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暴雨並不算稀有,這本就是個天氣多變的時節。濛濛小雨沒有多久後,天空忽然響起驚雷,蕭塵只擡頭看了眼,便猜到接下來恐怕有一場暴雨。
船伕也是個有經驗的,在驚雷響起的時候,便立馬找了處水流平緩的地方,靠着山壁停了船隻。怕蕭塵等人不明白,船伕還特地派了船員到船艙同幾人解釋停靠的原因。
“長河的水流平日的時候是平緩地,但一到遇到暴雨,上游的水流就會變得非常湍急,有時候河中還會出現大漩渦,咱們若是在這個時候行船,很容易遇到危險,所以暫時先靠邊停住,等暴雨過後再繼續行船。”
蕭塵幾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原錦甚至還有興致跑到窗邊去看雨。相比起原錦的活潑興奮,鳳凰的情緒是裡面最低落的,大概是由於天生的水火不容,鳳凰在船上的時候,始終是沒有在陸地上的情緒高漲。
底下本身就是水,這會兒天上又開始下雨,稀里嘩啦的雨滴落在甲板和打開的窗棱上,一片噼啪聲,聽得鳳凰有些煩躁。
蕭塵察覺到鳳凰的情緒很低落,從丹藥瓶裡找出一粒安神丹,讓鳳凰服下。
“這是我親手煉製的,可以凝神靜氣,你服下先休息一會兒,等雨停了我再叫你。”蕭塵揉了揉鳳凰的頭髮,溫聲說道。
鳳凰懨懨的點頭,接過安神丹服下。
蕭塵手上運起靈力,在鳳凰的幾個穴位上按了按,沒多久鳳凰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從儲物袋裡面拿出一張披風給鳳凰披上,又將白虎塞到鳳凰懷裡,讓白虎的體溫溫暖鳳凰,蕭塵這才起身。
“這場雨估計要下一會兒,大家也可以先休息。”蕭塵同阿達和木裡說道,這話也主要是告訴他們的。
木裡搖搖頭,“也不算多累,就這麼等吧,夏季的雨,向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咱們等一會兒說不定就停了。”
阿達摸着小狐狸的尾巴,也說道:“對啊對啊,要是真要休息,也等咱們到了烏蒙谷,處理好了事情再安心休息吧。”
蕭塵沒有強求二人休息,見二人都有自己的主意,他也沒有再多說,一同來到窗邊,和原錦一眼看着外面的雨絲。
“你瞧這雨還真是夠大的,一根根像絲線似的,也不知多久能停。”原錦嘀咕道。
蕭塵:“等着吧,總是會停的。”
此時的百花城內,城主剛從外面回來,身上滴答滴答落着雨水。
徐子軒的父親見妻子回來了,立馬迎上去,“怎麼了?可有大事?”
百花城主搖搖頭,“無礙,一羣外來的客商趁機挑事兒罷了,我已經解決好。”她說完,又皺了皺眉頭,語氣有些擔憂,“也不知道蕭塵他們的船隻是否到達了烏蒙谷,現在這個天氣,被困在江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
“說不定,要不咱們派船去看看?”他建議道。
城主卻嘆了口氣,“這會兒碼頭那邊的事情剛剛解決好,根本發不了船,走水路是不行的,得走陸路。”說着,她又招手叫女侍過來。
“按照我之前同你說過的,帶上一隊人馬,從陸路出發,現在就往烏蒙谷的方向去,快!順便,若是對方有需要幫忙的,記得一定要給對方幫忙,不過烏蒙谷那羣妖獸很不講道理,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女侍點點頭,“城主且放心,我等定會完成好任務,平安歸來!”
目送女侍離開,百花城主的憂愁卻沒有減少幾分,她現在除了擔心烏蒙谷的情況,同時還在擔心蕭塵那邊,若是被困在了江上,那可真是不太美妙啊。
距離長河百里遠的地方,一座隱約看得出來是城池模樣的地方被繁茂的樹木所包圍,在外圍正有一羣低階妖獸在巡邏遊走,若是有飛鳥無意闖入,翅膀還沒有撲騰兩下,便進了低階妖獸的嘴巴里。
這些低階妖獸只是剛剛開了靈智,還不會說話,對這個世界也是懵懵懂懂,如同人族三兩歲的幼兒,大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而在這羣低階妖獸的後面,穿過一層密林,便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城池看起來很有些歲月了,但大概是由於年久失修的原因,看起來有些破敗,只是生活在這裡的居民沒有誰覺得不對。
當然,若是居民裡面但凡有一個人族,或許都會覺得城池太破舊了,但這裡面生活的居民,可全是獸族啊,連個人族的影兒都看不到。
對於獸族來說,就是草堆也可以棲息,誰在乎乾不乾淨整不整潔破不破敗,有的住就不錯了。
不過到底是一座城池,雖然大多數的地方都很破敗,但也有地方是完整的,就比如城池中心的那一座府邸。
如果拿去和人族的城池做對比,那肯定是殘敗了些,但有了整座城池的對比,這座府邸就顯得非常之乾淨完整了。在這座府邸的大門上,還掛着一塊牌匾,上書--城主府三個大字。
“老大,我聽說歐陽小兒安排了一個勞什子黑馬到咱們這兒來當城主,怎麼外面的妖獸都這麼厲害了嗎?黑馬也可以當城主了?”一隻熊妖朝坐在主位上的妖獸說道。
主位上的妖怪蜷縮在一起,只露出黑色花紋和雪白毛髮的後背,身體被蜷縮在裡面,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是什麼生物。
雖然知道老大在打瞌睡,但其餘的妖獸也知道,老大肯定能夠聽到它們的話,只是懶得理會它們罷了。
“黑馬?啥品種的黑馬啊,憑啥就可以當城主啊?那黑馬那麼厲害的呢?”
“就是就是,憑什麼黑馬就可以當城主,白馬不行嗎?棕馬也不可以嗎?”
“那黑馬會不會飛啊?是不是跟人族的那些飛馬一樣啊?黑馬就叫黑馬嗎?”
一羣妖獸在廳堂中嘰嘰喳喳的討論,蜷縮在主位上的妖獸忍了大半天,終於是沒忍住的爆發了。
‘砰’的一聲,主位面前的案几碎成幾大塊,剛剛還在嘰嘰喳喳討論熱烈的妖獸們跟被按了機關似的,一個個默契的閉上了嘴。
只有反應遲鈍的黑熊還在嘀咕:“我也是黑的啊,爲什麼我不能當城主?憑什麼要歧視我?歐陽小兒真是太過分了!”
主位上的妖獸氣得翻了個白眼,但是眼睛圓溜溜的,這個白眼沒有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