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莊回到小區,顧莞兒從凌之寒車上下來,她沒有等他一起坐電梯,一個人先回了公寓。
洗澡的時候,她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他差點碰到她嘴脣的一幕。
他真的只是替她將頭頂的樹葉拿下來嗎?
她雖然沒有過什麼戀愛的經驗,可是憑女人的直覺,那一刻,他好像是想親吻她的——
比起以前的玩世不恭,桀驁不羈,他現在變得有些深沉冷鬱了,最近和他接觸的幾次,她對他的想法,着實摸不透,也看不穿他到底什麼心思。
有時候,她覺得他對她還有意思,可下一秒,她就會發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顧莞兒用手抹了把從頭頂滑落到臉上的溫熱水流,她只能告訴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以不變應萬變了。
不管怎樣,他現在改變了許多,起碼,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想要做什麼就非得強迫別人了。
離婚後的這一年來,要是他不肯放過自己,以他的勢力,她也是逃不出他手掌心的。
所以,她以後再見到他,也沒必要像以前一樣那麼怕他了。
洗完澡,顧莞兒沒有睡意,她打開電腦,工作了一會兒後,到廚房做了點宵夜。
想到晚上凌之寒胃不舒服,也沒吃太多東西,她猶豫着要不要給他送一份過去。
糾結了一會兒後,顧莞兒還是打消了那個念頭。
要是米婭誤會了,說不定她又會借工作的名義挑刺了。
既然凌之寒已經找到了他的幸福,她還是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不要做出一些讓人誤會的事吧!
顧莞兒吃了點東西后,提着垃圾袋出去丟垃圾。
經過隔壁公寓時,發現門大敞着,她有些疑惑的朝裡面看了一眼。
客廳裡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藉着走廊裡幾許昏暗的光線,顧莞兒隱約看到沙發上有兩道正在纏綿着的身影。
女人的嬌~吟與男人的粗喘傳了過來,顧莞兒身子一僵,如被雷亟。
“你輕一點,弄疼我了啦~”
“不用力點,你怎麼會爽到?嗯?”
“討厭~”
“你們女人就是愛口是心非。”
“唔唔唔——”
裡面的男女還在說些什麼,顧莞兒一句也不想聽了。她提着垃圾,大步離開。
回到自己的公寓,她用力將門關上。
纖瘦的身子,沿着門框,緩緩滑了下來。
她將小臉埋進掌心裡,胸口,蔓延出一股尖銳的,難以忽視的疼痛與酸澀。
她以爲,自己已經將凌之寒忘得一乾二淨了,以爲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會毫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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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親眼看到他和米婭shang牀,那種滋味,還是如同火在灼燒着五臟六腑。
其實,他本就是個花花公子,女人無數的男人。
他現在和米婭是情侶關係,shang牀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呢?
再說,是她提出離婚的,離婚後,他是單身,想和誰在一起,她有什麼資格去在乎?
並不是他的錯,是她的問題。
她忽視了他在她心中的份量!
顧莞兒眼眶裡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靄,她擡頭,朝隔壁公寓看去。
她進屋之後,隔壁的一切,她都聽不到,也看不到。
可是,腦海裡卻在不停地浮現着先前她看到的畫面和聽到的聲音。
……
顧莞兒早上是被鬧鐘吵醒的,昨晚她睡不着,沒辦法,她只能靠安眠藥入睡。
站在盥洗臺前,看着鏡子裡容顏略顯疲倦蒼白的自己,顧莞兒洗漱後,化了個妝,她揹着包去上班。
等電梯時,遇到了從隔壁公寓出來的米婭。
米婭穿着白色v荷葉邊襯衫,下身一條紅色包臋短裙,完美的展示出了玲瓏有致的曲線。一頭金色大波浪捲髮披在肩頭,看上去豔麗風情。
顧莞兒不得不承認,熱戀中的女人,總是容光煥發的。
米婭看到顧莞兒,她紅脣微勾,“其實昨天我也不是有意爲難你和你同事,要是不給她點苦頭吃,她以後肯定還會在背後說人壞話。”
“既然之寒讓我不要追究了,我也不打算再爲難你同事了。我們繼續合作的話,你記得將我的照片修得更漂亮點。”
米婭這會兒的態度,和昨天傲慢的樣子,有了天壤之別。
顧莞兒不得不感嘆愛情的魔力。
大概只有凌之寒,才能讓一個強勢的女人變成這樣吧!
……
到了公司,主編將葉子和顧莞兒叫到辦公室。
“米婭打電話來了,她同意和我們雜誌社繼續合作,而且啊,也不會再追究葉子的法律責任了。這件事,你們倆解決得很好,接下來的工作,你們好好配合,爭取達到我們預期的效果。”
葉子忙不迭的點頭,“好的主編。”
出了主編辦公室,葉子拉着顧莞兒興奮的道,“莞兒姐,主編說了,要是我們表現好,還會給我們發獎金呢!中午我請你吃飯吧,昨晚凌總太客氣了,說好我請客的,他卻悄悄結了賬,我的兩千塊還沒花出去一分呢!”
顧莞兒還來不及說什麼,葉子繼續說了句,“要不晚上我再請你和凌總吃頓飯吧!”
“葉子,晚上我沒時間,下次吧!”顧莞兒語氣裡透着一絲疲憊。
葉子意興闌珊的點點頭,“好吧!”
……
下班後,顧莞兒坐地鐵回去的途中,接到了小寶打來的電話。
“媽咪,這個週末你能來趟渝市嗎?我們夏令營和山區的留守兒童有要舉行一個晚會,我當主持人,我想讓你過來看我的表演。”
“這個週末嗎?”
“嗯。”
這個週末顧莞兒本來和裴子軒約好去看居尼爾的攝影展,可在她心中,什麼事都不及兒子重要。
兒子第一次當主持,她自然要過去的。
“媽咪週末過來。”
“太好了媽咪,我等你哦~”
“好的,週末見,寶貝!”
……
週末。
天才矇矇亮,顧莞兒就起來了。
她早上八點的飛機,想到馬上要見到兒子了,連着幾天沉鬱的心情,好轉了不少。
她昨天去裴子軒心理治療室時,跟他說了今天不能去看攝影展的事,他脾氣很好的並沒有說她什麼,反而還安慰她下次有機會還能再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