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衝上來,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夏鋒就更懶得敘舊了,連黑紗斗笠都沒有摘下。
杜蘅見到夏鋒一言不發,心裡有些發怒,斥道:“你這人好生無禮,人家問你話,你連真面目都不露麼?”她纖手伸出,就要去揭夏鋒的斗笠。
夏鋒輕哼一聲,血氣稍稍蔓延,護住周身三尺之地。杜蘅的纖手還沒有碰到斗笠,就像是撞上了一堵鐵牆,她驚呼一聲後退半步,甩手蹙眉。
【這個杜蘅,大約是被寵壞了吧?九大宗門中,精英弟子中以男性偏多,女弟子較少,而天生麗質的女弟子就更少了,往往都會在宗門內得到一些額外的關注。】夏鋒心中暗暗想着。
夏鋒想的沒錯。杜蘅在他這邊吃了個暗虧,旁邊卻惹惱了沈凌峰。只見這個天音宗門內排名前三十的高手,徑直上前兩步,冷哼說道:“我師妹和你說話,你沒聽見麼!給我過來!”
沈凌峰單手抓出,一股血氣暴涌,化作龐然大力,試圖將夏鋒從角落之中拖曳過去,順勢再打掉夏鋒的斗笠,既爲師妹出氣,又可以削一番夏鋒的面子。
可是,預想中的場景並未出現。夏鋒依舊盤坐在地,猶如一塊礁石,任憑沈凌峰的單手吸力猶如潮汐,依舊巋然不動。只有他的斗笠隨風抖動,夏鋒輕輕伸出兩根手指,按住斗笠的一角。黑紗飄拂,露出了他的一點點下頜弧線。
沈凌峰一招之下,沒有拉走夏鋒,不免有些臉上無光。他重重哼了一聲,雙手齊出,兩道黑色血氣化作怒海狂潮,對着夏鋒猛然捲了過去。
這個沈凌峰的修爲不弱,接近了法身境圓滿!夏鋒在不開啓四象獸靈術的狀態下,血氣不如對方強橫,面對沈凌峰的全力出手,他就不能再視若無睹了,必須採取反擊!
夏鋒一根手指點出,一道劍氣裹挾第七品劍煞的寒芒,呼嘯飛出!兩股勁力在空中對撼,啵的一聲輕響,沈凌峰雙手擊出的怒海狂潮,被夏鋒這一記裹挾劍煞的劍氣破了個乾淨。
“劍煞?你是劍宗弟子!”
沈凌峰倒退半步,臉上有些驚疑。他心中暗暗有些猶豫,劍宗弟子擅長攻殺,論攻擊力稱得上九大宗門之冠。而他作爲天音宗弟子,在團隊合作,輔助隊友作戰上比較擅長,單挑就要稍弱一些了。
原本沈凌峰以爲夏鋒不怎麼樣,隨便出手就能教訓一番。現在發現夏鋒極可能有不弱於自己的實力,他登時打起了退堂鼓。
“慢着,各位都是我五行盟請來撥亂反正的義士,不要傷了和氣!”閻震關趕上來勸阻道。
閻震關這一勸,等於是給沈凌峰一個臺階下,沈凌峰順勢說道:“也罷,看在閻副旗主的份上,我也懶得和你計較。”他沒有多說,轉身就走,回到酒宴之前。
杜蘅心中大爲不滿,怒瞪了夏鋒一眼。她大約也看出夏鋒不好惹,沒有繼續上前挑釁。
其實剛剛那一幕,在場之中凡是明眼人,誰沒看到?宋復等人見到了夏鋒實力不凡,心中在驚喜之餘,卻是平添了一絲憂慮。他們一開始怠慢了夏鋒,雙方有些一些隔閡。若是夏鋒實力低微也就罷了,可夏鋒的實力不弱,這就有些難辦。
在宋復的示意之下,閻震關端着一杯酒來請夏鋒,卻被夏鋒直接拒絕了。見到這一幕,宋復的臉色更爲陰沉。
酒宴上的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宋復的臉色不對,或多或少,都對夏鋒保持了一絲距離,言談舉止中透着一股疏遠的感覺。夏鋒對此毫不在意,他和這些人,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湊上去虛與委蛇。
夏鋒此行的目的,僅僅是紫陽果而已。
翌日清晨,休息一夜的衆人,在宋復的指引之下,各自施展血氣飛行。
“話說回來,我很好奇五行盟的總部究竟在哪裡。”飛行之中,陰澤開口說道。
“是啊,認識陳霖大哥這麼長時間,他一次都沒有邀請我們去五行盟總部作客。五行盟也真夠神秘的。”杜蘅說道。
陳霖呵呵笑道:“五行盟本身勢力不強,又擁有一些不足爲外人道的小秘密,當然要藏匿的秘密一些,纔不會引人注意……不過這次行動過後,各位就都是我們五行盟的朋友了,自然會知道我們的總部位置。”
夏鋒輕哼一聲,若不是五行盟遭遇了反叛,宋復又怎麼可能將五行盟的總部地址透露給外人。
衆人一路飛行上千裡,來到了一處環形沙丘。在環形沙丘中央窪地,有一塊三丈多高的古碑。
“終於到了……”陳霖吁了口氣。
“這裡是五行盟總部?我怎麼沒看到,在哪裡?”杜蘅好奇地問道。
“各位有所不知,五行盟總部深藏於地下,而這座古碑,其實是一個障眼法,它的下面就是五行盟總部入口。”閻震關解釋道。
宋復吐了口氣:“各位隨我來……這一次,定要讓木純老賊付出代價。”
衆人跟在宋復的後面,從空中飛落地面。腳下的砂礫有些滾燙,熱浪襲人。
宋復直接走到石碑之前,在石碑上面的不同古文字上摸索了一陣,很快,石碑之前的沙地轟隆隆震動,整塊地向一旁平滑移動,露出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幽深洞口。從洞口的角度,可以看到一些臺階。
宋復雖然沒有明說,但前來助拳的陰澤、沈凌峰以及夏鋒等人,都是眼光犀利之人,僅僅一遍,就記住了宋覆按動石碑各處古文字的順序。原來這是一種機關,怪不得五行盟這些年來藏的這麼深。
“好了,各位請進吧。”宋復當先便要進入。
“等一等!”忽然,陰澤擡手阻止了宋復,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有動靜,小心爲上。”
沈凌峰雙手結出了一個印訣,左手中指輕輕插入砂礫之中,眯眼說道:“我們被包圍了,一大羣敵人……就在沙土之下。”
陰澤緊接着說道:“不像是人,倒像是兇獸,四腳爬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