閃後,急速的向其趕去。
而此刻,千丈高峰的半山腰,巨大的,足以容納數十萬的廣場之上,密密麻麻的聚集着無數聖靈門弟子。
廣場之上有一座高百米的高臺,應該是平日裡弟子們比武切磋的地方。
高臺的左右兩側各自擺了一排的寬椅,這些寬椅足有四五十張,每一張寬椅之上,都坐了一名帝境修爲的聖靈門長老。
這些人在聖靈門都是手握實權的頂尖人物,平日甚少出現在人前,此刻放下各自手頭上的事一起出現,爲的就是高臺中間站着的男女。
蕭羅衣和蘇小雪。
前者一臉陰沉桀驁,站在高臺之上,脊背挺直。
他身邊,蘇小雪則頭也不擡的,嚶嚶嚶的低泣着。
她什麼都不用說,光是這樣的哭泣,就足以讓人想象她的傷痛。
東方乾端坐在高臺正中,他座下的寬椅比兩邊帝境長老們的要大上一倍,這位聖靈門的門主看上去年近中年,雙鬢微微有些發白,面容儒雅清俊,渾身氣質如玉,看得出來年輕時候,是名溫潤的郎君。
此刻,他眉峰緊蹙,一直盯着場中的蕭羅衣和蘇小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小雪剛剛在衆人面前說了蕭羅衣對她的過份行徑,她的言詞很柔軟,敘述很平,大部分都只是在哭泣,但就是這樣的哭泣,讓人覺得她深受欺辱,可是還是忍辱負重的沒有在衆人面前指責蕭羅衣。
尤其是蘇小雪十分的嬌小玲瓏,柔柔弱弱的,這般梨花帶雨的哭泣着,對着意圖對自己不軌的人還這般寬容,令臺下衆多聖靈門弟子心中都涌起淡淡的憐惜。
相比之下,衆弟子對蕭羅衣對此事堅決不承認的態度不滿起來。
東方乾不說話,不代表其他的帝境長老不會開口。
“蕭羅衣,對聖女的話,你有什麼話要說?”一名坐在東方乾左側下手,雙耳極大,面色呈一種奇怪的暗紅色的帝境長老冷聲道,他諷刺的笑道,“不會又說與你無關吧?”
蕭羅衣看着他,這個雷猿堂的大長老雷功峰,是雷鳴的爺爺,本身就是和蘇小雪一夥的,這次審判大會,就是他積極促成的,打的什麼主意一看便知!
“跟我無關!”蕭羅衣還是那副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不肯妥協的傲然,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她就是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目光瞟過停住哭泣,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的蘇小雪,蕭羅衣嗤笑了一聲,笑聲桀驁狂傲到了極點,“這個答案,夠了麼?”
這是蕭羅衣自被人抓到對蘇小雪圖謀不軌後,第一次開口。
“砰!”雷功峰猛的一拍寬椅的扶手,厲聲喝道:“蕭羅衣!衆目睽睽之下,諸多弟子和長老都看見此事,你還要矢口否認!不僅如此,竟然還出言侮辱聖女!是否覺得有所倚仗,所以不將我們聖靈門的規矩放在眼裡?”
他這話分明的意有所指,東方乾眸光驀然一凝,針一樣的刺向雷功峰,後者裝作不知道,繼續的數落着蕭羅衣,“你是門主帶回來一手教養的孤兒,門主和聖靈門對你有教養之恩!你現在翅膀硬了,有一隻強悍的妖獸夥伴,就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了嗎?聖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都沒有指責你半句!蕭羅衣,你捫心自問,你就沒有感覺到一點羞恥嗎?!”
“你平日對聖女如何,我們都看在眼裡!誰都知道你不喜聖女,可是你也用不着借酒裝瘋,想要毀聖女的名節!你這樣,跟畜生有什麼分別?!就算你是孤兒,也不是天生地養的,你這樣,是讓你的父母蒙羞,讓你的……”
“夠了!”蕭羅衣袍袖之下的骨指捏得發白,他雙眸血紅,怒火熊熊,死死的盯着雷功峰,喝道,“雷功峰!你怎麼侮辱我都可以!不要牽扯我的父母!我說了,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你們既然不相信我,又已經認定事實,還要我辯駁什麼?”
臺下的弟子中,忽然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被人當場抓個正着,還能這麼義正言辭,好像被迫害似的,我倒是第一次看到!”
這聲音之後,一個又一個的聲音響了起來,“就是!那麼多人看見,一句不關自己的事就打發了!難不成還是聖女冤枉了你啊?人家一個女子,至於這麼不知羞恥的陷害你?而且那麼多人都是看見你強拉着聖女!”
“蕭羅衣,你要是男人,就敢作敢當!你敢說沒對聖女動手動腳?!”
這些聲音在臺下的各處響起,引得衆弟子義憤填膺的鼓譟起來。
而這個時候,一直只顧着哭泣的蘇小雪忽然開口了,“蕭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承認我是聖女,這大半年來,我做的所有事,你都沒有看在眼裡,你固執的針對我。可我都沒有怪你……”
她睜着腫得跟核桃一樣的雙眼,一邊說一邊哭,“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你做都做了,爲什麼不敢承認?!虧我還拼命的說服自己,你是喝醉了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做了就做了,錯了就錯了!你連承認都不敢,我真是看錯你了!蕭大哥,你敢說,你那個時候沒有對我動手,沒有強行拉住我不讓我走嗎?”
蘇小雪的話如同在火上澆了一瓢油,柔弱又堅強的姿態引來更多的同情,輿論徹底倒向她那邊,臺下衆多弟子都叫嚷着蕭羅衣無恥,要求嚴懲他!
少數爲蕭羅衣說公道話的人,被淹沒在這一聲聲的浪潮中。
“你!”蕭羅衣緊緊的攥着雙拳,聽着四周的謾罵聲,站在高臺之上的他,孤傲得如同一頭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