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元寶趕緊喊住了她,給她拿了一雙軟底的紫色繡鞋來,輕聲道:“小姐不是剛剛睡覺才醒嗎?怎的穿的是這麼一雙已經被塵土與露水打溼了的鞋子呢?”
朱子墨會心一笑,忍不住爲元寶的貼心點了個贊,若是她真的穿這雙鞋子回去,恐怕依着阮公公的心細如髮,必然會瞧出她是剛剛從外面回來的。
換上元寶遞給她的鞋子,朱子墨快步往花廳走了過去。
此時的花廳裡面,春蘭她們已經伺候着了,給阮公公倒了茶,但是阮公公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阮公公?家中有何急事發生?”朱子墨一進來,就急切的問他。
阮公公半眯着雙眸,然而眼底那抹的犀利卻是落在了朱子墨的那張小臉上,只見她雙頰隱隱帶些酡紅,雙眸慵懶,尤其是還沒梳好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看來果真是剛剛醒來。
“是哪個死丫頭貼身伺候的小姐你?怎麼就讓小姐衣衫不整的走出來了?”阮公公不滿的看向了站在朱子墨身後的元寶。
“奴婢該死!”元寶嚇得趕緊跪在了地上。
“公公,這事怨不得元寶,是我自己因爲擔心家中有急事,纔不顧她的阻攔急跑出來的!”朱子墨趕緊說道。
阮公公低頭打量了一眼朱子墨穿着的軟底繡鞋,纖塵不染,一雙小腳極其的可愛。
“倒是確實是你家中有了急事,人就在外面候着,讓她進來吧”!阮公公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
不一會,人帶了進來,正是滿臉焦急惶恐之色的海棠!
“小姐!”海棠一看到朱子墨,眼淚就簌簌而落,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
“海棠?怎麼是你?家裡出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着急的進宮?”朱子墨扶起她,疑惑的看着她。
海棠淚眼迷濛,雖然知道此時不是哭的時候,然而,依舊是控制不住自己,用袖子擦着眼淚,不敢說話。
“別哭了,有什麼事情說吧,再說阮公公他也不是外人!”朱子墨握住她的手說道,她這話說的有水平,本來皇上命令他來,也就是讓他全程監視的,此時聽到朱子墨大大方方的讓他聽,又說他不是外人,倒是拉近了兩人的關係,這一點讓阮公公極其佩服她的心機。
“是,本公公聽聽,也許什麼難事能給你們出個意見的!”阮公公慈眉善目的笑道。
海棠點了點頭,咬脣說道:“卓瑪妹妹她失蹤了!”
“什麼?”朱子墨臉色大變。
“原本,自打小姐進宮之後,老爺就讓我們好生在院子裡面呆着,並且仔細交代了二夫人,不讓她過問墨雅軒裡面的事情,可是,那劉婆婆一直對劉強的死耿耿於懷,不顧老爺的命令,處處爲難我們,老爺他公務繁忙,一時間顧不上我們,卓瑪畢竟是年紀小,三兩次之後,就再也忍受不住劉婆婆的刁難,跟她起了衝突,氣的二夫人要打她的板子,結果,她就跑了!”海棠擦着眼淚說道。
“這墨銀京城之內,她又沒有親人,能跑去哪裡?”朱子墨咬着牙說道。
“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好好照顧卓瑪,還請小姐責罰!”海棠跪在地上說道。
“卓瑪的性子烈,又豈是你能管的了的?”朱子墨嘆息一聲,沉默片刻,才說道:“麻煩阮公公,將此事稟明皇上,我要出宮幾日!”
“這!”阮公公似乎有些爲難。
“阮公公不知,這卓瑪對我非常重要,我一定要把她給找回來!”朱子墨認真的說道。
“大婚之際,恐怕朱小姐你出宮,皇上必然不會同意!”阮公公低頭沉吟着說道。
“阮公公,麻煩你就想想辦法,等找到卓瑪之後,我一定返回皇宮之內的!”朱子墨保證。
阮公公點了點頭,緩緩開口說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也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還是把此事稟明瞭皇上,讓他定奪吧!”
“那就有勞阮公公了!”朱子墨頷首,目送着他走出了落櫻殿。
等了不大一會,皇上那邊就送來了消息,說允許她出宮幾日,但是,要派暗衛保護着她,所派之人正是錦衣衛首領孫天賜。
朱子墨得知之後,面上冷笑,說的好聽點是保護,難聽點其實就是監視吧?
雖然帶着孫天賜,束手束腳,但是,總比困在這落櫻殿好,當即這朱子墨就答應了下來,等孫天賜一到,她們就離開了皇宮。
朱子墨回去朱府的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能擺脫孫天賜的監視,掀開馬車簾子,看到跟在後面的獨臂孫天賜,她的臉色就十分的難看。
“小姐?那人在監視我們?”海棠坐在馬車裡面小聲問他。
“那個老混蛋,一定不會按什麼好心的,得想辦法擺脫他才行!”朱子墨皺眉說道。
“前邊正是集市,那裡人多,不如我們在那裡想辦法擺脫他怎麼樣?”海棠提議道。
“行!”朱子墨答應一聲,眼看着馬車已經到了人來人往的市集當中。
孫天賜單臂抱劍,面目冷肅,看着前邊的馬車,眼底帶着沉沉的寒意。
若不是她,他一定不會變成獨臂,失去胳膊的痛苦,只有他明白其中的痛苦,偏偏又失去的是右胳膊,讓他所有的功夫都要重新練習才行。
還好,經過艱苦的訓練與適應,他已經習慣了用左手用劍了,雖然靈活性稍差了一些,但是,稍加磨練,一定會回到他巔峰時期的劍術的。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猛然聽到前邊傳來一陣陣的混亂之聲,他眼眸一沉,下意識的擡頭去看,只見朱子墨她們坐着的馬車突然被迎面而來的馬車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