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天當然清楚三位副市長的心態,對此他深表理解,而且他們仨也是副市長啊,雖然不是市委常委,但也是市政府的黨組成員啊,在市政府這塊的決策上也是有發言權的,而且,政府的各項工作是相互交叉和需要相互配合的,單幹一般是很難完成的。
蕭夜天要想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做好,就得協調好各方面的關係,即便對方只是處級以下官員也要慎重對待,畢竟工作是衆人一起做的嘛,蕭夜天才不會傻到獨自去衝鋒陷陣做孤膽英雄呢。
所以啊,當這三位非常委副市長說要來自己辦公桌坐坐、聊聊後,蕭夜天准予他們插隊,卻也不忘讓元良去向那些官員解釋一下,可謂是顧全了兩方。
蕭市長能夠做到如此周到的程度,那些因爲被三位副市長插隊而無緣今日向蕭市長彙報工作的官員們還能說什麼呢,對蕭市長唯一的評價就是“平易近人的蕭市長”,只是不知讓那些已經被蕭副市長接見過的官員們聽見後會有何感想啊。
在與蕭副市長聊天中,聽說其明日開始要去下面走走看看,三位副市長均說可以陪同他前往,對此蕭夜天當然歡迎了,因爲他們畢竟在這裡工作時間長,對轄區內的情況更瞭解,倒也能省卻不少熟悉環境及工作概況的時間,所以蕭副市長說了,若是去他們掛點的區縣一定叫上他們。
蕭副市長如此爽快的接受他們的示好,讓三位副市長甚覺有面子,也就歡歡喜喜的說不再打擾蕭市長的時間了,就此告辭,蕭夜天一一將他們送至辦公室門口。
按說蕭夜天有對西湖市各地情況一樣瞭解的元副秘書長陪着去各區縣熟悉情況不是一樣嗎,爲啥一定要拉上那三位副市長呢?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回饋他們的示好,而更深層次的原因,則是蕭夜天讓他們作爲陪襯,更能凸顯自己的地位,讓下面的官員們心生敬畏。
元良是副處級官員,三位副市長則是副廳級領導,副處怎能與副廳相比呢?而且蕭夜天也是副廳,由副廳陪着,豈不是更加彰顯了他這個常委副廳的地位嗎?當然,前提是要那三個副市長願意,既然現在他們主動提出來,蕭夜天又何樂不爲呢?
西湖區區長甘守盛是蕭夜天今天接見的最後一位官員,雖然這位五十餘歲的“老頭”貴爲西湖市核心城區的區長,但因爲目睹了前些個官員們的狀況、聽聞了市府大院內的各種傳聞,所以收起了那點玩世不恭的心態,莊重的坐在了蕭副市長的辦公桌前向其彙報西湖區的政府工作。
可在甘守盛講了他準備的腹稿才十分之一的時候,蕭夜天就擡手讓他打住,然後從一旁的資料堆中取來一份材料推至他的面前說道:“甘區長,如果你準備的彙報內容是你們區上半年的工作總結的話,那我就不忍心浪費你的口水了,因爲我不僅看過,而且還能一字不落的背出來呢。”
甘守盛拿起那疊有十幾頁的材料看了看,確實是他們西湖區上半年的工作總結,也是他準備的彙報腹稿,可聽蕭副市長說他竟然能一字不落的背出來,打死他都不信,認爲蕭副市長是在吹牛,所以擡頭用根本不相信的眼神望着他。
“喲,甘區長,你這樣看着我顯然是不相信我剛纔說的話囉。”蕭夜天揶揄道。
“蕭市長,我還真不相信您能一字不落的背出來呢。”甘守盛說道。
“若是我背出來了怎麼樣?”蕭夜天笑眯眯的問道。
甘守盛低頭思索了片刻後再次擡頭說道:“蕭市長,若您真能一字不落的背出來,老甘我就徹底服您了,今後任由您差遣。”
“當真?”蕭夜天問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甘守盛拍着胸脯說道。
“行,成交。”接着,蕭夜天又說道:“甘區長,這份材料有十八頁,每頁正反兩面都有內容,也就有三十六面,每面平均有四、五百字,全文也就有一萬五千字左右,這要全部背起來就太花時間了,要不這樣吧,你隨便選擇一面,只需說出頁碼,我就從這一面的頭一個字開始背起直到最後一個字。”
甘守盛一愣,瞪大着眼睛問道:“蕭市長,這難度比全文背誦還更難呢,您確定真要這樣嗎?”
蕭夜天擺了擺手說道:“別囉哩囉唆了,開始吧。”
“好,蕭市長,這可是您自己說的。”說完,甘守盛隨意翻開材料,接着就報出了正翻開的這一夜的頁碼,結果自然是把甘守盛給驚呆了。
蕭夜天呵呵一笑道:“甘區長,你可以再試兩次。”
甘守盛注視了蕭夜天一眼後又連續報了兩個頁碼,結果與之前如出一轍,神奇的蕭市長還真的一字不落的背出來了呢,甘守盛怔怔的望着蕭夜天好一會兒後,忽地起身向蕭夜天鞠躬並說道:“蕭市長,老甘我輸的是心服口服,今後我就聽您的了。”
“甘區長,你不覺得僅僅因爲我的記憶力好就做出這樣的決定很草率嗎?”蕭夜天問道。
“蕭市長,一開始是很草率,但您能夠提醒我就不草率了,您說是吧?”甘守盛笑呵呵的說道。
“哈哈哈哈,老甘你確實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呢。”蕭夜天大笑道。
“老闆,您也是位很有魅力的領導。”甘守盛也笑呵呵的說道,既然蕭副市長已經改口叫自己“老甘”了,也就說明他已經接納自己了,老甘也就順勢稱呼起蕭夜天爲“老闆”了。
“哦,我很有魅力嗎,怎麼我自己沒有發現呢,老甘,你說說看,也讓我好好的自我認識一番。”蕭夜天說道。
“這個...這個,老闆,具體我說不上來,只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吧。”甘守盛搖頭說道。
“呃,真是讓人失望。”蕭夜天擺手說道。
“老闆,魅力這東西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啊。”甘守盛立刻說道。
蕭夜天沉思了片刻後點頭說道:“嗯,老甘,你說的有道理。咦,你還站着幹什麼,坐下吧。”
“不了老闆,這都到下班的時間了,我可不敢擠佔您工作之外的休閒時間,不過,今晚我還是想請您吃飯,爲您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接風。”甘守盛說道。
蕭夜天皺眉說道:“老甘,今晚不行啊,因爲我上午的時候已經答應老車了啊。”
“老闆,老車是工信局的老車嗎?”甘守盛立刻問道。
“嗯。”蕭夜天點頭說道。
也就在這時蕭夜天的手機響了,取來一看是一個不熟悉的西湖市範圍內的號碼,不過估摸着應該車遲打來的,因爲之前約好臨近下班的時候由他打電話過來提醒一下,於是,蕭夜天揚着手機對甘守盛說道:“你看,估計是老車打來的。”
“老闆,我和老車熟得很,他的號碼我也記得,能讓我看看來電號碼嗎?”甘守盛說道。
蕭夜天“嗯”了一聲後將手機遞給他,甘守盛一看就說道:“老闆,正是老車的手機號碼。”
“老甘,你剛纔說和老車很熟?”蕭夜天問道。
“是的,堪稱莫逆。”甘守盛點頭說道。
“那你接一下吧,晚上你隨我一起去吃飯。”蕭夜天擺手說道。
“誒。”甘守盛欣喜的應道,然後接通了電話,與電話那頭的車遲嘰裡咕嚕說了一通後就合上了電話,然後將手機送回給蕭夜天並說道:“老闆,老車準備晚宴的酒店我知道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