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記得,剛開始他隨着他姐姐進京時,也是翩翩美少男一枚,不知俘獲了京城多少,女子的心,如今,卻是瘋瘋癲癲的,其中一定有很多的心酸。
現在,還能見一見當時的故人,也是感覺無限的欣慰。
“他人呢?帶上來見一見吧。”
“回皇上爲避免打草驚蛇,陳並沒有把他帶到這裡來,如今他還在太子的府中,希望皇上能下詔讓臣的手下把他帶過來。”
“好,你去吧,記得務必把他安全的帶到這兒來。”
當羽妃的妹妹陳軒,走進大殿時,突然就不見了,之前瘋瘋癲癲的模樣,又恢復成了一位翩翩君子,走入大殿中,從容的向皇上行禮。
“愛卿,你不是說他已經瘋瘋癲癲了嗎?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你所說的那個樣子啊?”
明鬱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皇上的話,就被陳軒搶了先,“皇上,您不必懷疑,明鬱,曾在踏入這個門之前,確確實實是瘋瘋癲癲的,只是見過皇上你本人,想起了姐姐的囑託,不敢再瘋癲下去,僅此而已。”
“你姐姐她,囑託了你什麼?”皇上的話聽起來似乎微微的有一些哽咽,眼睛裡散發着一絲期待的光芒,卻被長期以來,自己爲自己蓋上的那層面具給覆蓋了。
陳軒從他的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他用層層的布圍着,層層打開,拿出了這裡面的絲帛,交給了皇上。
“這是我姐姐,在臨死前,在最絕望的時候寫下來,交給我,讓我在適當的時候再交給你的。”
“除了那裡面的內容,他還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說到這時,程軒似乎並不想繼續說下去,那也是他一輩子,最痛苦的回憶。
母親早逝,姐姐就像她的母親一樣,從小照顧着他,而他們來到京城之後,並在這裡相依爲命,卻沒想到,姐姐卻是那樣的結局。
當時的他還年幼,姐姐就是他的整個天,而在那個時候,姐姐去了,他的天也塌了。
好像經過了很強烈的掙扎,他還是繼續說不出來,那是姐姐的遺言,他不能不顧姐姐的意志,獨自把它隱藏。
“姐姐她說,若還有來生,她還在那片湖前的,那棵柳樹前面,等着你。”
皇上聽了這句話,那萬年不變的臉色,終歸是有了一絲絲的鬆動。用有些顫抖的語氣,問:“你姐姐,她,真的不怪我嗎?”
“她是愛慘了你,我問你對他做什麼事情,她又何時真正的恨過你呢?”
說完之後,他好像就不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退到了一邊,神情也是極爲的哀痛,似乎也是想起了多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皇上就靜靜的盯着他手裡的那份絲帛,突然,對着所有的人大喊:“出去,出去,你們都給朕出去。”
當所有的人出去之後,他一下子就癱坐在了那張龍椅上。
那張龍椅,是他整個青春的奮鬥目標,卻埋葬了他的整個人生。
此時此刻,太子知道了陳軒被帶走之後,一下子慌了神,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難道他自己還不知道嗎?於是趕忙進宮去找她的母后,便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母后,母后。”太子一走進坤寧宮,便開始大喊大叫。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你是當今太子,怎麼能如此不注重自己的禮儀。”
皇后從她宮裡走了出來。這麼多年在宮裡與其他人爭權奪勢,她早就已經做到了,對事情能夠,波瀾不驚。
“母后,並非兒臣,不夠穩重,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突然,太重要了,兒臣不得不這樣。”
“其他人都退下吧,本宮要和太子好好談談。”
當所有人都退下之後,往後看着太子,問他。“什麼事情?說吧,若不是什麼重大的事情,想必你也不會着急成這個樣子。”
“母后,您還記得羽妃嗎?”
“自然是記得的,她當年給我的屈辱,我怎麼可能忘得掉?爲什麼好端端的提起她。”
“母后,當初她的弟弟是被關在我的府中的,可是今天,父皇突然要召見他,現在已經到了御書房了,您快想想辦法吧。”
“什麼?這麼多年你還沒有把他除掉,讓他活到現在,還走進了御書房,你這個太子是怎麼當的。”
“母后,你之後再來抱怨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如何挽回呀”太子焦急的和皇后說,不是當時的親歷者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牽扯到底有多大。
“來人,蓉兒,你速去御書房,打聽一下,剛纔黃勝到底在裡面說了什麼?一定要打聽清楚,聽到了沒有。”
“是,奴婢,馬上就去。”
此時的皇后也已經心急如焚,當時他們想除掉他,但是礙於他身邊總是有高人出沒,而且,好像身上還有一件能夠威脅到他們的東西,他們不能不下手,只好關到太子府中,伺機行動,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了,這件事情還能再被翻出來。
御書房裡,皇上看見,羽妃留給他的手書,看着看着,就忽然的淚流滿面。
手書上寫的東西誰也無法得知,年輕點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那上面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可以讓這樣一個,猜忌心強的皇上,哭成一個淚人。
他在御書房中,嘴裡不停的念着,“羽兒,羽兒。”好像滿腔的柔情都給了他一個人,可惜了,他還在多次他的名字,當初那個在湖邊柳樹下,決定要陪她一起走的女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當所有的人都被再次召進去的時候,發現一個神情哀傷的皇帝坐在他的榻上,他的面容好像就在那麼一會兒的時間裡,突然老了十幾歲。
“陳軒,朕賜你江南良田百畝,黃金萬兩,去南方自在逍遙吧,不要再踏入這京城虎狼之地,不要再踏入你姐姐的後塵。”
說完之後皇上對着陳軒揮揮手,便讓他下去了。
希望他這麼做,可以保住這最後一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