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一愣,眨眨略有些渾濁的眼睛,下意識地答道:“你不知道?前幾天那個年輕人,捨出自己半身血,給你輸血,自己差點被抽成人幹...”
雖然很不理解劉醫生給楚雪依輸血,爲什麼不去醫院拿血袋,反而盯着一個人猛抽,但不妨礙她對蕭山這種行爲的敬佩。
“蕭山...”楚雪依心頭大震,馬上想到一個人,只有蕭山的血,才能抑制她的病毒躁動。
那個吊兒郎當的無賴,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只會調戲自己的混蛋,會舍半身血救自己?
上次不過喝了他一口血,就大呼小叫直喊肉疼,還讓她補償,怎麼可能捨出半身血救自己?
楚雪依覺得一定是張姨在開玩笑,狠狠搖頭道:“怎麼可能?他不要命了?”
“何止是不要命了!”張姨感慨地搖搖頭,“劉醫生說了,普通人捨出半身血,早就一病不起,哪像那人,生龍活虎和沒事兒人似的。”
話音一頓,張姨繼續說道:“不過呢,我卻能看出來,那人昏迷了三天,身體一定有很大的折損,血啊,那可是人的精氣,哪那麼容易補回來...”
“真的嗎...”楚雪依緊咬雙脣,身體輕輕顫抖着,我的身體裡...流着你半身血?
“其實那小夥子也不錯,就是有些玩世不恭,說話沒個譜,要不然與小姐...倒是很好的一對呢。”張姨一邊說一邊笑,充滿了憐愛,並沒有發現楚雪依表情的不對勁。
“咳...”
聽到這話,楚雪依小臉微紅,表情有些不自然,趕緊說道,“張姨你去忙吧,我自己歇會。”
“好嘞!今天難得小姐這麼愛說話,以後有啥心事就找張姨聊聊,我是過來人,看的清楚。”張姨嘮嘮叨叨地站起身,腳步麻利地離開。
“能捨半身血救人,小夥子是真不錯呢,難得難得啊...”張姨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讓楚雪依心臟猛地跳動一下。
捨出半身血救自己,竟然沒有借這件事在楚雪依面前大肆顯擺,讓她意外的同時,心中竟涌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混蛋...真有這麼好心嗎?”楚雪依略有些失神,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目光幽幽地看向門外。
蕭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給手機充上電,過了幾分鐘便急不可待地開了機。
滴滴滴!
果然,有幾十條短信消息發進來,讓蕭山看的眼花繚亂。
迅速掃了一圈,蕭山趕緊撥通了古玩的電話。
“山哥,最近幾天你去哪了?急死我了!”古玩的聲音很憔悴,還帶着苦澀。
“怎麼回事?鼎盛集團有動靜?”蕭山趕緊問道。
“鼎盛集團的確有問題,那個丁燦在一個月前曾和王林接觸過,我相信這裡面一定有不爲外人知道的秘密。”古玩沉聲說道。
“丁燦?”蕭山一愣,想起被自己抓獲的‘刀客’丁燦。
丁燦是燒燬龍城實驗室的主謀,也是蕭山迫切想要查清楚事實的主要線索。
而丁燦是道上有名的殺手,能被稱爲‘刀客’,足以說明他的實力,幹這種事自然輕車熟路。
不過,丁燦這個大老粗,只知殺人放火,未必會明白真正的目的,蕭山試探過,對方似乎並不知曉內情,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既然丁燦和王林接觸過,王林作爲鼎盛集團的大佬,深不可測,或許真的參與過一些齷蹉的生意,很可能知道一些隱情。
再加上蕭山那晚從瘋癲的歐陽奪口中得知的實情,頓時感覺龍城就是一場漩渦,牽扯了好多人進來。
丁燦、王林、歐陽奪,已經確定三人與龍城實驗室被燒一案有關,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蕭山急需解開這道難題。
“山哥,我還發現一件古怪的事情!”古玩打斷了蕭山的沉思。
“什麼?”
“警局有個叫田雯的小姑娘,好像...也在調查鼎盛集團,我看到她在王思苯的辦公室放竊聽器。”
“哦?”蕭山眉毛一挑,憶起警局那個略有些靦腆,笑起來很好看的田雯警官。
“田雯調查鼎盛集團,應該不是公務,每次出現,都是便裝,還會戴口罩,生怕別人認出她來,行爲非常古怪。”
“嗯!這件事你繼續盯着...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通知我。”蕭山默默點頭,他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咳...對了...”古玩忽然古怪地笑了笑,“山哥,還有一件事。”
“你能不能一次說完?”蕭山翻個白眼。
“這幾天,孟總找不到你,急的要命,連工作都心不在焉的,我要不要...通知她,就說你出現了?”古怪壞壞地笑着,從手機話筒也能聽出他的猥瑣。
“咳...是麼...”蕭山乾笑一聲。
“山哥,其實孟總也不錯啊,論長相,不比楚總差,論學識修養更是出類拔萃,最關鍵人家對你有意思啊,整天唸叨你,不像楚總...我覺得你和孟總最適合了,不如...”古玩喋喋不休,苦口婆心。
“停停停!你是紅娘啊,到處牽線?管好你的事得了!”蕭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機會要把握啊,我看王思苯那小子賊心不死,萬一什麼時候對孟總下手...你哭都來不及。”古玩幸災樂禍地笑道。
“滾!”蕭山衝着話筒怒哼一聲。
對面哈哈一笑,趕緊掛了電話。
這邊,蕭山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
“孟小妞,真的會念叨我?”蕭山眼珠子轉來轉去,也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此刻,孟懷禮倚在辦公室的椅子上,表情有些慵懶。
來到鼎盛集團,王林果然沒讓她失望,金融業務的拓展十分激進,讓她可以大展拳腳。
可是,連續三天沒見着蕭山,卻讓孟懷禮心事重重,像丟了魂一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就是腦海中時不時閃過一道影子,趕都趕不走。
無聊地擺弄着辦公桌上懨懨的綠蘿,孟懷禮一時間有些失神。
咚咚咚!
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