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飛沒有繼續向前,對那錦衣公子說道:“這位公子,你出身高貴,想必也是有才學、知書達禮之人。爲何還要做這樣的事?不如就此停手,放過他們如何?”
錦衣公子看向聶飛,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居然就敢管我的事?來望春城前你也不打聽打聽,望春城有誰你不能惹!”
花蜘蛛在江湖行走多年,聽到錦衣公子的話,不由仔細打量錦衣公子,隨後她的目光在錦衣公子的玉佩上停留。
她小聲對聶飛說:“不好,他是皇族秦家的人!”
武林五大世家,秦家稱帝統治炎朝。這裡是良州,秦家的地盤。遇到秦家人不奇怪,就看這位秦公子是秦傢什麼人,嫡系還是旁系。
花蜘蛛不怕江湖人,卻忌憚皇族秦家。
這時錦衣公子秦守也看到了花蜘蛛,不由眼前一亮。纓兒年輕帶英氣,含苞欲放。花蜘蛛卻是成熟帶嬌豔,正是好花盛開時。
兩種風格一對比,讓秦守的心更加癢癢得不行。他想兩個都帶回府裡,好好享用。
“這位娘子生得如此美豔,不知叫何名字?”說完示意手下抓住纓兒,他則走到花蜘蛛跟前,仔細打量花蜘蛛。
秦守那雙眼睛,不停在花蜘蛛月匈前停留。其意思明顯,且肆無忌憚。
花蜘蛛可不想與秦家扯上關係,沒有賣弄自己的姿色。她道:“小女子江湖人稱花蜘蛛,不知秦公子可曾聽說過?”
“花蜘蛛?”秦守皺了皺眉:“你這麼漂亮的娘子,爲何要取這樣的名字?”
雖然專門有人講授江湖之事,可秦守並不放在以上。他姓秦,炎朝皇族那個秦,又在良州自家地盤上,誰敢這麼不長眼?
身邊一個跟班聽到花蜘蛛說出名號,不由心裡一緊,暗道這個女人不好惹。
他忙在秦守耳邊小聲說出花蜘蛛的來歷。本以爲秦守會害怕,哪曾想秦守反而變得興奮。
這位跟班有點後悔說出來。他知道自己這位主人是什麼德性,普通女人根本提不起興趣。
“原來是九毒門的花蜘蛛小娘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終於明白江湖上談小娘子貌若天仙並非誇大,而是事實。在下秦守,我父親是望春城城主,我是皇族秦家嫡系。小娘子,可否願意到我府中一敘?”
秦守對花蜘蛛眨了眨眼,那眼神盡是挑逗之意。
“謝過秦公子好意,小女子要趕路,就不去府上拜會。”花蜘蛛又對聶飛說:“我們走。”
她可不想因爲管閒事,得罪秦家。
聶飛向秦守抱拳:“秦公子,那兩位與在下相識,請公子放過他們。”
秦守斜了一眼聶飛:“你算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滾!”
聶飛又道:“不如我和秦公子比武,如果我輸了,不再多管閒事。”
“就你?也配?”秦守對左右說道:“給我打!打到他爹孃都不認識。敢反抗,殺了!”
花蜘蛛看到聶飛要拔刀,她一手按住聶飛,一手對着身前的一撒。同時小聲對聶飛說:“屏住呼吸!”
毒粉撒向秦守和衝向聶飛的幾人,他們頓時中毒倒地。剩下幾個將賣藝父女抓住的跟班,見勢不妙立即逃走,同時他們還想大叫。
聶飛兩步過去,手指翻飛,將他們點穴,讓他們說不出話也動不了。
“快跟我們出城!”聶飛對賣藝父女說。
藍山對聶飛抱拳道:“多謝兩位出手相助,纓兒,快快謝過兩位恩人。”
聶飛着急扯住藍山的手:“什麼時候了,還扯這些虛禮,逃命要緊!花蜘蛛,你帶上纓兒,我們速速出城!”
說完,聶飛施展輕功往城門逃去。花蜘蛛也是拉住纓兒的手,施展輕功一起逃走。
“我們的東西還沒收拾!”藍山急道。
纓兒也說:“還有我的包袱和盤纏。”
聶飛氣道:“他們是當今皇族秦家的人,你們是不是想攀上關係。如果是就說清楚,我立即放下你們,算我多管閒事。”
藍山解釋道:“我們可攀不起這場富貴。那秦公子不過是想玩玩而已,那裡會真的看得上纓兒。恐怕玩膩了,就會把纓兒趕走。”
纓兒說:“少俠你誤會了,我哪會看得上他那樣的人。只是我們賣藝爲生,少了那些吃飯的傢伙,我們如何過下去。包袱、盤纏都沒有,沒吃沒穿逃出來又能怎樣?”
“先出城,出了城再說。”
四人逃出城去,沒有走官道,直接往荒山野嶺逃去。才離開官道不遠,就聽到城門那邊追出一隊人馬。四人伏下身體不敢亂動,等人馬過去後,他們才繼續逃走。好在藍山和纓兒父女會武功,就算走野外荒地也不怕。
他們一直往西逃到天黑,才停下休息。
生了篝火烘烤野味,聶飛才得空問花蜘蛛:“你沒殺那姓秦的吧?”
花蜘蛛給了聶飛一個白眼:“你當我是初出江湖麼?既然他姓的是皇族的秦,我哪裡敢殺他。只是迷了一刻鐘而已,他們都不會有事。”
藍山又給花蜘蛛和聶飛行禮:“多謝……”
“藍大叔不要再多禮,這一路你已經謝過多次。你們如果沒去處,就去柳門鎮找我兄弟山七。你說我讓你們去加入紅家班,到時你們就在戲班裡演戲做些雜活。”
“多謝聶少俠,我們父女確實無去處,就按少俠說的辦。”
“我給你們二十兩銀做盤纏。你們往西入永州,再過西北虛州,從虛州入幽州前往逍遙城附近的柳門鎮。我兄弟山七是天洪幫柳門鎮香主,在那裡你們可以不用擔心。”
這個世界沒有照片,所謂的通緝根本不用擔心。只需要改個姓名,只要不被秦守那些人認出,一輩子都沒事。
纓兒憂愁道:“只是我們連累你和花姐姐。”
花蜘蛛道:“我沒殺人,不用擔心。”
四人一起進入永州,聶飛和花蜘蛛才與藍山、纓兒分開。
看着父女遠去的背影,花蜘蛛問聶飛:“聶飛,據我瞭解,你原來並不是多管閒事的人。爲何這次如此莽撞?”
她是報過門派和名號的,這次事很可能對門派有影響。
“過去我在天洪幫,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經歷過幾次被人陷害,都未曾領悟。這次出來忽然想明白,人生在世誰能不死?習武不過求的是念頭通達、一生行事轟轟烈烈。這也縮手那也縮腳,練武又有何用?”
聶飛實際上是在給寧平安說《俠客行》時,內心已經在改變。看到秦守欺負賣藝父女,他突然就感覺如果自己不站出來,這武就白練了、也練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