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怵蘊的臉變的鐵青,我就猜到她想讓梅清溪簽了那封休書。
而此時的怵蘊心裡的算盤打得一樣一樣,猶記最新的就是身邊的貼身丫鬟對她說的話,那就是用這個孩子來賭宮花的命。
怵蘊絲毫不在意這個孩子,那是因爲孩子根本就不是梅清溪的。
怵蘊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我也就呆呆的站着,這場局面尷尬而空洞。
“梅公子,既然你不肯籤這休書,那你爲何還要對她人體貼入微呢?”關鍵時刻還是姐姐出來執掌了局面,幸虧,幸好。
“蘊兒懷着我的骨肉,你叫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梅清溪竟然反駁着我的姐姐,看來她是不知道我身邊的人是誰了,而他的話也着實讓我涼到谷底。
“梅公子,我並未說過讓你袖手旁觀,而是要適可而止。一件物你喜歡了,你就想徹夜守着看着,而你不喜歡了,你就恨不得棄而拋之,就如同人一樣,可利用可憐愛,不可利用便殺之後快。”
姐姐說的話怎麼句句在理,而且因果都是一樣,難不成是宮兒都告訴了姐姐?!
我有些訝異的望着姐姐的側臉,她是那樣鎮定自若,叫我收回那剛纔的模樣,也漸漸覺得自己的性子太沖動,太着急了,應該察言觀色的去面對一切,無論是在怎樣的場面,都要沉穩與理智。
梅清溪無從說了,因爲句句戳入他的心窩,我入天牢他肯定也知曉不少,而宮家的種種,他也應該明白。
我淡淡講:“簽了吧。”
梅清溪還是無動於衷,我都不知道他在堅持着什麼!在抵抗着我什麼!!
而此刻,怵蘊疾步走到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說:“宮花!你不要在強人所難了!”
在這個時刻她竟然說出來這樣的話,真是叫人不服不行啊,我如果能有怵蘊一半,那該有多好。
我輕輕撫着那怵蘊的絕色臉蛋,戲虐的問:“你就當我是強人所難吧,怎麼?你不想讓梅清溪簽了這休書嗎?”
“你!”
說着怵蘊就要上來扇我巴掌,我緊緊抓住她的手,一把甩開。
“啊!”
“孩子!我的孩子
!!”
只見怵蘊捂着肚子大聲嘶喊着,梅清溪頓時就慌了神,趕緊從臺階上下來抱起怵蘊,大聲叫着:“大夫!大夫!!!”
我只看見地上有一灘血,那血還真不少。
在此刻,我就已經知道,我被算計了。我那巴掌根本就是很輕很小的,她又怎麼能夠被我甩在地上呢,何嘗不是陷害我呢。
竹瀾是旁觀者,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而竹瀾自然看見的是怵蘊自己摔倒的,分明就是在演戲,而竹瀾卻隻字不語。
一旁的姐姐卻是緊緊抓着我的手,從未放開過,她給予我肯定與真切的眼神,意識我,她相信我。
“啊!!清溪,清溪,宮花,宮花她,她,推了我,推了我……”
一個時辰後,梅清溪如同失了魂般出來了,他的眼眶泛紅,眼珠像衝着血一般,他看我的眼神都是那樣的恨,是那樣的恨。
他手裡還緊緊捏着一封書信,看模樣他是簽了吧。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將那份休書拍在我臉上,冷冷道:“別後,別忘了我。那都是怎樣的一段路程,遙遠,艱辛。我願我是我,我願你是你。”
他的話語裡滿是嘲諷,他話裡的意思是赤裸裸的譏諷與決絕。
呵呵,他終於下了決心了,看來我還是得感謝怵蘊了,若非她這場自導自演的好戲,梅清溪怎麼能夠這麼快的就簽了這休書呢。
休書拍在我臉上不疼,疼的是心。
“謝謝。”
在此刻,我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是喪心病狂是什麼?我的樣子,我的心,我時時刻刻都想挖出來看看哪!
“溪兒!你怎麼能簽了那封休書!!!”
又是在關鍵時刻不露面的梧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母親,她害死了我唯一的孩子,我怎麼能放過她呢!”梅清溪在我面前就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薄涼至極。
“什麼?!你竟然害死了我的孫兒!!”
我看着梧淮臉上的惺惺作態,她假裝的很好,很好。
我本想與她們理論,可是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有時候忍着未必不是一
件好事。我就當是隨了你們的願吧。
梅清溪毫不掩飾,他似乎胸有成竹:“好!宮花你做的好!!我即刻去向皇上上奏!要你萬倍償還!!!!”
在這刻,我慌了。因爲錦扶有可能找到堅實可靠的背景了,不然梅清溪怎麼會這樣說呢。
我明白了,我又一次的被算計了。
而此時宮祭的心中閃過一絲記憶,這個梅清溪的母親並非是一個簡單的人。但她藏着心中的疑問,因爲沒有來由沒有證據的事情,是不能妄下結論的。
姐姐轉過身來,撫着我的臉龐,我都能感受到姐姐手上的溫度,她輕娩着嘴笑着說:“慎兒,我們回家吧。”
我平靜的答:“好。”
我被姐姐牽着,一路上我都很寬心,未曾想過那些令我傷心難過的事情,這也許是一種力量,至親給我的溫暖。
不得不承認,在有些方面,我做的並不是那麼如意,我的觀念,我的想法只是我一味的根據自己的命來賭,去賭,不管輸贏,只有這一次,到頭來,錯的始終是我,我永遠有着不足,永遠是那樣的脆弱,不堪一擊。
回到將軍府,容修他們都在呢,看來真的是出了什麼事了。
“宮花,皇上已經革去你的丞相之位,要你即刻進宮面聖。”容修是第一個說話的,因爲他也是最清楚皇宮事物的人。
“我猜到了,猜到了。”
我的回答顯得多麼蒼白無力,因爲我輸的徹徹底底。
容修急切的抓住我的肩膀對我說:“你聽我的話,馬上去寧國!!永遠不要再回來!!你這次去進宮,就是真的死路一條了!!”
我婉言拒絕:“我去見錦扶,我不去寧國。我放不下宮家,更加放不下你們。”
葉夕一個不多話的人,也勸解着我:“宮花!不要一意孤行了!!你這樣傷害的只會是你自己!!”
“留得青山在,方能東山再起的啊!”還是表哥瞭解我,說這樣的話。
似乎今天就是生離死別,怎麼每個人說的話都是那樣的哀傷呢。
“備馬吧。”
我平靜的說完話,就出了主堂,去了慎蘭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