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了,若再發生這樣的事,也不用別人動手了,我就直接替老錢清理門戶了。”
馬老先生眼神有些疲憊的說了一聲。
“謝馬伯伯!”
聽到馬老生的嘴裡,終於說出了肯定的答案,錢富晨的眼裡,頓時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神色,猛的向着馬老先生跪了下去,連叩了三個頭。
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此刻,是多麼的激動,和欣喜!
他知道,有了馬老先生的這一句話,錢家這一次,算是逃過了一次大劫,算是基本保住了!
錢家,總算是沒有敗在了自己的手上,沒有完全的滅絕在自己的手上!
保住錢家不滅,這已經是他在臨終之前的唯一遺願了,如果錢家真的在他的手裡毀掉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未來不遠的日子裡,如何在九泉之下,面見自己的父親,面見錢家的列祖列宗!
至於其他的,錢家的強盛啊什麼的,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而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後,他也更加的深刻的理會到,所有的一切,都並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的,他在活着的時候,就管不了後輩的那些子弟,一不留神,他們都可能惹出這種大禍事出來,又何況乎死了之後呢?
兒孫自有兒孫福,後代的事情,他已經不想去多記掛了。
他真的並沒有想到,馬老先生竟然真的會答應自己,他在過來的時候,也只是抱着一線希望來的而已,把馬老先生當成了最後的一顆救命稻草,無論如何也要爭取一番而已。
畢竟他真的這麼多年都沒有問候過,沒有聯繫過。
雖然,他當年依稀聽父親在晚年時曾有些自得的嘮叨過,他和馬老先生的交情,但是具體如何,他卻是完全不知道的,而且,這麼多年過去,馬老先生早已經成爲一個傳說,成爲了軍中的中流砥柱,而他的父親,卻是當年早早就已經從戰火紛紛的歲月結束後,便息聲匿跡的回來d市了。
像這樣的情況,馬老先生給他一個機會,讓他來見面,沒有直接拒絕見面,他已經非常感激了,就算是馬老先生這一次,提出了拒絕,他也是完全沒有什麼話說的。
畢竟,他此刻要面對的,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小角色,不是他想要找一個工作那樣,馬老先生隨口說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小事,而是一個大世家,就算是馬老先生,面對這些大世家,也是要忌憚幾分的。
好一會,他纔回過神來,聲音有些哽咽地道,“請馬伯伯放心,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嚴厲的管教家中那些後輩的,只是,怕不知道上天,還有沒有時間,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管教好他們。”
“唉…………如此就好。”
馬老先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擡起眼,看着臉色無比蒼白,瘦骨嶙峋的錢富晨,皺了一下眉道,“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肝病。”
錢富晨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黯然,但是隻是一瞬間,便浮起了一絲雲淡風輕的笑容地向老人回答道。
“三哥他的身體這麼多年,一直都很不好,前段時間醫生說,可能熬不過今年,所以,他一直都忙着打理家族的生意,纔會忽略了孩子的管教。”
錢富裕的眼神無比酸澀的望了一眼錢富晨,不顧他的眼神的制止,輕聲的補充了一句。
“這麼嚴重?”
聽到錢富裕的話,馬老先生和馬先生兩人的臉色,都不由得變了一下,望着錢富里的目光,變得有些同情了起來。
“也許沒有這麼嚴重的,可能是醫生總是都會往嚴重了說的,再說,醫生說的,也不一定是準的,呵呵。”
錢富晨眼神有些不滿的瞪了錢富裕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神情的向兩人笑了一下道。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馬老先生望着眼前臉色臘黃,眼珠子也在發黃,整個神情,顯得極爲黯淡的錢富晨,閃過了一絲不忍,他雖然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但是聽到這個第一次見面的故友之後,在這麼年輕的時候,生命之花,便已經開始凋謝,還是有些黯然。
“應該沒有了,不瞞馬伯伯,我們家中,也有一些小錢,這麼多年,也曾經全國各地,遍訪名醫,可惜的是,都沒有什麼辦法,之前一直都是這裡接受安神醫治療,連安神醫都沒有辦法,應該是沒有辦法了。”
錢富晨的眼神也閃過了一絲對生命的不捨,微微的有些黯然,但是馬上,他便再次的浮起了一絲笑容地道,“不過,馬伯伯,你們也不用替我擔心的,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的自然規律,這麼多年,我也已經看淡了。”
“你這麼年輕,能夠這麼看得開,也算豁達。”
聽着錢富晨的話,馬老先生眼裡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微微的頷了頷首,點了點頭,錢富晨的這種豁達和勇氣,倒是頗有幾分他昔年戰友的那種風采,看來,他並不僅僅是長得相像,連秉性也有幾分相似。
“呵呵,謝謝馬伯伯誇獎,侄兒愧不敢當,只是到了這個份上,無奈而已。”
錢富晨苦笑了一下道。
事實上,如果可以生,誰願意死呢?所謂看慣生死,在他看來,最少,在他這個年紀,這種經歷看來,也只是一種自我的安慰和自我的內心的解脫而已。
“也許,你也未必真的是絕路了,有一個人會有辦法也不一定。”
馬老先生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望了對面的兒子一眼,忽然開聲道。
在父親的眼睛一望過來的一刻,馬先生登時便明白了馬老先生的所指的人是誰,神色不由得微微變了一下。
“誰?”
錢富晨聽到馬老先生的話,不由得愕了一下,下意識的便擡起了頭問了出來。
旁邊的錢富裕也驀的擡起了頭,臉上帶着一絲希翼的神色,以馬老先生的地位,也許真的有認識的什麼特別的神醫,是以前兄長所沒有去拜訪過,或者沒有機會去拜訪的也不一定。
“這是一個小神醫,你訪遍全國,訪的肯定都是那些不中用的庸朽老醫,你們g市便有一位年輕的神醫,你肯定沒有訪過。”
馬老先生回想到蕭易,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讚賞的微笑,眉頭微微露出一絲得意的望着錢富晨道。
“小神醫?我們g市的?不知道馬伯伯指的是誰?”
錢富晨望着馬老先生的神情,眼裡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訝然的神色,他的腦子裡,想到馬老先生千里迢迢的從燕京市,來到g省,來到這省人民醫院,心中不由得一動,難道人民醫院,竟然還真的有一個隱藏的神醫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沒有道理啊,這裡除了安老之外,還能有誰?
再說,就算他不知道,安老也在這裡上班,他沒有道理不知道的呀,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都會向他推薦的,連上次那個那樣的騙子他知道之後,都這麼熱心的向自己推薦了。
“那個人叫蕭易!”
馬老先生臉上微微一笑,說出了蕭易的名字,臉上微帶得色地道,“怎麼樣,你沒有聽說過吧。”
“啊?”
馬老先生的話音一落,錢富晨的腦海裡,頓時嗡的一聲炸了開來,情不自禁的驚呼了一聲。
“怎麼?你聽說過?”
看着錢富晨的臉上的神色,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有些詫異的向着他望了過去,連錢富裕的目光,也不由得有些奇怪的望向了自己的三哥。
鑑於那天他和安老說的話語,所以,錢富晨並沒有和他,也沒有和任何人講過關於蕭易的事情。
“馬伯伯,你說的蕭易,是不是那個有些高高瘦瘦,看起來挺斯文,約摸一米七五上下的那個男孩?”
感受着衆人投來的目光,錢富晨終於回過了神來,眼神有急迫的望向馬老先生。
“不錯,正是他,難道你已經找過他了?他也說沒有辦法?”
馬老先生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錢富晨竟然真的聽說過蕭易,他倒是微微有些意外,在他想來,蕭易好像並不是一個非常高調的人,而且,據他了解的情況,他並不是一個專職的醫生,而是一個在校讀書的大學生,這次他遇到,都純屬巧合而已,錢富晨應該不知道纔是,就算是知道,以普通人的眼光,應該都不會相信蕭易,會覺得他太年輕之類的。
馬先生也微微有些意外的望向了錢富晨。
錢富裕也奇怪的望着自己的三哥,開聲問道,“三哥,你以前認識他嗎?我怎麼沒有聽你進過他的?”
“馬伯伯,你說的這個人,小侄的確見過,但是他卻並不是什麼神醫,而是一個江湖騙子而已,曾經也有人把他介紹給我,要給我治病,幸好當時小侄的兒子過來,恰好撞破了他,我才知道了真相,沒有上當!”
錢富晨沒有理會弟弟的話,而是一臉誠懇的望着馬老先生道,“如果馬伯伯你還沒有讓他醫治的話,還是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