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唏噓嘆了一聲,轉過身。
那脊樑,不知道何時已經佝僂成了一把彎弓。背影一眼看上去,有了幾分蕭索。
蕭逸皺着眉頭想了想之後,終於是徒勞無功的搖了搖頭:“這種心病,還是需要老哥自己一步步走出來。旁人想幫都是幫不上忙,我也是無可奈何。但願,媛媛回來之後,多陪陪老書記。回味一下那溫暖的畫面,讓他重新煥發出生命的活力來吧。”
這老書記張爲民病了,趙興把所有來訪的客人。包括牛書記,都是拒之門外。老書記張爲民需要絕對的靜修,旁人一個不經意的微笑都是可能讓老書記張爲民觸景生情。
這一點兒,趙興做的相當好。
所以,蕭逸倒是比較放心。乾脆自己寫了一個方子,然後自己跑去藥店抓藥,最後自己親自煎藥。這大夏天的,蕭逸拿着一把蒲扇閃着小火,眉目之間熱汗淋漓。
對於這老書記張爲民,蕭逸打心底關心了起來。這一座江海,除了蕭逸身邊的那些女人。恐怕,就只有這張爲民是蕭逸最爲關心的一個人。蕭逸這一路在江海慢慢發展起來,張爲民可是幫了蕭逸許多許多,多到蕭逸都是數不清。
如今,張爲民身體虛弱,蕭逸放下了一切。
不再管自己老筆齋最近賣的怎麼樣,是否還有存貨。不去管江華集團的崛起,是否有了起色。蕭逸的所有心思,都是在張爲民身上了。
大夏天的,蕭逸親自煮好了藥端了上去。
張爲民看到蕭逸大汗淋漓的樣子,一陣感動。纔是接過了蕭逸手中的中藥,大口的喝了下去。不過,中藥喝了幾大口之後,張爲民看着蕭逸的樣子,再次感嘆道:“當年,正明和你一樣能幹,和你一樣年輕。只是,我這一輩子都是無法再見到他了。哎,生命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蕭逸在旁邊看着張爲民依舊這樣一幅樣子,內心一酸。
……
給張爲民煮好了藥喝過之後,蕭逸放好了藥罐。坐在了這大廳的沙發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準備撥給張媛媛。張爲民這一幅樣子,肯定身邊需要有貼心的人守護着。張媛媛,是最爲合適的人選。
不過,正當蕭逸拿出了電話,正準備撥打出去的時候。這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然後張媛媛像是一陣旋風一樣衝了進來。
牛仔帆布鞋加上白短袖,看起來相當的青春靚麗。只是,這一瞬間的張媛媛,面紅耳赤,嬌喘吁吁,很明顯是着急跑了進來的。
“我爸沒事吧?”張媛媛神情緊張的看着蕭逸,開口急切的問道。
“沒事。”蕭逸勉強的笑了笑道:“在樓上,你先去看看吧。”
頓時,張媛媛火急火燎的跑上了樓。一邊跑,一邊開口大聲嚷道:“爸、爸,我回來了。媛媛回來了,媛媛回來了!”
聲音很是響亮很是清脆很是悅耳,按捺不住的激動。不過,那聲音隱約還帶
着一絲的顫音,終究是透出了這張媛媛的憂慮。
要是往常的話,張爲民會輕快的走出門,衝着張媛媛慈愛祥笑笑道:“我的媛媛回來了啊。”
但是,這一次那張爲民的門口沒有反應。張媛媛頓時更是慌張了,迅速的跑進了張爲民的房間。當看到父親那一張慈愛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眼簾中的時候,張媛媛終於安心的笑了笑道:“爸,我回來了。”
張爲民這是轉過頭來,有些後知後覺的看着張媛媛:“媛媛,你回來了啊!”
還是同樣的場合,還是同樣的人物。張媛媛和每次回家一樣,激動而且雀躍。第一個找到自己的父親,訴說這些日子的甜與苦。但是,這一次張媛媛沒有變,這老房子沒有變。自己的父親卻是變了,沒有了往日見到自己的欣喜。
父親張爲民臉上的肌膚,看起來乾巴巴的褶皺在一塊。那眼角的皺紋,更是重重疊疊密密麻麻。整個人坐在牀上,一陣暗暗的發呆。彷彿,是在回憶着這大半輩子的戎馬生活。
“爸,你怎麼了?”一瞬間,張媛媛淚溼了眼眶。
張爲民嘴角牽扯,苦澀的笑了笑道:“爸老了,不行了。“
簡單的六個字,卻是讓張媛媛迅速的淚如雨下。張媛媛作爲張爲民的乾女兒,陪伴了老書記有些年頭了。在她的印象之中,即使天倒下來了。自己的父親,依舊會一如反顧衝上前去頂住天。
在她的印象中,父親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但是,這一瞬間,這真漢子忽然說自己老了,自己不行了。這種辛酸,讓張媛媛滾落下滴滴淚水後,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自己的父親張媛媛,痛哭失聲。
樓下的蕭逸,坐在沙發上鎖眉不展的時候。這門口進來隨即進來了一個男人,看起來三十歲的樣子。人高馬大,長相離奇般的俊美,俊美的像是一個女人。如果實在要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這個男人長着一張狐媚兒臉。
蕭逸一看到這個男人走進來,頓時目光如刀掃了過去,開口厲聲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蕭逸本來心情不好,加上這屋裡張爲民需要靜養。這大搖大擺走出了一個男人過來,一下子引起了蕭逸的憤怒。
剛剛走進屋的狐媚兒臉微微一怔,然後擡起頭來看向了蕭逸,開口一字一頓的道:“我自己要進來的。”
“你自己要進來的?”蕭逸一聽這話,臉上的怒氣更盛了幾分:“既然是你自己要進來的,那麼你是準備跪着爬出去,還是躺着滾出去?”
“開玩笑。”這個狐媚兒臉男人冷笑了一聲,然後開口倨傲的道:“張小姐帶我來的,你想趕我出去。那麼,我請問一下,你何德何能,是這房子裡的什麼人,要趕我出去?”
狐媚兒男人一點兒都不怕蕭逸,一步步走了進來。冷笑了一聲,針鋒相對,咄咄逼人的問了出來。
“我是什麼人?”蕭逸冷笑了一聲,然後開口一
字一頓的道:“我是張媛媛他爹的拜把子兄弟,你說我是什麼人?即使是媛媛帶你來的那又如何?滾出去。不然的話,我一腳把你踹飛出去。”
“她爹拜把子兄弟?”狐媚兒臉男人一步步走近蕭逸,開口冷聲而道:“那算是一個什麼東西?張媛媛在SH舉辦畫展,租賃了我們的展覽廳。你知道,租用一天多少錢嗎?一天五萬,她租用了兩個禮拜,六十萬。目前爲止,展覽廳租借給她了,一分錢都沒有給我們,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到時候,要是不回去了,找誰?少給我打馬虎眼,張媛媛去哪,我都是會寸步不離的跟着。不然的話,到時候租賃我們展覽廳的七十萬費用,你賠給我?”
一聽這話,蕭逸瞬間明白了。原來,這是債主追上門來了。
這張媛媛全國各地舉辦畫展,前期的確需要大量的投入。畫筆水彩畫紙以及海報宣傳,恐怕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加上SH這樣的大城市,舉辦一場畫展更是費用高昂。
以張媛媛目前的經濟水平來說,的確是有點吃力。雖然,張爲民也許有不少餘錢,但是這張媛媛哪好意思開口?再說,這張爲民到底有沒有,還是一個問號?
所以,站在張媛媛的角度上來着想。最好的辦法,那就是租賃畫展舉辦展廳。收回成本之後,再還上租賃展廳的費用。
這樣,滾雪球越滾越大。等到收入慢慢豐厚了起來,等到名氣慢慢的傳播開來。那麼,這張媛媛在繪畫一途上,算是真正上了道。
只是,蕭逸不曾明白。張媛媛爲何租賃如此費用高昂的展廳,想必肯定在SH繁華地段,並且展廳還是相當不錯。
難道,那以水爲主題的一些列畫作,真的讓張媛媛充滿了信心。
看到蕭逸鎖緊眉頭,在那沉思。那狐媚兒臉男人冷哼了一聲,然後大搖大擺準備上樓去。一邊走,還一邊開口道:“七十萬,買這樣偏僻的老房子都是可以買一棟了。現在,你可是還有膽量來阻攔我,還驅逐我?我在SH這麼多年,向來還沒有人敢如此在我面前放肆。俗話說,虎落平原被狗欺。想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是SH孫家的首席打手,專治不服。”
這狐媚兒臉男人趾高氣昂,氣勢洶洶丟下這席話之後。壓根,就是不曾看蕭逸一眼。馬上擡腿順着那樓梯,準備一路而上。
蕭逸的眼光一下子變得陰冷了起來,整個人像是一頭髮怒的雄獅。終於,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個人像是一道鬼魅一樣一掠消失在了原地。
轉瞬之間,便是抵達到了狐媚兒臉男人的面前。飛起一腳,直接把這狐媚兒臉男人給踹飛了出去。
狐媚兒臉男人,SH孫家的首席打手。就這樣被蕭逸凌空一腳踢飛了起來,在空中打起了轉。
不過,蕭逸這會目光深冷。再次整個身子懸空而起。飛起一腳,踹在了在空中旋轉飛翔的狐媚兒臉男人的屁股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