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她做了什麼嗎?安然睜大了雙眼,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到腳下突然搖晃了起來。
儀器顯示的畫面中,也是一片混亂。
“怎麼回事?飛船本靈應該還在強制沉睡中!怎麼會被人喚醒?”
“快!快去看看拉爾菲殿下離開沒有!讓他趕緊回來制服飛船本靈!”
控制室的衆獄族人亂成一團。
不怪他們慌亂,要知道甦醒的可是飛船本靈啊!是這座巢穴飛船的本身意識!這些巢穴飛船實際上也是傀獸的一種,而且還是最強悍的那種傀獸!看它這龐大的體型就知道有多強了!神龍在它面前,就只是一條稍大的蟒蛇!
不過這種傀獸只聽從女皇的命令,除此之外,不買任何獄族人的賬。所以在動用這種傀獸充當運輸工具的途中,它的本靈是處於沉睡狀態,控制飛船靠的是那些古怪的儀器。
往日飛船本靈甦醒,都是在所有人員撤離後,現在突然被人強行喚醒,一時飛船上衆人都亂成一團。
“怎麼回事?”
拉爾菲纔剛剛召集完侍衛隊,正準備離開,還沒走到通道口,就聽見響徹整個巢穴飛船的警報,隨後就感覺到飛船在顫動!
該死!是飛船本靈甦醒了!誰幹的?!拉爾菲一下就想到了被自己丟在房間裡的安然。
喚醒飛船本靈的按鈕自然是在他房間裡!看來是她無意觸碰了!
這下麻煩了!
甦醒的飛船本靈會將它體內的人都看成入侵者,全部殺死!他得趕緊!
“拉爾菲殿下!飛船本靈甦醒了!請您……”遠遠奔跑過來稟告的傀獸衛兵被拉爾菲一把揮開,這種情況還稟報什麼!當他沒有眼睛嗎?!
“我去本靈源室!你,帶一半人去保護控制室的人!剩下的人阻止傀獸反擊!”拉爾菲說罷轉身就往裡面狂奔,一衆侍衛隊緊跟在他身後,動作訓練有素。
一行人才往裡面跑沒幾步。
“轟!”前方的通道底部出現一個大坑,一根足有三人粗的柔軟物體從中猛然竄出,掃向拉爾菲一行。
這柔軟的物體看似章魚的足腕,上面黏黏膩膩的不知道沾滿了什麼液體,青紅色的皮膚上覆蓋着薄薄的一層膜,隱隱的有什麼在裡面遊動鼓起,看上去十分的令人噁心。
這根形似章魚足腕的東西竄起後,“蓬蓬蓬”又是一連串的巨響,一根又一根粗大的足腕從通道的上下左右破出,粘膩的液體灑滿整個通道,揮舞着向拉爾菲等人纏來!
沒想到飛船本靈的攻擊來得那麼快,拉爾菲臉色黑沉得嚇人!
他必須得儘快趕到本靈源室,只有他才能夠壓制住飛船本靈,讓它再度陷入沉睡!否則本靈瘋狂暴走起來,這一船的傀獸和獄族人不知道要死多少!到時就算踏平了這個土著地界,回去等待他的,也是元老院的制裁!
該死!
想到造成這一切的安然,拉爾菲眸光戾氣大盛,還以爲她是個聰明識時務的,早知道,就該把那個皇母體的手腳都打斷,再關起來!
不過拉爾菲現在也只能想想罷了,現在整個飛船因爲本靈甦醒亂成一團,他也抽不出空去搭理安然!
索性飛船本靈不會傷害皇母體,不然他還得派人去保護她!想着拉爾菲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跟着我!到岔路就分開走!”手一揮,神境強者獨有的力量絞斷一根朝自己襲來的足腕,拉爾菲冷聲下令,手下一道一道的攻擊發出,將那些糾纏過來的足腕或打斷或變成飛灰。
他身形搖晃着,快速在一根一根連綿糾纏的足腕攻擊中穿梭着,然後將這些足腕全部攪碎,侍衛隊的衆人緊緊跟在他身後。
所有的通道幾乎被數不盡的足腕給纏繞了,準備出發攻擊封印地的傀獸也接受了新的指令,和這些足腕廝殺起來,整個巢穴飛船都在隱隱的顫動。
安然還不知道發生的一切,在不知道按動了什麼按鈕後,飛船的震動中,她就發現整個房間突然被一種淡淡的灰霧給完全充斥了!
安然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觸動了什麼陷阱機關,立刻屏氣斂息,後來才發現這些灰霧並沒有毒,相反對她十分的有益。
一種意念在灰霧中瀰漫,圍繞着安然,不時的碰觸一下她,好奇中透着友好和親近。
“你是誰?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比母皇的還要好聞,還要舒服!”那意念中碰觸着安然,有聲音在安然腦海中響起,是陌生的獄族語言,但安然能聽懂。
說話的聲音很艱澀,似乎並不常與人交流,安然沒有感覺到一點惡意,但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出聲。
見她不說話,那意念似乎有些消沉,隨後又振作起來,哼唧着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皇母體吧!唔……不對,你不是一般的皇母體,那些皇母體都沒有你身上那麼令人舒服的氣息。”
聽到這裡,安然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拉爾菲那麼看重自己的原因,忙問道,“皇母體……是什麼?”
“你肯和我說話了呀?我還以爲你啞巴呢。”見安然肯搭理自己了,那意念一下就開心了,充斥着整個房間的灰霧一下都鮮亮了幾分,“皇母體就是皇母體呀!是能夠成爲偉大獄族母皇的人,你就是皇母體,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安然咀嚼着“皇母體”,“獄族母皇”這兩個詞,總算知道爲什麼拉爾菲要抓自己了!原來她是什麼皇母體!獄族母皇,聽起來還真是了不得呢!
安然冷笑,很顯然,那位拉爾菲殿下留着自己是有大圖謀呢!不過他怎麼就知道自己會如他的願?就是死,她也不會成爲別人手中的工具和籌碼!更何況,拉爾菲還要殺死神龍他們?!還想利用她,真是做夢!
安然打定主意,如果真的不能阻止拉爾菲,她就和雲烈一起死!不讓拉爾菲有機會利用她!
獄族古怪的東西太多,她怕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喂……你怎麼又不說話了?我睡了很久,一直都沒人和我說話,你多和我說說話嘛。”見安然沉默下來,那意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然總覺得聽着有股淡淡的撒嬌味道。
睡了很久?什麼意思?安然心中一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這船上這麼多人,不可能沒人說話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那個意念道,“那些人怎麼配和我說話?”話中的不屑意味濃到讓人無法忽視,隨後又道,“我只想和你說話。”
“哦?”安然挑眉道,“我和他們有什麼不同嗎?因爲我是那個什麼皇母體?”
她的語氣有些嘲諷,但是那個意念卻似乎聽不出來,傲然道,“當然了。我們和那些只會本能接受指令的傀獸不同,我們只親近皇母體,其他人,在我們眼中只是可供吸取能量的食物!”
安然聞言眼睛一下就亮了,“連拉爾菲也不能控制你們?”
“控制?”那個意念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他頂多只能控制我的身體,那也只是在我的意志沉睡的時候,我甦醒了纔不會聽他的!不殺了他就算好了!”
說話間一小團灰霧聚攏,形成一個箭頭的形狀指向儀器上的畫面,安然的目光順着看過去,只見所有的畫面上,所有的獄族人和傀獸都陷入了慘烈的廝殺中,無數柔軟的足腕以強大不可抵擋的力量纏滿所有通道,絞殺裡面的人和物。
安然瞪大了雙眼,“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都是你做的?”
“當然了!”那個意念說着很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我討厭那些傀獸骯髒的味道,也不喜歡它們和那些獄族人在我身體裡鑽來鑽去!這些傢伙煩死了!看着就想殺掉!”
“你……你難道就是這座巢穴飛船?”安然震驚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十分親近她,纏着她說話的意念,來自……這座巢穴飛船?!
“是啊!我就是。”那個意念對安然的驚訝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一般我都屬於沉睡狀態,那些獄族人用儀器操控我的身體進行移動和運輸,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唔,說起來,你要真的知道,也不會在中途把我喚醒了。”
誰不知道,喚醒飛船本靈,在再次使它沉睡之前,都將迎來一場無比殺戮?
眼前的這個皇母體難道和這飛船上的獄族人有仇?飛船本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很快又放開了,有沒有仇跟它有什麼關係?反正它被喚醒了,只要殺戮就好了!
想着,飛船內部那些揮舞的柔軟足腕越發賣力了!
尤其是拉爾菲前進的通道上,那一根根的柔軟足腕密集得如同茂密森林裡錯綜交叉的枝幹,攻擊一波比一波兇猛!
難得出來,它還沒玩夠呢,可不能讓這位殿下這麼早就到達本靈源室,重新強制它沉睡!飛船本靈想着,出手越發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