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一看這架勢,心都涼透了,他知道光頭大漢要動手,肯定不會手下留情,打個半死扔出去都是輕的。
“哎!”
光頭大漢在左,其它小 弟在右,把蕭山堵在桌子前,他一腳踹翻桌子,來到蕭山面前,沉聲道:“小子,你耍我?”
“我耍你?你請我吃飯,我吃完了,難不成你請人吃飯,沒帶錢?剛纔我可看見你收了老闆不少錢,正好抵這些面錢!”蕭山笑道,也不知何時,從對方兜裡順出一沓錢來,轉身就扔給了老闆。
“你...你他麼...找死啊?”光頭大漢一摸兜,剛纔收的保護費全沒了,擡起手就要打人。
老闆手捧錢,感覺就像捧着火爐,都不敢拿,噗一聲掉到地上,眼巴巴看着卻一臉苦澀,從來沒覺得錢真的會燙手,燙的都不敢觸碰一下。
“住手!”
忽然,一道冷咧的聲音砸在所有人心間,讓光頭大漢的心重重一跳,因爲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聽過。
門口一直冷然旁觀的男人,緩緩走過來,冷凝的雙眼充滿了淡漠和血腥,那雙眼睛一定見過無數血雨腥風,否則不可能帶出如此強烈的色彩。
“高...高林!”
光頭大漢瞳孔狠狠一縮,不由自主地向 後退去。
其它小弟更是大驚失色,嘩啦一下子躲到大哥身後,他們都認識高林,知道他是多麼狠的一個角色,一雙拳頭打遍北龍城無敵手。
“血拳...”
虎幫和縱橫幫一直有仇,雖不至於一見面就生死博命,但也絕不可能客客氣氣說話,他們不明白,北龍城的高林,怎麼突然跑到南虎巷。
“他...他怎麼來了?”
“糟了!快呼叫支援吧,我們這些人...根本幹不過他啊。”
小老闆先是一愣,緊接着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大大吃了一驚,高林的名頭,即使在南虎巷也赫赫有名,經常聽食客們議論,約對的狠角色,黑道頂尖屠夫,縱橫幫第一打手。
高林一步步向前,身上彷彿有種莫名的壓力,讓光頭大漢等人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忍不住叫道:“高林,你來南虎巷幹什麼?”
“高...高林,你別亂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對對,高...高林,不不,高大哥,好久不見,您越來越帥了啊。”
一羣人語無倫次,但唯一的想法就是,千萬別惹怒高林,否則人家一拳一個,他們都不夠塞牙縫的。
高林冷冷看着光頭大漢一行人,淡淡地說了一個字:滾!
就是一個滾字,卻讓一羣人如蒙大赦,連場面話都不說了,連滾帶爬地朝外面衝去,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別說找蕭山的麻煩,就連地上那一堆錢都不管不顧。
食客們不認識高林,卻在虎幫混混的表現中看出一些不同尋常,知道眼前的人物是比光頭大漢等人更兇惡的存在。
所有人的臉全都變的煞白,緊張的要命,都知道地下勢力的兇徒,個個都是亡命徒,殺人不眨眼。
“你們也走!”高林皺皺眉,對其它食客說道。
譁!
衆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跑,有多快跑多快,生怕高林變了主意。
“哎呦!原來是高哥,怎麼今天有空來我這小店了!”老闆強撐起一絲笑容,忍着逃跑的衝動,過來搭話。
高林擺擺手,讓老闆忙他的,自己則走向靠在椅子上笑而不語的蕭山,表情很是複雜。
看到高林走向蕭山,還未跑遠的虎幫混混還有那些食客,都疑惑地看過去,竟然看到讓他們不敢想象的事。
“想通了?”蕭山靠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笑着問道。
高林沉默幾秒,忽然對着蕭山深深鞠了一躬,那表現比過去對待車縱橫還要恭敬,這一幕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高林...對那小子...行禮?”
“他...他是誰啊?竟讓高林大老遠從北龍城跑到南虎巷親自見面,還如此尊敬?”
虎幫幾個混混的下巴都快被驚掉了,表情中的疑惑、後悔,還有濃濃的懼意,表現的非常明顯。
能讓高林如此尊敬,肯定不是簡單人物,想到剛剛他們肆無忌憚地挑釁,簡直就像在懸崖邊上走了一圈,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
“走,我們回去報告火哥,高林突然來到南虎巷,一定有原因,可能縱橫幫要有什麼大行動了!”光頭大漢眼角抽動幾下,心裡一陣後怕,一邊退一邊想,幸虧剛纔沒有做出太過激的行爲,要不然現在自己很可能已經橫屍街頭。
嘩啦!
一羣虎幫混混,來的快,去的也快,倉惶逃竄的背影,讓一衆食客忍不住想笑,同時對那個被高林尊敬的年輕人,更有興趣。
“難不成...這個司機小子,還真是什麼隱藏的高手不成?”
“看來這次真武風,有些看頭啊,我們快去買票,再晚就來不及了!”
一幫人終於醒悟過來,一拍腦門想起還有三天便是真武風舉辦的日子,從現在節目的熱度來看,一票難求,必須早點下手。
小餐館內靜悄悄的,老闆和夥計都乖乖待在櫃檯後面,時不時抻起脖子朝那邊看幾眼,表情十分疑惑,不明白高林爲何對一個年輕的小子如此禮貌。
“你的傷不礙事了?”蕭山掏出煙,張口就吸出一口淡淡的清香來,讓高林微微錯愕。
“你的煙...似乎有些奇怪!”高林笑了笑,表示自己身體很好,傷勢基本好轉。
“你是第一個看出我煙不同的人。”蕭山吹出一口煙,淡淡說道,“聽說你們幫的劉長老四處找你,要接你回去接任幫主,你爲什麼不回去?”
“哎!”高林忽然苦笑,長嘆一口氣,“畢竟...大哥因我而死,無論他對我做過什麼,事情已經過去,而且...豔美柔那女人,根本容不下我,何必回去自尋煩腦。”
蕭山眼睛一亮:“哦?縱橫幫可是 你和車縱橫一手打出來的天下,你就如此輕易放棄?不覺得很可惜麼?”
“可惜?”高林嘴角勾起一道不屑地弧度,沉聲道,“打打殺殺十幾年,那種刀頭舔血的日子,根本沒有意義,大哥的救命之恩我已經報達,對幫派...我沒什麼歸屬感。”
“意義?”蕭山古怪地一笑,“你覺得人活着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