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大殿,又稱金鑾殿,乃是天華皇朝議政所在之地,通常用於舉行早朝、召開羣臣會議,如若是皇帝和太后的壽辰,也會在玄天大殿中舉行,以示無上尊榮。
秦銘下旨,以太后之禮爲雍太貴妃舉辦大壽慶典,自然要放在玄天大殿之中。
此時,秦銘尚未到達玄天大殿,先皇的各位子嗣卻早已在此等候了,他們從各自的封地中趕來,爲雍太貴妃慶賀壽辰。
不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慶賀壽辰,不過是一個幌子,對於這些藩王諸侯來說,進入皇城最大的目的,還是試探一下秦銘的虛實,看看這位新皇上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這些皇子早年都生活在皇宮之中,有的見過秦銘,有的在秦銘出生之前就離開了,對於秦銘瞭解甚少。但那些曾與秦銘共處過的皇子則無比詫異,在他們的印象裡,秦銘似乎格外的庸弱無能,怎麼能做出擊殺曹謹淳,廢除章九權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他們想看看,這位皇上究竟有着怎樣的本事,到底還是不是他們認識的秦銘。
“晉王殿下,一別十數年,不知現在可好?”有老臣對着一名身穿錦繡紅袍的青年躬身笑道,這青年看上去三十出頭,比秦銘可是年長許多,被先皇封爲晉王,地位尊崇。
“就是思念皇城,其他一切都好。”晉王笑着說道,言語之中暗藏鋒芒,一些有心之人都能聽出來,與其說思念皇城,倒不如思念皇宮,惦記着龍椅。
“沒想到晉王殿下如今已經是丹府境中階的強者了,殿下的天賦和悟性真讓人驚歎啊。”一名大臣對晉王恭維道。
“一般一般,我記得雍王弟似乎已經跨入丹府境高階了吧?這小子的修煉速度纔是真的驚人,讓本王佩服。”一提起雍王,就連晉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比他差了一些。
當然,差了一些,並不代表晉王就真的對雍王服氣,他惦記着皇位的心,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說起雍王殿下,他倒是來來遲了。”有大臣注意到雍王並沒有來,微微感到詫異,畢竟這可是雍太貴妃的壽辰,而且雍王的封地離皇城最近,按理來說他應該到的最早纔對。
“雍王弟必然是有事耽擱了,無需擔心。本王還有幾位老朋友要去拜會,還請幾位諒解。”晉王笑着說道,轉過身,眼中卻閃過一道冷芒。
“禹王弟好久不見。”晉王漫步走向了一位年輕的王爺,二十五歲左右,纔剛剛踏入丹府境,乃是禹王。
“晉王兄。”禹王拱手行禮,同一輩之中,晉王爲尊,是先皇的長子,不過並非嫡長子,否則當時很有可能就封爲太子了。
“我們兄弟當真是許久不見了,烈王弟和賢王弟似乎都有近十年不曾見面了,看到兄弟們都能進展都不小,爲兄真的很欣慰。”晉王笑着說道,彷彿真的極爲關心衆人一般。
禹王淡淡一笑,沒有真的將晉王的話放在心上,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三年之前,晉王可是出兵攻打了慶王,逼得慶王上吊自殺,這件事在整座皇朝都傳遍了,如今,他卻說惦記諸位王弟,怎會有人相信?多半,還是惦記王弟們的性命和領地吧。
當然,這話禹王不會當面說出來,暗暗地防備晉王便足夠了,表面上還是需要虛假客套一番的,“晉王兄說的是,自從父皇仙逝之後,我們兄弟幾人便很少相聚了,如果不是這一次雍太貴妃壽辰,皇上下旨,我等還未必有機會見面呢。”
“此話有理,說起來秦銘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本事,能將曹謹淳都除掉,不過他廢除了相爺章九權,只怕會爲自己帶來禍端。”晉王看着禹王,吐出一道淡漠之語。
“誒?晉王兄糊塗了,怎可直接稱呼聖上的名諱?”禹王提醒道,直呼聖上名諱,可是大不敬之罪。
“本王是秦銘的王兄,我前往封地之時,這小子不過纔剛剛出生罷了,我直接稱呼他的名諱又如何?”晉王高聲說道,使得衆人眼中光芒閃爍,看來這位晉王似乎並不怎麼將當今天子放在眼中啊?
禹王笑然,他可不像晉王一樣低估秦銘,事實上他很早就來到了皇城,親自打聽了近日以來皇宮的動向,對於秦銘已經有所瞭解,他可不再是小時候無能的皇子秦銘了,如今的他,早已是一方雄主,不容小覷。
先皇子嗣,莫不對皇位垂涎三尺,但如果要說誰對皇位最爲渴望,那無疑是晉王和雍王。晉王乃是先皇長子,資格最老,想要繼承大統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而雍王,則是先皇子嗣中天賦最強之人,他們二人一直都是皇位的有力爭奪者,先皇還在世的時候便爭得火熱。
但沒想到,最後的皇位,不僅沒有落到晉王和雍王手中,而且沒有落到任何一位傑出的皇子上,當上皇帝的,是衆皇子中最爲無能的一位,秦銘。
晉王素來看不起秦銘,直到今日,依然如此。
“難道禹王弟不贊同爲兄的話嗎?”晉王看向了禹王,眼中飽含深意,使得禹王笑了笑,“晉王兄言之有理,臣弟怎會不贊同。不過畢竟君臣有別,哪怕是親兄弟,也應當遵守法度纔對。”
“法度?你真以爲今日坐在大殿上的,會是秦銘嗎?”晉王猛然間提高了聲調,使得衆人神色一顫,晉王,在說什麼?
難道,在龍椅上坐着的,不是真正的秦銘?
“晉王兄此言何意?”禹王不解。
“讓我來告訴你吧,真正坐在那個皇位上的,是雍王!”晉王變得有些激動,讓禹王眼神變幻,低聲道,“晉王兄的意思是,雍王在背後操控皇上?”
“你還叫他皇上?依我看,他不過就是雍王的傀儡,是雍王在借他的手,掃除異己。如今皇宮沒有了曹謹淳,雍太貴妃獨尊,雍王恐怕很快就能入主皇宮了。”晉王冷笑着說道,大膽的猜測讓衆人的心頭都是跳動不已。
“晉王兄這話可要慎言啊,操縱當今聖上,這可是重罪。一旦坐實,雍王兄可就是皇朝的罪人。”老練如禹王,也無法判定晉王所言是真是假了。他究竟是想要誣陷雍王,還是真的掌握了一定的證據?
如果換一個人,還真不敢說出這話來,畢竟秦銘如今已經真正掌控了實權,說他其實是個傀儡,實際上早就被人操控,這無疑是將秦銘得罪到了極點。
不過晉王的性格直來直去,衆人早已習慣,況且他是一位王爺,擁有自己的領地,哪怕秦銘也不能將他如何。
“禹王弟,你好生糊塗。你難道忘了那秦銘是怎樣懦弱的一個人嗎?這性格與生俱來,難道當幾天皇帝,就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除掉曹謹淳的過程,我可是聽了不少,步步爲營,心計極深,你認爲這是他能夠想出來的計策嗎?他的背後,必然有着高人指點,而且此人勢大,足以無懼曹謹淳和章九權。”晉王分析道。
“縱然陛下有高人指點,也不能說他是被人操控的啊。”禹王道,
“如果不是雍王操控了秦銘,秦銘會下旨,以皇太后的規格操辦壽辰嗎?秦銘的母妃當年受到過雍太貴妃的欺負,這件事哪怕是父皇都知道,秦銘會不知?如果不是受到脅迫,我想,沒有人會這麼做,更何況他是皇帝。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秦銘的皇位,早就被雍王給控制了,他們母子倆是藉着秦銘的手來掌控朝政。”
晉王始終不相信那些事會是秦銘能夠做出來的,在他眼中,唯有老對手雍王,有這樣的膽魄和實力,其他的人,都太嫩了。
周圍一些人聽到晉王的話,神色變得複雜起來,難道在秦銘的背後,真的站着雍王嗎?
“依我看,雍王並非還沒進皇城,而是早就來了,一直躲在皇宮內,爲秦銘做好安排。”晉王再度開口,讓很多人的心又是一顫。
若是秦銘聽到晉王的話,恐怕會笑出聲來,這位晉王的想象力確實很豐富,而且設想合情合理,讓人很容易相信。
一個廢物皇子,搖身一變,成了雄心勃勃的帝王,這的確很難令人信服,有了晉王的這番推論,一切都理所當然了。
“晉王兄所言,乍聽之下的確很有道理,只不過事實究竟如何,還需要證據啊。”禹王信了三分,至少他相信雍王和秦銘之間是有着某種往來的,否則雍太貴妃如何能夠以皇太后的規格儀制操辦壽辰?
但禹王畢竟久經人心沉浮,不會選擇完全相信晉王的話,萬一晉王的猜想有誤差,他盲目跟風,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那可是得不償失啊。
“也罷,既然禹王弟不信,爲兄也不能強迫,我想,今日雍王到了之後,真相多半會浮出水。他暗中操控秦銘,爲自己謀私利,這等人,豈能成爲我皇朝的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