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妃娘娘停下了哭泣,淚眼婆娑的道:“姐姐,怎麼能這樣說呢?更何況這宮女原本就是你身邊的人,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難道是知道內情呢?”
嫺妃娘娘田爲不由得一絲怒意浮上了那精緻的眉間,她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強壓下了滿腔的怒火,大聲道:“妹妹,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莫不是懷疑我在後面做了或者是參與了什麼嗎?”
景帝此時已然是滿腔的怒火無處釋放,他略微有些失望的雙眸,冷冷的望着嫺妃娘娘,厲聲道:“你馬上給我住口!讓她繼續說下去!”
好像是不經意之間,儷妃娘娘和五皇子李冠安輕輕的對視了一眼,輕悠悠的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含義的,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難道是他們?沈寧一在心裡暗自的揣測着。
儷妃娘娘票開了眼神,不再看那五皇子,卻是冷眼瞧着那叫如蘭的宮女,冷冷的一字一句詢問道:“就是在剛纔,你已經是殿前失儀了,按理來說是要宮規處置亂棍打死的,不過,你若水將你所知道那些事情實話實說出來,就可以將功折罪的。”
“奴婢一定要將功折罪!一定會實話實說的,奴婢要告太監總管哈倫!”如蘭居然站直了身子,一臉的浩然正氣,一本正經的指控這哈倫。
哈倫幾乎在如蘭說話的這一瞬間跳了起來,大聲道:“你瘋了啊!還不快點給我滾下去!”
五皇子李冠安冷笑一聲,鄙夷的說着:“哈倫,在父皇的面前你都敢這樣的囂張不已,不把人放在眼裡。難道是跟在勤王殿下的身後,做久了太監總管一職,如今而言是真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子了麼?”
哈倫被五皇子李冠安說得是面色一變,被搶白的訥訥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警告地瞪了如蘭一眼,好像在警告着如蘭什麼。
可是,此時的如蘭卻像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已經是完全豁出去了一般,她大聲喊道:“所有的事情,奴婢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嫺妃娘娘收買了太監總管哈倫,讓他在百花瓊釀中下了毒!”
此言一出,馬上驚起了一室的議論,果然達到了滿殿譁然的效果。一臉已經氣得漲紅的德妃,怒色滿面,渾身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你這丫頭片子果然是瘋了,你,你就是個瘋子!爲什麼要如此的陷害於我?你就是信口雌黃,我何曾收買過哈倫,我又何必去收買他敢去謀害儷妃娘娘呢?說,說,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來陷害我!”
此時此刻,那些在殿內的大臣們個的額頭,鼻翼上早都不約而同地沁出細細的汗珠。他們睜大這眼睛密切的關注着局勢的發展。若是嫺妃娘娘真的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被揭發出來的話,那景帝自然是雷霆大怒,嫺妃娘娘怕也是落得個不得善終,或許,還會拔出蘿蔔帶出泥,牽連到勤王殿下……
如蘭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額頭都磕青,
更有幾處還冒出了細細的血絲:“嫺妃娘娘,你不仁,不要怪奴婢不義,或許奴婢是不該出賣您的,您把奴婢推入的火坑啊,爲何要奴婢與哈倫做那對食呢?你爲了討好他,也不至於要將奴婢一生給葬送了啊!半年了,奴婢過的可是人過的日子嗎?再也無法忍受了這些非人的折磨了,就算是死,馬上就死,奴婢也是不願意再與那變態的哈倫一起過日子了。”
聲淚俱下的控訴之後,如蘭撥開了自己的衣襟,緩緩的將衣服褪下到腰部,僅僅留下了肚兜,大家都看到了如蘭原本白皙的後背上呈現的或青或紫的痕跡,伴着無數新的,舊的傷口,有一些甚至是滲到了骨骼處,遍體的傷痕累累,慘不忍睹,那一整塊背上幾乎就沒有看到一塊好肉,所有大家都可以想象,其他的位置,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她這樣在衆人面前暴露的舉動可以說是極爲有失婦道,也是及其無禮的,但是衆人此時此刻卻已經是顧不得這些,都陷入了對如蘭境遇的深深同情之中去了。
“天啦!太不可思議了!”
“看來,如蘭是被逼的,做人啊,還是要給別人留一天後路比較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什麼事情可都是算不準的呢!”
“可不是麼!”
“看不出來,平日裡溫柔可親的嫺妃娘娘居然是如此蛇蠍心腸的女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看來,如蘭還真是個合格的演員,成功的勾引起了觀衆的氣憤心態,成功的扭轉了局面,讓自己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成功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陷嫺妃娘娘於不義之地,更是暗暗的講勤王殿下也拖下了水,果然是棋藝高明啊!若是後面沒有高人指點,沈寧一覺的自己的沈字都可以倒着寫了。想到這些,沈寧一擔憂的朝勤王看去。
正好勤王與身邊的小顏對視一下之後,飄過來的眼神,是那樣的無奈何,沈寧一隻能衝着勤王殿下輕輕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一萬個相信他。
只是這個時候,如蘭幽怨悲傷的話語又想了起來。“哈倫就是個畜生,別看他人前人樣的,可是每到晚上,他就彷彿是一個變態!他夜夜的百般折磨我,虐待我,真的是讓人痛不欲生的。嫺妃娘娘你說,爲了您的一己私慾,纔將如蘭賜給那個魔鬼的!枉您平日裡一直標榜着自己寬容,溫婉可親,可您,爲何要這樣對待奴婢呢?”
字字泣血啊,沈寧一感興趣的心思在她那漆黑的眼底一閃而逝,看來,如蘭主演的這齣戲到是越來越精彩了啊……
自從有了朝廷之後,對食的宮中陋規一直就有,歷朝歷代都有,甚至很多時候,在有些朝代裡面,主子還名正言順地將那些不算年輕的宮女賜給太監們做對食,不過一般情況之下都是看那些太監宮女們互相情投意合再做賜婚了。
不過,眼見着如蘭的慘狀,大家不禁無限的唏噓啊,有些心地善良的大家小
姐早已經是眼淚一把把,流着同情的淚水。
剛剛還一臉悲慼的儷妃娘娘看的也是停住了哭泣,悽美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莫大的惋惜,不可置信的說道:“嫺妃姐姐向來便是心地善良,對待下面的人也是無比的寬容,按理來說她若是知道了你的境遇的話,應當是不會見死不救的。也許是嫺妃姐姐壓根兒就不知道你過着這樣的苦日子吧?”
如蘭聽了儷妃娘娘那話,嚇得一個勁地連連搖頭:“不是這樣的,奴婢真真切切的有去求過嫺妃娘娘的,可她根本就不信奴婢說的那些話,還說我是不知道珍惜這個天大的福氣!”
儷妃娘娘很是吃了一驚:“什麼?姐姐居然知道這些情況的?她知道了這些情況之後也不肯幫你嗎?”
如蘭此刻是一臉的悲慼:“的確是這樣的,我並沒有污衊於她們。嫺妃娘娘把我賜給哈倫,本就是爲了拉攏於他,變着法的籠絡他,好讓哈倫以後對嫺妃娘娘的命令惟命是從!可是我如今真的是實在活不下去了,這樣天天的忍受着變態的折磨,不如拼死爲自己討個公道,爭條活路!”
如蘭的描述簡直就是入木三分,讓人不得不信呢。
見到自己的計劃進展的是如此的順利,五皇子李冠安心中暗自高興,皺着眉頭問道:“但是,倘若你真的是有冤屈的話,爲何不去稟奏皇后娘娘呢?母后纔是六宮之主啊。”
如蘭悽悽慘慘的說道:“哈倫本就是及其陰險的小人,屢次威脅奴婢,若是奴婢將那些事情吐露半個字出去,就要打死奴婢,所以奴婢那裡敢說啊!但是,昨日裡哈倫喝醉酒了,居然將他與嫺妃娘娘密謀的事情說了出來,奴婢心裡嚇死了,一整天都是精神恍惚,實在是想着,搞不好那天自己就被弄死了,還不如將這些齷蹉的事情說出來,只求若是必死無疑的話,能有一具全屍啊。”
如蘭說的是越來越詭秘,直叫衆人也是越聽越發的驚駭起來,天啦,好像是天方夜譚,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怎麼能叫人相信呢?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呢?朗朗乾坤之下,在這紫禁城內,那些個太監宮女,娘娘們簡直就是太恣意妄爲,無法無天了!
景帝聽到這裡,簡直是惱怒到了極點,厲聲詢問:“你且說說,那日裡你究竟是聽見了什麼呢!”
如蘭惶恐的哭泣,淚流滿面,哽咽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奴,奴婢,奴婢聽見……”
此時一旁從來沒有插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勤王居然站立起來,大聲道:“父皇,區區只是一個宮女胡言亂語,您萬萬不可相信。想必她定然是被人收買了,才口出狂言的污衊母妃的!兒臣懇請父皇千萬不要相信這個宮女的一派胡言,母妃平日的爲人,父皇也是看在眼裡的。”
李冠安聞言皺眉道:“皇兄,大家都知道你是出於關心嫺妃娘娘,可是,如今一切自有父皇來做主,還輪不到你來置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