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雪呆愣半晌,才明白過來師傅這話是誇她呢,靦腆一笑。
又極爲小心的將眼神移向那條大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這條蛇有哪裡不同了,眼神很湊巧的與那大蛇對視。
那大蛇竟突然間平靜了下來,不再那麼躁動。
爲什麼會這樣?難道它認出了自己?
她現在似乎沒有之前那般害怕了,因爲看這蛇的眼神,現在並不是之前那般怒視,似乎在用眼神與她交流着什麼。
“師傅,我……我可以走近點看看它嗎?”
“不可,你可是忘了之前被它咬傷的事了?”
“師傅……我沒有忘,沒關係的,它現在被鎖在籠子裡呢,不會衝出來再咬我的!”
“爲何想看它?”
“師傅您看,我方纔剛進來的時候,它便一直躁動着,方纔我與它對視了許久,發現它似乎漸漸平復了下來,此刻看,卻是格外平靜的,它會不會是將我認了出來?”
“你不怕它再咬你?”
明明方纔進來時,那般害怕。
“雖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是,我還是想看看這咬了我的蛇究竟是如何的厲害,反正若是再被它咬了,師傅也是能將我救活的,這蛇毒性巨大,便再是不能讓它再傷害到他人了。”
祁玉痕沒有再阻止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神稍稍停滯,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聽起來讓人覺得格外舒心。
見祁玉痕沒有再阻止她,她便緩緩的朝籠子的方向走過去。
不久後,便走到了籠子邊上。
那大蛇就那麼平靜的盯着她,她也覺這蛇極爲的奇怪,它毒性在強,各方面再強,也終歸是一條蛇,它怎會如此的與人對視?難道這蛇是一條靈蛇?還是它極爲的通靈性?
她嘗試着移動方向,左右的晃動着,這蛇的腦袋眼神竟也跟着她移動,只見那寬大的腦袋一左一右的晃動。
現在她是確信了,這蛇是認出了她。
那這蛇是還想攻擊她麼?
櫻雪從衣袖中抽出手帕,預備將帕子放至鐵絲織成的籠子外面。
這手帕是能捱到大蛇的頭與皮膚的。
“不可,將你的手收回來!”
祁玉痕語氣裡掩藏不住的擔心,這丫頭,何時膽子如此大了?
祁玉痕即刻起身走到櫻雪身旁,也同樣觀察着這蛇的反應。
只是櫻雪並沒有將手收回來。
祁玉痕怎能看着她再被這蛇咬,抓着她的手便將她拎了過來。
蛇似乎受了驚,又開始躁動了起來,不斷用它的頭撞擊着這鐵絲網籠子。
祁玉痕抓着櫻雪的手,將其拎了過來,由於力量有些大,她的身子猛地翻到了祁玉痕的胸前。
櫻雪腦袋一陣發懵,隨即便想到了什麼,趕緊退開了身子。
驚魂未定,其實她並不是被那大蛇所嚇到,而是被這人突然間的動作,她掩藏不該有的心思,趕緊轉過身子看着那大蛇。
本來她靠近那蛇的時候,它並沒有這般躁動,可師傅猛然接近將自己的身子拉開,定然是將這蛇驚到了,所以它便又開始躁動不安了,方纔自己將手帕從籠子外伸到蛇身上它也沒有要攻擊的意圖,種種跡象都很奇怪,可是師傅將自己拉開了,她卻什麼也沒發現。
“師傅……”
“日後再不要接近它,回去吧!”
“師傅,我……”
“回去!”
他的語氣極爲嚴厲,櫻雪不敢再不聽話,還是聽話的出了門。
待櫻雪出去之後,祁玉痕舉起他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上赫然間一道紅色的液體。
他立即從衣服裡抽出一條白色的帕巾,將那紅色的液體擦去。
這便是方纔那大蛇噴出來的毒液。
接着祁玉痕便盤腿坐在地上開始運功,只是每當到了關鍵的時刻,卻總是完成不了,以至於他累的滿頭大汗,都未使出功力。
然而這些櫻雪並不知道,她腦袋裡越發混亂,晚上也睡不着覺,到了後半夜後不容易睡着了。
二日一早,她都還沒有醒過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那一幕差點沒將她嚇得丟了三魂七魄。
只見眼前可不就是那條大蛇麼,那大蛇正盤在她的牀上,一鼓作氣的盯着她。
她嚇得趕緊退到了牀頭,瑟縮着身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蛇盤着身子,頭高高的仰起,就那麼盯着櫻雪。
“天吶!你……你這條大蛇……你是如何出來的……你已經咬過我一次了,你便行行好別在來第二次了好嗎,雖說師傅能解那毒……可……可那毒實在是太烈了,差點沒折騰死我……”
櫻雪也不管它能不能聽得懂,嚇得嘴裡不斷的嘟囔着,額頭也冒出點點細汗。
一大早便給她這麼大一個驚嚇,着實將她差點沒嚇死。
“師傅……”
就這樣,一人一蛇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就這麼蝸居在牀上。
櫻雪漸漸覺得奇怪,這大蛇在她還沒有睡醒的時候便已在她的牀上了,卻都沒有咬她,而是一直就那麼看着她,是什麼意思,而且現在自己退無可退,它不是會順勢而上嗎,怎麼還盤在那裡不動?
這蛇的外形長的也實在是太可怕,讓她光這麼看着都覺得害怕。
只是……它會不會不想着再咬她了?
“你……一大早過來做什麼……還到我的牀上,又沒咬我……你要做什麼啊!”
櫻雪心裡越發崩潰,這蛇的心思誰人能懂啊!
它又不咬人,又找到她的牀上,它到底要做什麼!
與它對視了許久無果,乾脆自己躺在了牀上,來吧,你要咬你便來吧,可不管怎樣,你倒是來點反應啊,別這麼一直盤在那裡盯着我看好不,怪瘮人的!
見那大蛇並沒有咬她的趨勢,她行爲動作也越發大膽,不再那麼小心翼翼了。
“你該不會是咬了我就對我有感情了吧!蛇的心思沒人能懂真的是……”
“可是我師傅是怎麼抓住你的?”
提到師傅,那大蛇忽然間轉過腦袋蠕動着出門了。
櫻雪終於鬆了一口氣。
“真是不容易,終於將這尊大蛇送出去了。”
她起了牀,預備洗漱。
可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又來了一個視覺衝擊。
便是這大蛇又從門邊蠕動了進來。
櫻雪極爲無奈,這蛇還沒完沒了了!
只是它嘴裡含着什麼。
那大蛇停在她身邊,看着她。
櫻雪緩緩蹲下身子,雖然極其的不願意,但她還是極爲小心翼翼的將手伸了過去。
試探着,將那白色的布巾接了過來。
意外的是大蛇並沒有攻擊她。
而且她接那布巾的時候,那大蛇也並沒有咬着不放,太奇怪。
接過布巾,便聞到熟悉的藥香味,是……是師傅的。
翻着看了看,才發現那布巾上赫然顯現着一道紅,這紅不像是血,卻也格外的紅。
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沒再管那條蛇,便直奔師傅的房間。
去了屋外,發現杜若又在門口守着。
她準備進門去,可杜若擋住了她。
“櫻雪,師傅他吩咐過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聽到杜若這麼說,她心裡便更加懷疑師傅是出了什麼事的。
“杜若大哥,你讓我進去,我有話要與師傅說。”
“櫻雪,你還是回去吧,師傅的命令不是任何人能夠違抗的!”
杜若一臉爲難,因爲他也沒有辦法,師傅命令的,他也不敢違抗。
“噗……”
忽然間從房間傳來一陣吐什麼的聲音,櫻雪便再也不做掙扎。
“杜若大哥!師傅定是出了什麼事,杜若大哥你且放心,師傅若真要怪罪,便怪罪在我身上吧!”
她直接就推開了那緊緊關上的門。
杜若也聽到了屋子裡傳來的聲音,也忘了再阻止她。
立即推開門,便看見那人捂着胸口,不斷的吐着血。
她嚇得不能言語,爲什麼師傅會這樣……
她兩步跨到牀邊,用帕子擦着他那正在吐血的嘴,手忙腳亂,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許久後,才平靜了下來,他的臉色一片蒼白,眼窩也有些黑。
杜若也跟隨着櫻雪進了屋子,看到這一幕,他愣住了。
以往時,師傅都是已一副極爲出塵脫俗的模樣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今日竟會虛弱成這個樣子,師傅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師傅!您怎麼了!爲何會突然如此!?”
櫻雪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師傅。
“杜若,爲師讓你守在門外,將爲師的話當做耳旁風嗎?”
祁玉痕捂着胸口,極其艱難的說完這句話。
“師傅……”
“師傅,你不要怪杜若大哥,是櫻雪自己要闖進來的!師傅,你要怪就怪櫻雪吧!”
“師傅!您怎麼了!您快告訴櫻雪,怎樣才能救您!”
櫻雪着急的不成樣子,嚇得手足無措,看着師傅越發蒼白虛弱的臉色,卻沒有任何辦法。
“出去……”
“不!師傅!”
“杜若大哥,青杭大哥呢?他在哪裡,他能不能救師傅?”
“櫻雪,你別急,我這就去叫青杭過來。”
“師傅!”
杜若剛轉過身子,便看到穆青杭與紫蘇進來。
穆青杭兩步跑到牀邊,便執起祁玉痕的手查看。
“青杭,你不用爲爲師診治了。”
“師傅……”
“爲師命不久矣。”
所有人都不相信。
這句話如同一顆大石砸在了櫻雪的胸口。
命不久矣?
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可能突然就……
“師傅!您中了毒!”
“不必大驚小怪,人固有一死。”
他知他要死,卻還是如此滿不在乎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人看了竟是格外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