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靖宇這番話一出,當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這大殿便再次安靜了下來,只不過這次要更加安靜了。
南宮九淵的眼簾不自覺的擡了起來。
皇后娘娘眼底一絲滿意滑過,鳳如煙眼底憤恨的顏色更重了。
鍾白有種分分鐘想打死這人的衝動,自己什麼時候讓他碰過一根汗毛了,居然還敢說夫妻之實,他不知道這古代女子的清白比什麼都重要的麼。
“休要胡說!”鍾白用力的甩掉了那人的手,極爲憤怒的瞪着那人的臉。
“姑姑,天傾與太子殿下並沒有……”
“靖宇,帶天傾回去。”皇后接着便打斷了鍾白的話。
“兒臣遵命。”南宮靖宇又扯起了鳳天傾的手腕,出了大殿。
鍾白非常氣憤的甩掉南宮靖宇的手。
“你卑鄙!”
“卑鄙?你可知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南宮靖宇目露危險。
“爲了報復我,你竟用這種方法毀我清譽,難道這不卑鄙麼!”
“清譽?你還有何清譽可言,不滿十歲便黏着本宮,你這種人還有清譽麼!”
鍾白愣住,不滿十歲?那麼小便知道什麼是喜歡了,她不得不感嘆這古人太早熟。
“自從那日母后賜婚,你便百般推辭,如今還將本宮推給你妹妹,你便如此不願嫁於本宮麼!那時你日日纏着本宮還整天吵着在你及笄後便要嫁於本宮,而現在卻又是百般推辭,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南宮靖宇,自那日宮門口之後,鳳天傾便再不是從前那個鳳天傾了,人這輩子不能追求太多,我現在只想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於你,我已沒有精力再追逐了,我累了。”鍾白是從原主這個角度來回答這番話的,原主追逐了他這麼久,卻從未贏得過多餘的一眼,而現在要放棄了,這人卻百般阻撓,也真是不知道是如何想的。
南宮靖宇許久沒有說話,她說她累了,沒有精力在追逐了,那她拿他當什麼?腦中忽然滑過了始亂終棄這個詞。
鍾白見他沒有說話,便轉過身子準備走了。
可是一切都不如她想的那般簡單。
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猛然間便落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若是我不放開你呢?”
鍾白驚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他既沒有用本宮自稱,又說了不放開,手腕也極有力度,她似乎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從身後抱住。
頓時,胸口猛地一震。
搖了搖頭,她怎能這般優柔寡斷。
“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在我放棄你的時候,你說不放開我?你當我是什麼,你無趣時消遣的東西嗎?你無聊時拿來逗趣的玩物麼?那對不起了,我還沒有到那種沒有出息的程度,所以,放手吧,於你於我都是好事。”
“本宮不許……”
“靖宇,你不許什麼?”正當南宮靖宇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卻被一聲溫潤魅惑的聲音打斷。
南宮靖宇趕緊放開了鍾白的身子,規矩的站好。
“皇叔。”
“嗯,是時辰了,本王便先回去了,靖宇便好好在你母后身邊候着吧,今日畢竟是你母后的壽辰。”
“是,皇叔。”南宮靖宇深深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鐘白,便回了大殿。
南宮靖宇走了之後,鍾白才緩過神來,九王叔還在身邊。
“九王叔。”朝九王叔客氣的行了行禮。
“一同走吧。”南宮九淵淡淡一說便徑自的朝外走了,鍾白稍作猶豫。
南宮九淵又轉過了身子。
“這裡離宮外的路程甚遠,難道你有錢僱馬車?”
鍾白想想也對,她哪裡來的錢僱馬車,更不想坐鳳天傾家人的車。
便跟了上去。
上了馬車便安靜的坐在馬車的一角,這馬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裡面的裝飾卻格外的讓人賞心悅目,不愧是九王叔的馬車。
她坐在馬車的一角,而南宮九淵則大大方方的坐在她對面的正中央處,仍舊是那樣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鍾白也沒好意思再看人家,總覺得這人雖然閉着眼睛,但是卻如同睜開了一般似乎什麼都能看得見的樣子。
看着小桌上放着一個酒壺,便拿了起來,聞了聞,香氣撲鼻。
便嘗試着喝了兩口,確實香甜,便又多喝了幾口,比現代的那些酒味道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她在現代,無聊的時候也總會喝喝酒,卻從沒喝過這般好喝的酒,入口甘甜,剛入口嘗不出來是什麼味道,快嚥下去的時候有一股清涼的感覺,並且感覺沒有後勁兒,如同飲料一般。
忽然之間,這馬車顛簸了一下,鍾白趕緊將那酒放在懷裡護着,哪曉得這一護卻將自己甩到了對面的座位上,額頭還撞到了馬車壁。
鍾白尷尬的不行,這緊挨着自己的可是那堂堂九王叔啊,趕緊朝旁邊移了移,整理了下衣裳,揉了揉額頭,暗自抱怨今日的倒黴。
見南宮九淵沒有反應,也沒有回答,便悄悄的反過身子,朝對面去。
可是,就在這時候,馬車忽然間又猛烈的一個抖動,這下,鍾白是徹底的倒在了南宮九淵身旁緊挨着。
鍾白忽然有種想掐死自己的衝動,叫你折騰,叫你作死,這下好了吧,撞一下人家不理你是給你面子,再撞一下還不理那臉皮是有多厚?
鍾白趕緊趁他還沒有說話之前的機會,往右邊移了一截。
“你便消停點坐在本王身邊吧,這出宮的路本就有一段路程不太好,馬車顛簸也是在所難免的,本王一直坐在這邊,倒不知那邊抖動如此厲害。”
鍾白這下曉得了,就安定的坐在南宮九淵身邊,不敢再動一下,這九王叔的人品她可是見識過的,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又被抓緊去關上個幾天幾夜。
“你似乎不願與本王靠的太近?”
“哪裡哪裡,九王叔氣質超羣,哪是我這樣的人能夠隨便靠近的,還是離遠些好,離遠些好。”鍾白也無可奈何,這九王叔總是能問出自己不好回答的話。
鍾白很無奈,便又隨口喝了幾口酒,可是還沒過癮,這酒壺便空了,巡視了一圈,並未見到相似的酒壺。
“九王叔,這酒……沒有了嗎?”
九王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竟喝完了這一壺?”
聽九王叔這麼說,鍾白猶豫了半晌,還是朝南宮九淵的臉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便也夠你睡上半日的了。”
鍾白腦子裡有些轉不過來,照他這麼說,這酒後勁兒該是有多大呀,可是自己現在竟毫無感覺,而且感覺很清醒啊。
“可是我並無醉意啊……”
“半炷香之後,你且耐心等待吧。”
這人真是坐着說話不腰疼,她哪裡知道半炷香時間是有多長,難道她在現代也會點上半柱香玩玩嗎?還讓她耐心等待,是等待自己睡着麼。
她纔不信,她好歹一現代大齡青年,再濃烈的酒她都嘗試過,這毫無後勁兒的酒能喝的倒她?
鍾白一臉不信的看着南宮九淵,似乎要證明自己很清醒。
南宮九淵又閉上了眼睛,不到一會兒功夫,鍾白便像一條死魚一般倒在了南宮九淵的肩上,可能在臨昏迷之前她還在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宮九淵又睜開了眼睛,動作機位輕緩的將鳳天傾的身子移到了自己的雙腿上,靠着,似乎這麼睡的安心些。
鍾白醒來之後,便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痠疼,醒來之後,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
還是那低低的馬車棚,可是自己躺在哪裡?
猛然間坐起身子,可沒想到,這一坐,竟讓她不偏不倚的對上了那人的臉。
俊逸非凡的臉,黑如深潭的眸子……
鍾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胸口突突的跳。
“本王的腿上竟如此舒服?”
聽到南宮九淵說的第一句話,鍾白心裡咯噔一聲,雖然心裡很不平,但是表面依舊裝作一副很淡定的樣子。
她趕緊從南宮九淵的懷裡出來,坐在了他身旁。
“沒想到九王叔的酒竟如此……是天傾小看了這酒,不過既已昏睡了半日,那便是該到了家,天傾便不耽誤了,九王叔再會。”鍾白起身準備拉開簾子。
“很晚了,你不必回去了,這馬車在本王的府裡。”
“什麼?那你爲何不叫醒我?”想了想覺得這話說的不對。
“那個……着實麻煩九王叔了,勞煩九王叔掛心,天傾實在……”
“你一屆小小的黃毛丫頭倒還輪不到本王來操心,本王不過是單純的回府而已,你便住下明日再動身回去吧。”
鍾白無奈的撇撇嘴,這人嘴還真是硬,不過自己爲何倒在他的腿上睡着了?真是危險,太危險了。
第二天一早,她準備跟九王叔說一聲便回去,可是走到大廳的時候,便又看到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她猜想那可能又是屍體。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過去,思慮再三之後,便準備轉身出門,她可不想摻合他府的事。
“鳳大小姐!”
鍾白無語,自己正躲在角落想着要不要過去,可是卻被人大聲叫道。
“嗯,怎麼了?”鍾白裝作一副很自然的樣子看着這管家打扮的老頭。
“王爺吩咐說,等鳳大小姐醒了之後便去大廳找王爺。”
“鳳大小姐,快進去吧,王爺就在大廳呢。”
鍾白有些爲難,她可不想再遇見那些晦氣的事了。
“那個……王爺他有什麼事嗎?這我也不便打擾,大叔您跟他說一聲我先走了就可以了。”
“鳳大小姐,王爺他親自交代過了,您看……老奴也不能擅自做主啊!鳳大小姐快快進去吧!”老管家扶住鍾白的胳膊便往大廳送。
鍾白欲哭無淚,這九王叔到底想搞什麼鬼,還非得讓自己進大廳,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只是個弱女子麼,怎麼能看到那個樣子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