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的淚光閃爍間。
煙已燃盡!
一行落在樹梢上的飛鳥應景地發出了幾聲悲鳴,從而南飛而去。
陳八兩舔了舔嘴脣。
拿起那兩瓶被華江放在了地面上的珍藏茅臺。
緩緩地擰開。
不等那些芬芳醉人的酒香擴散出去。
便舉起酒瓶對着嘴灌了一口。
“諸位,我陳八兩先飲爲敬,現在,到你們了!”
自言自語中,話落,陳八兩拿着那瓶還未喝過的茅臺順着這八塊墓碑的前沿緩緩地倒了下去。
“喜娃,你說過,你的終極目標是娶個地道的京城女孩當媳婦,你說能娶京城的女孩指定能讓你成爲你們村裡的第一人!知道嗎?你不用娶京城女孩,你都已經是你們村的第一人了!整個華夏,能比你強的絕對不超過三十個,就衝這個,你不僅是你們村的第一人,你還是你們鄉你們縣你們市你們省的第一人!”
“呵呵,鐵牛,你說過,你有一個小目標,那就是把八國的洋馬全都騎上一出,順便再來個七飛,或許這只是你的玩笑話,但我是記在心裡的了,教官我對騎洋馬不感興趣,可龍笑天是行家啊!我原本打算安排逼王帶你好好爽一番的了,可你爲什麼走這麼快!爲什麼不多堅持一會啊!”
“歐耶,歐耶這名字還是我給你取的呢!你當時請一個月假回去說要跟你們鄉的翠花在麥子地裡補回蜜月期,呵呵,這蜜月渡得也磕磣了吧!教官當時讓人給你卡里打了一百萬,不知你有沒有收到然後帶翠花去玩點浪漫的呢!”
“獵鷹,你說你家小鷹都兩週歲了,你也就只在他滿月的時候見了他跟抱了他,每天都只能對着照片想他念他!獵鷹啊,小孩子長得快,這都兩週歲了,小鷹都大變樣了啊!你當時怎麼就不請假回去看看啊!如果在那個間隙請假的話,或許我們特殊小隊實到人數就有五人了啊!”
“磚頭,對了,我一直想問,但又忘了問,你說你萬千代號你不取,取了這麼一個叫磚頭的!咋地,這還是你初中時的情懷啊!跟教官說說唄,是你用磚頭撂了不少人,還是被人用磚頭撂了不少回?哈哈——”
“和尚,嗯——你大爺的!知道嗎?教官十二名學員,最特麼就看不起你!知道爲啥嗎?都二十七歲了還是處-男,你這是給廣大男性同胞丟臉啊!你是不是打算把和尚這名兒一直名至實歸下去呢,這長得雖然沒我帥,肌肉也不抵龍首威武,實在不行的話你也應該上窯子逛一趟,找個稍微清純點的姑娘把利劍出鞘出鞘呀!哎,不說你了,白瞎那讓鐵牛羨慕的十八公分了!”
“燈泡,接下來該說你了,你跟你女朋友到底怎麼回事?歐耶經常跟我打小報告,說你晚上老是躲被窩裡看着你女朋友寫給你的信偷笑,我就納悶了,就你也不像躺被窩裡偷笑的靦腆性格啊,你說你整那出幹嘛?而且還是經常,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該不會是你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吧,呵呵,再說說你妹,歐耶偷偷把你藏在枕頭底下的你妹照片給我看過,人長得挺好看挺機靈的,是在深圳上大學吧,我之前都打算過去看看她的了,只是之前出了點事,耽擱了,過兩天,等我回江州就找時間看她去!”
“呵呵,這說大半天了,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說過最長的話了,這嘴都說幹了!來,喝一口,幹一個!”
陳八兩自喃聲中點了點頭。
接而舉起酒瓶往嘴裡灌了一口,然後又把另外一瓶倒灑了一部分到墓碑前沿。
順了順喉嚨,繼續道,“諸位夥計啊,教官先不說了,讓龍首他們幾個跟你們敘敘舊,以後有空了教官會經常看你們來的,逢年過節,就算我沒空我也會安排人給你們送點吃的喝的用的花的過來,你們哥幾個在下面得把並肩作戰的生死與共永久永久地保持下去知道沒?好了,我就先說這麼多了,再喝一口!”
又是一灌,又是一灑。
陳八兩這才晃了晃腦袋,在眨眼中掩飾了下那淚光打轉的雙眸。
“老龍,天嬌,導彈,火箭,你們哥幾個好好說說吧,我到車裡等你們!”
情緒有點要氾濫,陳八兩說完馬上背對着幾人往外走了出去。
雖然他在異世中被人稱之爲泯滅人性的癲瘋狂魔。
雖然他在華夏之外的國家眼中是屠夫是劊子手是撒旦惡魔!
可那些全都是針對敵人而言的!
在異世中經歷過無數苦難煎熬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感情,都要看重感情。
之於當初在神秘世家領地時面對着龍家雙傻的死,那是他首次在情義上面的爆發!
那一次,北冥家族,人畜不留,徹底滅族!
所以每一份狂熱,每一份崇敬,每一份信仰都不是憑空而生的!
一切都歸根於值得二字!
陳八兩值得他們去崇敬狂熱奉爲信仰!
走出烈士陵園。
掏出煙盒來抖出一根。
在那心情沉重的情緒下。
陳八兩倚身靠在東方勇士車身上吞雲吐霧起來!
等到一整盒煙悉數化爲菸蒂被踩熄在腳底後。
華江這才領着龍首一行人走了出來。
只是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泛着淚流過後的通紅。
“華司令,那些犧牲的小隊成員們都給他們家裡落實好了撫卹沒?”
對着走過來的華江,陳八兩凝重不已地問道。
面對着陳八兩的這個問題,華江也不敢有絲毫的含糊。
當下正肅迴應道,“都落實了,出於特殊小隊的特殊性,上面把撫卹金增加到每一家兩百萬發放下去!”
兩百萬?
對於陳八兩而言或許連九牛一毛都說不上,可那卻是一顆戰魂犧牲的價值!
直至這刻,陳八兩纔對金錢二字產生了以前從未有過的理解!
但他也知道,二百萬的撫卹金,國家做的也夠厚道了。
沒有就這問題多說下去。
陳八兩點點頭,接着問道,“既然都知道特殊小隊的特殊性,那這份特殊就不應該只限於撫卹金上,對於他們的家屬,有做過什麼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