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問題沒有人回答,只有風的聲音輕輕從馬車旁經過。
忽然,胸口裡傳來一陣劇痛,莫芷蘭不解的看着自己胸口前刺穿的劍尖,不懂爲什麼這柄劍會出現自己的胸口上,爲什麼她會被人殺掉。
但,沒有人會回答她。
有人推開小丫鬟的屍體,上車檢查了莫芷蘭的鼻息脈搏,纔對外面打了一個手勢。
一羣黑衣人,幾乎同夜色渾然一體。他們來的快,去的也快。
深夜,有薄薄的霧氣瀰漫在樹林和小路上,幾縷晚風吹過,捲起片片落葉,蕭瑟……
孤零零的馬車停靠在那裡,馬兒打着響鼻兒,車伕身首異處……血色瀰漫,只是不知會爲這三名亡者發出一聲悲嘆的憐惜。
清晨,京城中竟籠罩在了一片罕見的霧氣中。
莫棋從朝上歸來,剛進門,便遇上了他身邊的心腹管家。“老爺,大事不好了!”莫棋皺了皺眉,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方纔走的急了些。
“何事如此慌張?”
管家顧不得,幾步奔到他眼前,沉聲道:“屬下方纔接到消息,小姐乘坐的馬車被人突襲,連同車伕在內,無一倖免!”
“噗!”一口鮮血從莫棋口中噴出,經歷了兒子和女兒的相繼離世,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堅強。
第二次,右相臥病在牀的消息便傳到了京城各處。四方的勢力齊齊將目光盯在了左相府上,右相年紀已大,如今的左相可是如日中天。若是右相一病不起的話,這朝堂上的風向可真是要變了……
然而,衆人盼望的情形卻並沒有到來。在左相府中,並非人們想象中的那樣。
房中,一襲黑袍的男子緊緊環抱着手上的酒壺,身上的衣袍已經髒污的不成樣子。整個房間裡遍佈難聞的酒氣,男子面色潮紅,嘴上喃喃着,卻是呼喚着一個女子的名字。
管家從門口看到後,低低一嘆。並未言語,招手讓幾名丫鬟下去,同時命人去準備熱水和醒酒湯了。自從夫人過世後,少爺就愛上了這杯中之物。往往一飲便是一日,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哪裡有先前那番冷靜的模樣。都說這情字害人啊,在他看來可不就是嘛!因爲一個情字,害的老夫人早早過世,害的少爺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
“唉!”長嘆一聲,管家卻也無從辦法。
清晨,當面色略微蒼白,卻堅定的站在朝堂上的男子,新帝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無可奈何。關於最近左相家中一事,他也知曉了幾分。心中還有幾分愧疚,若不是因爲父皇因爲自己,怕是如今的左相也不會這幅樣子吧!
“寧卿家,朕念你最近身體不適,便準了你不用上朝了。”
寧無雨擡眸去看,看到新帝眼中的關切,高呼一聲:“謝主隆恩!”
下朝後,他便命人去查王嬤嬤的下落。這幾日,他只關注於涵兒身上,竟忘記了當初隨她一同去別院的還有她的一名陪嫁老嬤嬤。也許,她會知道些什麼。畢竟涵兒的死,真是太過蹊蹺了。
手下能人諸多,兩日後就將王嬤嬤的下落給尋到了。
看着眼前的獨門獨院,雖樸素卻溫馨的很。
寧無雨拒絕的旁人的跟隨,輕輕推了推院門。見並未上鎖,便推開來,走了進去。
院中的王嬤嬤正在給雞鴨餵食,忽聽有人進門,擡頭去看,不禁驚呼道:“相爺!”
寧無雨腳步一頓,點了點頭,道:“我有些事想要與你問清楚。”
王嬤嬤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涼和無奈,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開口道:“屋中簡陋,老奴也就不請相爺進去了,有些話咱們就站在院子裡說吧。”
對此,寧無雨並未反對,直接開口便問道:“我想知曉涵兒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王嬤嬤便娓娓道來,除卻鄭青寒有孕一事,便全權告知。
在聽完王嬤嬤的話後,寧無雨的手指有些顫抖,但由於攏在寬大的袖口下,並未給人察覺。“你是說,涵兒知曉了我給她準備了避孕藥丸?”
王嬤嬤點了點頭,說:“那一日,莫夫人動了胎氣便請了大夫。不巧正撿到小姐的荷包,說那裡面是的避孕的藥丸。小姐一聽之下,面上上並未變化,但老奴知曉她定然是傷心到了極致。”
心頭一顫,他恍惚竟似乎猜到了那日她無比熱情的緣由。是知曉了自己的夫君矇騙自己,所以想求得一晌纏綿,來抹去心頭的痛楚嗎?若不是因爲那莫芷蘭,他本有機會將此事與她說清楚的。都是她誤會了,他從未說過不想要他們的孩兒。他只是不忍也不願她年紀輕輕便有孕,女子生產極爲兇險,涵兒的身子嬌弱,若真是有了個萬一,自己又當如何!所以,只能一邊防止她有孕,一邊找人給她調理身體。但一切都還沒有說清楚,他盼望的孩兒還沒有到來,她就已經帶着對自己滿身的誤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