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楚皓頓時睚眥欲裂。“這裡還有一個暗室!鑰匙呢,快點開門!”楚皓指着一堵牆大叫道。
楚天一驚,問:“還有暗室?我怎麼不知道?我沒有鑰匙。”
楚皓仔細看了看牆壁,確實沒有鑰匙孔,看來有機關。楚皓的目光四處遊走,發現了牆角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平平整整的地面幹嘛搞一塊凸起的石塊?楚皓走過去抓住石塊試了扳動或者轉動,幾次嘗試之後,牆壁發出了咔噠咔噠的聲音,接着朝兩邊劃開。
“媽!”楚皓朝着暗室就撲了進去。楚皓的母親趙茹芸被綁在一根大柱子上,她披頭散髮腦袋低垂,渾身傷痕累累,衣服已經不能稱作衣服了,而是變成了布條,那些布條上面血跡斑斑令人觸目驚心。
楚皓手掌如刀將綁住趙茹芸的粗繩切斷,接着扶着她坐下,迅速脫掉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昏迷中的趙茹芸幽幽醒了過來,她微微擡頭看了楚皓一眼,死灰狀的眼裡突然爆出一團精光。“小皓,是小皓嗎?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望着趙茹芸,楚皓的眼淚禁不住涌了出來,對王玉珍的恨意又憑空增添了萬分。他第一次覺得,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都是一種仁慈,必須讓她嚐遍世間所有的酷刑一萬遍纔可以洗刷掉她的罪惡。
趙茹芸那原本天生麗質的臉被人用刀劃了幾道深深的傷口,結疤以後那紅色的傷口就像扭曲的蚯蚓一般可怖。相比較於遍佈全身的鞭傷,臉上的傷痕纔是真正致命的,它奪走了趙茹芸作爲一個女人的驕傲。而且,趙茹芸看上去就像是六十多歲的老婦人,頭髮花白皺紋滿面,她的精神極度的萎靡,要不是有兒子這個精神支柱在,趙茹芸恐怕早已香消玉殞。
“媽,是我,這不是做夢,小皓我回來了。”楚皓哽咽着,一手按在趙茹芸的後心,元力源源不斷的輸入趙茹芸虛弱的身體。
“真好,真好。”趙茹芸喃喃的說着,因爲激動而不住顫抖的手不停地在楚皓的臉頭上摸索。“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小耗子的命可硬着呢。”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和小時候一模一樣。趙茹芸一邊看,淚水一邊奪眶而出。
多少年,趙茹芸期待着有一天,兒子會從天而降出現在她的面前,然而這一天突然的到來,卻令趙茹芸有些措手不及,她望着楚皓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楚皓將趙茹芸抱在懷裡,手掌一直沒有離開她的後心。隨着元力的輸入,趙茹芸的氣色好了不少,蒼白的臉也漸漸恢復了紅潤。
“媽,我這就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裡,永遠不再回來。”楚皓一把將趙茹芸攔腰抱起,看也不看站在一邊的楚天一眼,徑直走向地牢的出口。
楚天望了望漠然的楚皓,又看了看洋溢着幸福笑容卻如鬼臉一般的趙茹芸,內心無比的酸楚,他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小皓等一下,你先放我下來。”趙茹芸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楚天,她掙扎了一下,努力想掙脫楚皓的手。
母親的話不能不聽,楚皓很不情願的站住了。
趙茹芸怔怔地望着楚天,久久的沒有說一個字。楚天嘆了口氣,率先開口了。“茹芸,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趙茹芸聽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趙茹芸用手一擦臉上的淚珠,突然愣住了。那凸起扭曲的疤痕,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在她的心裡。
趙茹芸的心不停的滴着血,她低下頭,朝着地牢的門就猛衝了過去。楚天一閃身,連楚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擋在了趙茹芸的面前。
趙茹芸一頭撞進了楚天的懷裡,趙茹芸一見到楚天,雙手就不停地敲打着楚天的胸口。“放開我,你放開我!我是個醜女人,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讓我走!”
“不!我不放手!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永遠是我的妻子。”楚天低沉的聲音在趙茹芸的耳邊響起。趙茹芸畢竟體質虛弱,她打了幾下就沒有了力氣,她軟倒在楚天的懷裡輕輕的抽泣着。楚天的手環過趙茹芸的身體,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楚天,你就讓我靜靜的走吧,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茹芸,你怎麼就這麼傻,我說過我會愛你一輩子。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臉。別哭,我一定會帶你訪盡天下名醫,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也保證把你的臉治好。”
“不,能見到你一面,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留在這裡,只會壞了你的事。楚天,我求求你,放我走。”
“不行,我絕不會讓你走!”楚天將趙茹芸緊緊抱住,生怕一放手趙茹芸就會飛走似的。“當年我沒辦法挽留你,現在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楚天的話令趙茹芸無比的感動,她緊緊抱住楚天的身體“嗚嗚嗚”地哭得不停。楚皓一直在一邊冷眼觀望,等趙茹芸的心情稍稍平復,他冷冷的開口了。
“楚天,放開你的髒手!我媽的身體豈是你可以碰的!”楚皓說了楚天一句,又對趙茹芸道:“媽,楚天當年狠心拋棄我們娘倆,和我們早已是情斷義絕,您還惦記他幹什麼?我們娘倆團聚了,我們就離開這個傷心地,以後就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
“楚皓,爸爸是錯了……”楚天尷尬的放開了趙茹芸,才說了幾個字,就被楚皓無情地打斷。
“你閉嘴!你不是我爸爸!你沒有資格當我的爸爸!”楚皓怒目一瞪,指着楚天的鼻子大叫。
“小皓,你怎麼能這樣說,他畢竟是你的父親,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趙茹芸知道楚皓對楚天一直抱有成見,對楚天也是一直懷恨在心。“我既然嫁到了楚家,生是楚家的人,死是楚家的鬼,我就在這裡了,哪兒也不去。”
“媽!您瘋了!楚家是怎麼對待我們娘倆的,您難道都忘記了嗎?”楚皓驚訝地大叫道:“您當自己是楚家的人,他們當你我是楚家的人了嗎?當年對我們冷嘲熱諷的人是誰?當初又是誰把我們無情地逐出楚家的?我們就像是累累喪家之犬被趕走,這裡到底有什麼還值得您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