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正的城主府坐落在歸雲城南城,靠近歸雲城南門。整個歸雲城南城幾乎都是住宅,而所住之人也非富即貴。
這些人自然對於所住的環境十分講究,喜好清淨。因此,整個南城雖然街道寬闊,但鮮有人來往。
太陽剛剛升起,鬧市區的街道上已經擺滿了賣早點的攤子,沉寂了一夜的城重新變得生機勃勃了起來。
“喂,我今天早上進城賣柴火,你們猜我看見了什麼?”
一處早點攤子前面,一名樵夫一邊大口的吃着面,一邊故作神秘的看向其他的人。
這個攤子上面,除了一名面色略帶蒼白青年男子之外,其餘幾人都是和樵夫一樣年紀的中年漢子。而且從他們的衣着打扮上來看,無不是一些爲生計奔波的平民百姓。
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只有早晨這一會兒吃早餐的時間,纔是最輕鬆寫意的吧。至少他們能夠有這麼半個時辰的空閒,天南海北的胡侃一番。
“這我們哪裡知道,我們又沒有出城。”其中一人說道。
擺攤點的小販笑道:“你們別管他,他每天來這裡吃東西,總是要編一些有的沒的,剛開始有人信,可是後來,都不信了。”
樵夫面色一變,看着小販說道:“這次真的不騙你們,我進城的時候,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歸雲城的城門牌,竟然被人硬生生從中間劈出一道裂痕來。”
嘶!
聽見這話,除了那正慢斯條理吃着東西的青年男子之外,其餘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敢做這樣的事情。
這些人可都是聽說過,歸雲城的城主可是一名修仙的人,雖然他們沒有親眼見過。但偶然有幾次,城主府頂上的天空電閃雷鳴,而其餘的地方卻又是晴空高照,他們就知道,這城主定然不是凡人。
對於這些凡夫俗子來說,稍有修爲之人都能夠驚爲天人,更何況雲天正的修爲還不算太低。
小販喃喃說道:“這人真是大膽,不過只要他還在這城中,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其餘人聽見小販這樣說,也都是紛紛點頭,深以爲然。只有那樵夫卻是搖了搖頭,沉吟着說道:“能在那麼高的城門牌上做手腳,想來這人定然也不簡單,說不得就是城主的對頭也不一定呢。”
聽着這些人的對話,青年男子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這纔對着小販說道:“其實這城門牌上的裂痕,我知道是怎麼來的。”
他們幾人在一邊說話,見到青年男子悶聲不響,便也沒有注意。此時聽見男子說話,同時都轉過頭來。
小販笑着對男子說道:“聽客官口音,應該不是歸雲城的人,但卻與歸雲城的口音相近,想來應該也是豫州之人了。”
青年男子笑道:“老闆好眼力,在下乃是紫霞城的人。”
他稱呼小販一聲老闆,瞬間就讓小販覺得有一種很自豪的感覺,頗爲受用。他口中謙虛幾句,便即問道:“方纔客官說,那城門牌的裂痕你知道是怎麼來的?”
“不錯。”青年男子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昨夜進城的時候,我看見的。”
“哦?”這一下,連那樵夫都好奇了起來,他急忙靠近了一些,問道,“小兄弟,你快給我說說,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竟然如此的膽大妄爲。”
青年男子笑道:“那人妄爲倒算不上,膽識絕對有幾分。因爲那個一劍劈開城門牌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你是說你!”
幾人先是一愣,異口同聲的問道。旋即,就聽見樵夫笑道:“小兄弟你也太能侃了,比我能吹多了。看你如此瘦弱的身板,能跳那麼高,將那城門牌毀壞?”
樵夫說完,其餘幾人臉上也都是帶着不信的表情,很顯然他們認爲樵夫說的在理。
而那小販卻是正色道:“是呀,不過客官你這話離開了這裡可不能亂說,否則要是被有心人聽見了,告知於城主府的人,你可就麻煩大了。”
青年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道我就是衝着城主府所有人的命來的,還怕他們找我?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是他嘴上卻是道:“我知道了,老闆結賬,不用找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隨手丟下一塊碎銀子,轉身離去。小販看着那足以買上十幾頓早點的錢,面上頓時現出一絲喜色,心中自然而然就將青年男子當成了誰家的公子。
他擡頭看了看青年男子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稱讚了一番。此人出手大方,而又言語妥當,真是有教養至極,比城中那些個欺男霸女的公子哥們強太多了。
只不過,心中喜悅的小販並沒有注意到,青年男子離去的方向,赫然便是南城。
青年男子正是蘇揚,他率領衆人昨夜到了歸雲城之後,便安頓衆人在一間客棧中住下。
當時蘇揚在城外那麼大的反應,自然不可能瞞得過衆人的雙眼,因此蘇揚便將自己身負大仇的事情給衆人說了一下。
七星之子當即就要和蘇揚一起去報仇,但卻被蘇揚制止了。用蘇揚的話說,這是他自己的仇,若是假手於人別人,他一輩子都會心中過不去這個坎。
見到蘇揚如此,衆人也都不在堅持。調息了一夜,感覺自己狀態恢復了不少,到了第二天早上,蘇揚便出了客棧。
蘇揚一邊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一邊想着方纔在早點攤上的那幾人,嘴角不由掛起一絲笑容。
在他還是紫霞城的那個公子哥的時候,就非常喜歡和這些平民百姓交往。這些人在蘇揚看來,纔是最淳樸,最真誠的。
可是也正是這些人,最沒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稍微面對一些勢力,便會被擊潰。
念及於此,蘇揚又是想到了自己的家族,對於那些修真者而言,自己的家族不也和那些弱小的平民百姓一樣麼,隨意的就會被人滅族。
漸漸地,蘇揚的眼神冷厲了起來,面上的笑意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戾氣。而且這種戾氣,隨着他每一步的邁出,便會強盛幾分。
當蘇揚身上的戾氣達到最濃郁的時候,他猛然間擡頭,就看見正對着自己的一座龐大的宅院。
兩隻石獅子分立兩邊,朱漆大門前站有四名守衛,飛檐之下的牌匾上寫着三個燙金大字“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