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他不會是給我給治死了吧?或者是屍變被不化骨吃了?
“巴蛇,巴蛇!”
這條蛇盤在蛇鱗裡,蛇鱗又一直被我戴在脖子上;不化骨嫌它呱噪,沒讓召喚的時候就不然它說話,所以我才安靜了一天。它雖然被勒令閉嘴,但沒有讓它閉眼,剛纔發生的事情它應該能看見。
“主人,你喚奴家有吩咐?”巴蛇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康生呢?就是找我抽屍毒的那位老人,他到哪裡去了?剛纔我昏過去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把你看見的都告訴我?”
“發生的事情很多去,主人,你讓奴家從何說起?”巴蛇剛纔從蛇鱗裡蹦了出來,瞪着豎瞳看我。
“先告訴我康生到哪裡去了,然後把我昏過去以後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那老頭走了!”
……
然後呢?就沒了?“他是怎麼走的?屍毒都抽出來了嗎?現在是人還是殭屍?”
“那就要從頭說起了!”
“……”我在心裡嘆氣。“好吧,那你就從頭說起吧!”
看來動物和人的腦電波果然是頻道不同啊!巴蛇根本分不清楚主次,也只能我自己從它的敘述中瞭解信息了。
“我看到大人把手按在主人的背上以後,主人你就翻了一個白眼暈過去了……主人,我可以到那個布墊子上面去嗎?地上好冷!”
才說了一會兒,巴蛇就跟我提要求,要是在不化骨面前,它敢這樣嗎?這就是一直欺主的蛇。
我剛點了一下頭,它就竄了上來,盤在我旁邊的沙發上。
“後來呢?趕緊繼續說!”
“後來,後來大人就在後面抱着你,把那條黑漆漆的線收了起來,張嘴一吸,就把那老頭身上的屍毒給吸走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大人,實在是太威武了。主人你折騰了那麼半天才抽了那麼點屍毒,大人就……”這條蛇居然模仿不化骨的動作張嘴吸了一吸。“就這樣,藏在老頭骨頭縫裡的屍毒都一直被抽了出來……”
真應該讓不化骨聽聽,有條這麼崇拜他的蛇粉,還是一隻神獸粉,聽了它的“歌功頌德”,不化骨的心情能好些了吧?我都不知道他剛纔爲什麼生氣,我只不過問了一句話而已,如果我真的聽錯了,他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嗎?他那時候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打斷了美夢的憤怒。
“巴蛇……”我猶豫了一下。
巴蛇很人性化的側頭看着我。“主人,怎麼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好像聽他在叫我,他當時叫我什麼?”
“主人,這就是奴家接下來要說的啊!你耐心點聽下去就知道了。”
“好吧!你接着說。”我再次嘆息!
“那老頭的屍毒被完全抽出來以後,沒多久就能站起來了,奴家覺得太神奇了!大人真的是太厲害了!後來大人讓他立刻打那什麼?哦,打電話,對!大人讓他打電話回去,讓工廠停工。那老頭一點都不敢違逆大人的意思,還乖乖照辦;然後老頭還掏出一個本子,在一張紙寫了一根棍子加好多個圈圈,放在桌上,說是給主人和大人的報酬。”
一根棍子加好多個圈圈?康生不會是給我們開支票了吧?
“那張紙在哪?”桌子上沒有啊!
“大人拿走了!大人跟那老頭說想要車子,老頭又在那張紙後面多畫了一個圈,說不知道大人喜歡什麼樣的車子,但有了這張紙,就可以拿去買他喜歡的。大人就把那張紙收起來,老頭也走了!”
看來康生開出的支票金額不小啊,否則怎麼敢跟不化骨說讓他去買喜歡的車子。不化骨這人,看起來就不是能將就的,康生絕對不敢拿一輛日產小排量來打發他。
姥姥受過,替人消災抽病氣,不能不收取報酬,但更忌貪財,否則會沾染因果。
等不化骨回來,我一定要吧支票還給康生。
“主人,你還聽不啦!”巴蛇總是被我打斷,顯得很不高興。
“你就直接告訴我,我醒過來的時候不化骨叫我什麼吧!”以巴蛇這個敘述速度,恐怕我明天天亮都聽不完這個故事。
“主人你的耐心還真不好。”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巴蛇繼續說:“整個過程中,大人就那麼抱着你,除了伸手拿過那種紙,連姿勢都沒變。那老頭走了以後,他就轉化體內的真火爲驅除你體內的屍毒,用的時間比給老頭拔屍毒還久呢!可見大人有多小心。主人,你和大人是愛侶嗎?”
我差點沒岔氣,臉迅速熱了起來。不是!他有愛侶的。”可惜死了,連魂魄也無存,真是可憐。我心裡突然有些難受。
“怎麼可能?我看大人看主人你的時候,眼神都能滴出水來了,幫你療傷好,都是捨不得放手,一直抱着你,摸着你的臉,叫‘冰兒。’主人,不是叫做沈冰嗎?大人不是叫你,還能是叫誰?”巴蛇失落的嘆了口氣。“主人你不用否認,雖然奴家也戀慕大人,可你是我的主人啊,你是大人的愛侶,不就等於奴家也是……”
“閉嘴!”叱喝聲中,不化骨像是從一扇看不見的門裡垮出來一樣,突然現身,看着巴蛇的眼神中充滿嚴厲的警告。“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以後就不用開口說話了。”
“大人,奴家……”巴蛇朝我身邊縮了縮,委屈的看看他,有看看我。“是主人讓奴家說的,奴家,奴家……”
這條蛇對不化骨的覬覦的確大膽了些,可它能說出這些話來,其實也算是我挑起的。拍了拍它的腦袋,我對它說:“沒事了,你回去吧!”
巴蛇第一次對我露出感激的表情,又戀戀不捨的看了不化骨一眼,竄回到蛇鱗裡去了。
“主人,古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奴家絕對不會影響你正室地位的,你找機會幫奴家問問大人……”
這是還不死心啊!我對巴蛇有些無語了,居然說我是什麼正室!不化骨的正室連雲如冰都不是呢!
巴蛇躲了起來,客廳裡就只剩下我和不化骨。
他坐在我對面,就那麼看着我,很久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奇怪。
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十一點。
“你去休息,我去洗澡了。”不化骨霸佔了我的臥室,我只能做廳長睡沙發,可他一直坐在這裡,我也不能睡啊!
“坐下!”敢要起身,就被他喝止。
他很嚴肅,嚴肅到讓覺得有點兇,在加上他看我的眼神,這些都讓我有些害怕。我想起前幾天在小湖邊,他的手按在我頭頂上的那種暗中戰慄感。
我乖乖坐在沙發上,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動都不敢動。
“你覺得我是你的誰?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什麼?”爲什麼他會突然問我這個?說實話,我和不化骨到底什麼關係,我至今都還沒有弄清楚。如果真要說的話,我頂多和他是合作關係,還是地位不對等那種,我處於絕對弱勢。
“凡人喜歡用反問來逃避不願回答的問題,你現在就是!”他很篤定的看着我。“看來我有必要做點事情,讓你明白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啊?“什……”
我只說了一個字,另一個“麼”被他堵在嘴巴里。
他的動作那麼快,瞬間就從對面移到我身邊,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後腦勺,很有力的把我勒在他的懷裡,嘴脣卻異常的溫柔,緩緩的吮吸輾轉,好像我的嘴脣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誘惑我張開緊要的牙關。
不論在什麼方面,我都不如他經驗老道,這種事情上也不例外。
不化骨充滿誘惑力的吻,就像一支在我心頭上輕輕撩撥的羽毛,我使勁忍使勁忍,卻還是沒忍住輕喘了一下。
他的舌尖就在這瞬間竄了進來,一改剛纔和風細雨的做派,狂猛的在我的領地攪起狂風暴雨……
等到他稍稍分開我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他的頸脖上。我的天,臉上熱得掃點油直接能用來烙煎餅,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掌住我後腦勺的手稍稍用力,強迫我看着他。
“現在說說,我們是什麼關係?”我的羞窘讓他感到愉悅,眼中帶着點點笑意。
什麼關係?是啊,合作伙伴之間會這樣親密的接吻嗎?可接吻的不一定是情人愛侶?不化骨爲什麼吻我?
我覺得自己腦子裡被攪成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出來。
他笑了笑。“看來我做的還不夠!”
說罷又俯低頭。
啊?又來?雖然……雖然被他親吻的感覺並不討厭,可這樣莫名其妙的親密還是讓我覺得很羞澀,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
這時,窗外傳來一聲憤怒的冷哼!
“是誰?”
我更問出口,不化骨的動作比我快多了,瞬間閃到窗邊。
“石正?”面無表情的看着立在窗外虛空中的人。
是他嗎?我跑到窗邊,看着幾乎黑暗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而那雙眼睛正在憤怒又幽怨的看着我。
“哥哥,是你嗎?”我問,看着他顫抖的左手。黑色手套是六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