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提出分手時,已經將話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她無法原諒他的欺騙,也無法接受他有一個十歲的兒子。
兩人之間,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了。
更何況,他要的,不止她身體那麼簡單,可能還想要她的骨髓——
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還不對她說起這件事,但她不會再自作多情的以爲,他對她是真心的。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是嗎?
無論顏汐若說什麼難聽的話,夜爵墨就是不吭聲。刀雕斧鑿般的俊臉上覆着一層寒霜,黑曜石般的狹眸裡帶着冷冽,如同千年寒潭。
顏汐若說了半天,男人自始至終不迴應一句,她有種快要被他逼瘋的感覺。
破碎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胸口艱澀難受得快要裂開,她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如果想要骨髓直接說啊!
非要用這種藕斷絲連的手段,來折磨她的身心嗎?
她千瘡百孔的心,已經傷不起了!
閉了閉眼,難受的淚水滑了出來,流到脣邊,苦澀的滋味從嘴脣裡一直蔓延到了她心尖。
“夜爵墨,我求你了,不要再糾纏不清了好不好?如果你讓我想幫你什麼,你直接說出來,不要拐彎末角,不然,大家都跟着不好受。”她不敢問他骨髓的事,但如果他親口提了,她會考慮。
夜爵墨目光沉沉的看着只想和他劃清界線的顏汐若,她的痛苦,絕決,割捨,那麼明顯,清晰。他嘆了口氣,沉默幾秒後,聲音低啞的問道,“你真的無法接受川川的存在嗎?”
顏汐若搖頭,“沒有辦法。”起碼,她現在沒有辦法。
夜爵墨幽深的狹眸裡染了一層濃郁的陰霾,他沒有再勉強她,點了點頭,“好,如你所願。”
顏汐若呼吸一窒,全身的力氣好像被巨大針筒抽走了一樣,她雙脣顫抖的道,“希望你這次說話算數。”
“自然!”
顏汐若聽到他肯定的答案,胸口好像破了個大洞。
明明她自己提出來的,卻好像有什麼重要東西,從她身體裡剝離了一樣。
原來,徹底失去夜爵墨,會讓她這般痛苦。
顏汐若從沙發上站起來,淚眼朦朧了看了眼神色晦暗,複雜的男人,脣瓣嚅了嚅,“再見。”
夜爵墨緊抿着薄脣沒有吭聲。
顏汐若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雙腿痠軟的朝門口跑去。
到別墅門口時,換了身衣服的夜爵墨追了過來。
他手裡拿着車鑰匙,語氣不容置喙的道,“我送你去學校,這邊不好打車。”
顏汐若沒有拒絕,他的別墅在半山腰,走下去估計要三四十分鐘,上午她還有課,耽誤不起。
車子從半山腰開到公路上時,顏汐若似乎想到什麼,她朝街道兩邊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家藥店,聲音微啞的道,“將我放在路邊好了,我等會兒打車回學校。”
夜爵墨劍眉一皺,“這裡也不好打車。”
“我等會兒滴滴打車。”
夜爵墨眉頭蹙得更深,“不用急着躲我,送你回學校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他聲音清冷,無溫。
顏汐若也不想瞞他,指了指不遠處的藥店,“我想買避yun藥!”
避yun藥三個字,像鋼針一樣扎進了夜爵墨胸口。
‘吱’的一聲,他踩了急剎車。
顏汐若身子往後仰了一下,上次和哥哥出車禍,一直讓她心有餘悸,夜爵墨剛剛緊急剎車,讓她臉色瞬間變白,秀眉緊皺的看向面無表情的男人,“你幹什麼?”
夜爵墨刀削般深刻的五官冷峭凌厲,輪廓分明的臉線緊繃起來,黑眸裡蒙上了一層陰翳,“你再說一遍?”
他冰冷略帶凶狠的口吻,讓顏汐若身子一滯。
心裡莫名委屈起來,都已經分手了,他有什麼資格還對她兇巴巴的?
梗着脖子,她眼眶發紅的道,“我說你想幹什麼?”突然緊急剎車,連個招呼也不打。
夜爵墨面色依舊陰沉,深眸裡流露出冰寒的戾氣,“上一句話!”
顏汐若不知道他又發什麼脾氣,咬了咬脣,想到自己上一句話說的是去藥店買避yun藥,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昨晚她喝多了,不知他有沒有做好避yun措施,但從早上垃圾筒的情形來看,顯然是沒有做措施的。
他都有兒子了,難道,還讓她給他生孩子不成?
況且,兩人已經分手了,斷得乾乾淨淨了,她不可能未婚生子,到時做一個單親媽媽吧?
她還要去s國留學,還有未完成的追求和理想,壓根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
雖然壹夜晴懷上孩子的概率並不大,但要是萬一中獎了呢?
所以,她還是吃藥比較保險。
看着他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色,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買、避、yun、藥!”
夜爵墨眯了眯潑墨般濃暗的眸,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吃藥會傷害你身體,難道不清楚?”
顏汐若拍開他的手,想到昨晚他趁人之危,口吻不好的道,“那你爲什麼不戴tao?”
夜爵墨意味深長的看了顏汐若一眼,“你不用吃藥。”
顏汐若不懂他話裡的意思,“爲什麼?”難道昨晚他沒碰她?不可能,明明她早上起來下面又酸又脹。
他性感的薄脣裡,淡淡吐出五個字,“我沒弄進去。”
顏汐若,“……”
“吃yun孕藥對女人身體傷害大,你應該也清楚。”他又補充了一句。
顏汐若咬了咬脣,不知該不該信他。
夜爵墨看到顏汐若懷疑的眼神,他臉色沉了下來,周身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息,“你不信我?”
顏汐若嘴脣嚅了嚅,“你真沒騙我?”
“你覺得我想讓你生孩子嗎?”他反問她。
顏汐若想到他已經有了一個十歲的兒子,不可能再讓她生孩子,便也相信了他說的話。
他不讓她坐出租車,她也懶得再爭執,任由他將她送到了學校。
一路上,兩人各自保持沉默,誰都不搭理誰。
夜爵墨將車停到校門口,顏汐若跟他說了聲再見後,推開車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