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涵兒一定會很認真的。”送走了男子後,鄭青寒捧着藍皮冊子回到書房裡。從外觀上來看,這冊子同尋常買到的話本子看起來沒甚兩樣。封面上也未有題字,只有在翻開封頁,才知道里面都寫了些什麼。然而,鄭青寒只看了第一頁,就驚訝的睜大眼睛,隨即便如飢似渴的讀了起來。
書房中茶香依舊,只是茶盞中的香茶早已涼透了。直到有人喚她去食午飯,鄭青寒才小心翼翼的撫平了冊子的邊角,將它仔細的放入到書香中。下午,會有先生來教她書法,到時候就沒時間來看了。戀戀不捨的連看數眼,鄭青寒是第一次知曉了易容術的玄妙之處。
師父的手傷了,平日裡除了講授,幾乎無法操作。偶爾淺顯的爲自己裝點一二,也卻是厲害,但終究不如這冊子上寫得離奇。
男子站在花樹後,看着鄭青寒眉宇中的震驚和好奇,終究是滿足的笑了。未來的事情做不準,自己也許除了小青寒便不會繼續收徒了,這一身易容之術怕是便要至此失傳了。無論小青寒學的如何,自己也算沒有辜負師父的期待啊!
一年後的一個清晨,將軍府後門開啓,一輛馬車便停在門口。
鄭青寒不捨的目送着教導了她近兩年的師父,眼角泛淚,連鼻子都紅了。“師父……”
男子回身一看她如此模樣,不禁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小青寒,人生在世難免要經歷多次分別。小青寒的年紀大了,師父也沒有什麼好教你的了,倒不如讓爲師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好隱居吧!”
鄭青寒哪裡不知,只是心中有些不捨罷了。畢竟這名男子是除了家中親人和一衆僕從外,她所接受的第一名外人,心中的不捨可想而知。然,她快速的抹了把臉上的淚痕,強忍着想要師父不要走情緒,微笑道:“師父,你放心好了,涵兒一定會好好的。所以師父也一定要好好的,不能瘦了,不能病了,不然涵兒可是不依。還有啊,師父一定要記得給涵兒寫信,不然涵兒便出走去找師父!”
真像個小管家婆!男子微微一笑,擡手擰了擰她的鼻尖,微笑道:“知道啦!快進去吧,師父也要走了,不然路程可要耽擱了。”
那一年,年僅十歲的鄭青寒,第一次理解的離別的滋味。
只是如今想來,當年若是沒有遇到師父,怕是鄭青寒便真的要從這世上死去了吧!沉醉嘆了口氣,飲盡了茶盞中涼透了的茉莉。
當年是師父及師母返回京城,給自己服下假死藥,才能讓自己脫離那毒婦的魔掌。隨後又找人尋來了同自己身形相近的屍身,畫畫了臉,才矇混過關。後來,便是他們送自己來到這江城,並同自己一起,將鄭青寒變爲了沉醉。如今已經五年過去了,不知他們可好。
師父隱居之處不便爲人知曉,不然帶來的便是無窮盡的麻煩。她自知如此,也從未興過去打擾兩人的心思。只是每每心中總會記掛着,不知他們這些年來可好。從京城離開那一年,師母已經懷有身孕,如今該是誕下麟兒了吧!不知那孩子是否繼承了他父母的好相貌,肯定是機靈可愛。
不由得她撫向自己的肚腹,那裡曾經有着一條小生命,只是在自己還未感受到他的存在跳動時,就意外的離開了這個世界。算起來,自己大概是最不靠譜的母親了。所以因爲如此,他纔要迫不及待的離開嗎?
沉醉又是幽幽一嘆,忽然想起了那日寧無雨的話來。爲何他會知道相思醉,按理說自己該是未同其他人說過纔是。雖對他說並未釀成,但事實上,就在酒窖深處,卻有着一罈酒,那曾是當年她一手將這酒肆建起後,所釀造的第一罈酒。
只是,這世間卻無人知曉這壇酒的存在,因爲她從未對外誠然過它的存在。雖不知寧無雨是如何知曉的,但這壇酒是萬萬不會讓他得到的。無論自己賣給他多少酒,但當年那一罈飽含了自己全部心思的相思醉,只能珍藏,也許等到此生結束後,她會想起來打開給人品嚐一下。
提起茶壺爲自己斟了杯溫熱的茶水,看着殘破的花瓣在碧翠的茶湯中盤旋,沉醉是真心認爲有什麼已經不一樣了。就如同她已經習慣用笑容來掩蓋一切,熟悉認定這個身份一樣。
茉莉雖不起眼,卻是她的最愛啊!
京城中,澄翠宮中。
“啪!”
碎裂的精美茶具摔在地上,立馬粉碎了一地。
再看看,這滿地的殘骸,各種殘破了的精緻器皿。便不由得看到了,那名穿着一襲緋色宮裝,鬢髮散亂的少女。少女發上的金釵早已甩落到一旁,面容上滿是怒意,一張臉頰更是因怒意而紅得耀眼。
這少女便是安平公主,自從知曉了自己被賜婚逃脫無望之後,便日日皆是如此。對於她整日裡拿宮中的擺設發脾氣,陛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作沒有看到。只是眼見着失態愈演愈烈,安平公主摔破的東西幾乎每日以車計數,陛下終於震怒了。他言辭犀利的警告了安平公主,若她再這般下去,以行動表達自己不想嫁與右相之子的話,他即可便削了她的封號,將她貶爲庶民。看沒了公主的封號,以她這種性子,如何能生活下去。
安平公主起先是被驚嚇到了,等回宮後,便怒氣衝衝的連連摔破了好幾只瓷花瓶。
“公主……”
安平公主喘了口氣,對跪在地板上戰戰兢兢的小宮女說:“將這些送下去吧!”她清楚皇兄的性子,他是如此溫和的一個性子,竟然朝自己大吼大叫,顯然是氣到了極致。
慕容無心不過是個男人而已,既然他不喜歡自己,自己便也沒有繼續追下去的意義了。倒不如好好嫁給右相之子,料想他們是不敢虧待自己。
安平公主挑了挑右眉,吩咐道:“去將管事的姑姑還來,我要看看我大婚時的嫁妝單子。”女子一輩子的歸宿便只是嫁人,既然嫁不了自己喜歡的人,那麼無論嫁給誰都沒有什麼值得在乎的了。如今,倒不如拾起她皇家公主的威儀,免得讓給給看了笑話去。比起長公主來說。自己好歹還能嫁出去,總比她在宮中孤獨終老的好。
腦海中浮現了種種長公主的悽慘境遇,她便不由得笑出聲來,眼眸中盡是惡毒。
這是一間分外華美的房間,腥紅的地毯,寬大的牀鋪,層層疊下的紗帳。空氣中燃燒着花香的甜膩,隱隱有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傳來。
透過紗帳隱約看得到兩具光裸的交纏在一起。
“嗯……子路……嗯……”
“唔……”
低沉壓抑的聲音伴隨着女子嬌柔低吟,似痛苦輕吟,似低低啜泣,卻又透着股難以言喻的歡愉。
在這白日之光籠罩人間的時刻,在這室內一隅,卻有着一場風月之色悄然展開。寬敞的臥房內春光迤邐,滿地的衣裳雜亂,白色同緋色交織在一起。牀榻之上,荷色的紗帳挽起,兩道雪白身軀透露在有窗紗間照進來的日光下。
女子纖白的腿緊緊纏繞在男子精壯的腰身上,白玉般的手臂如蛇般纏繞,男子黃豆着身子,大手遊走於身下之人白嫩的嬌軀之上。
身下女子柔美的臉上嬌紅一片,櫻脣微啓,斷斷續續沁出令人酥軟的輕啼。男子猛地將女子從身下拉起,身子一個翻轉,位置轉換,大掌牢牢的緊固女子纖細的腰肢,薄脣貼在她柔嫩的背脊上,奮勇的衝刺。女子的身子被撞的不住前傾,幾乎要栽倒。她無力的栽倒在眼前的軟枕上,高高翹起的雪臀,任由男子的灼熱穿刺。
終於在男子一個低吼,女子幾乎扼在喉中的嬌啼聲中,一道白濁噴灑,淋溼了女子的背脊。
雲雨後,女子無助的喘息,趴在水滑的衾被間,軟軟出聲:“子路,怎麼去了這麼久?”
男子有着一身健碩的體魄,膚色略白,面容上很是溫和。然而,他剛褪去情慾,黑眸中還有一絲狂躁。他撫摸着女子柔嫩的臀峰,語焉不詳道:“路上耽擱了幾日。對了,你近日在宮中可好?”
女子翻過身來,露出一張柔美的面容,竟是本該在宮中的長公主楊娣!然而,她卻在這白日裡,同一名男子無媒媾合在一起。
“宮中能有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安平這個小蹄子最近惹了皇帝震怒罷了。”
“是嘛!”男子微微一笑,道:“區區一個安平公主罷了,你又何須介懷。”
楊娣彎了彎嘴角,看着男子溫和的眉眼,柔聲道:“外面傳聞溫文爾雅的段奇峰,段大人卻在牀帷間這般勇猛。若是被外人知曉了,肯定不會相信呢!”
男子正是由江南返回的段奇峰,他一回來便命人秘密通知了宮中的楊娣,來此幽會。此處乃是他在京郊的別院,外人並不知曉。而事實上,他在此居住的時候,卻比在自己的府中要多的多。
“我這般勇猛不好嗎?”段奇峰微笑着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軟,不是輕重的揉捏,直至她嬌喘連連,水聲潺潺。“今日便如此吧!進來宮中爲了安平公主大婚,想來你出來也不容易。”
楊娣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任由男子拿過衣裙爲她穿戴整齊。“你不滿足我,就不怕我去找別人嗎?”
段奇峰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快的連近在咫尺的楊娣都沒有發現。他微笑着才她脣上印下一吻,道:“乖,我相信你。”
如此,楊娣才滿意的穿上鞋子,走出房間。
不多時,就在楊娣離開後不久。一名穿着冰藍衣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未束髮絲,髮尾還帶着水氣,顯然是剛剛沐浴過。
北芸自是聽到了臥房中的響動,如今更看到男子垮下重新恢復活力的堅挺,以及紅色錦被上些微的白色,不禁紅了臉頰。嬌聲喚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