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丁俊暉繼續問。
“爲了掩飾身份,朱哥給了我很多籌碼讓我去靠近他們裝賭客,之前沒有找出原因我就一直跟着他們到散場,那天找到問題所在後,我一時大意就很早離開賭場,或許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被他們看出我的身份。”
那天晚上她和往常一樣回到酒店,而那個荷官也跟着她隻身前來到她下榻的酒店,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得肝腸寸斷說自己鬼迷心竅纔會做出這種事情,讓穆慕放過她。
“她和我說,她是從農村出來城市打工的,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在讀書,父親是個癱瘓,她也是爲了給父親籌集醫療費纔會出來當荷官,因爲弟弟今年考上大學需要一大筆學費,實在沒有錢纔會做這種事情,求我千萬不要跟朱哥戳穿。”穆慕揪着自己的的衣角,聲音很低,丁俊暉把她抱得更緊。
“這個圈子的規矩,要是荷官和賭客串通被抓到,那後果是很嚴重的,我曾經看到朱哥把一個二十歲出頭的荷官的手筋挑斷,那個人現在還是個殘廢,她說他是家裡唯一的勞動力,要是她毀了那麼就等於一個家庭都毀了……她才二十一歲。”穆慕道,“然後她還對我一直磕頭一直哭,我怎麼拉都拉不住。”
“然後你心軟答應她了?”丁俊暉嘆氣。
“本來我也不相信,但是她還拿出手機給我看她父親就和弟弟的照片,還有一些醫院的證明,是真的很慘。”穆慕道,“她對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在作這種事情,也會慢慢退出賭場,去做正經的小生意,讓我給她一次機會。我當時也是一時心軟,就答應下來,不去揭穿她,我也在第二天把之前收的定金都退給朱哥,和他說我做不到,一個月後我就和朱哥說我不想幹了,就離開了。”
“朱哥對手下兄弟都還不錯,我要離開他也沒有爲難我,我本來打算要離開這個城市,誰知道突然有一天,出來了很多人要抓我,原來是那夥人被別的捉千的抓住,荷官爲求自保就吐出了一大堆和這件事有關的人。
“其中也包括你故意放走他們的事情?”丁俊暉皺眉猜測。
“當然還不止,他們還我是和他們串通好的,還拿了不少好處。”穆慕道,“加上那天晚上荷官來酒店找我的監控錄像,還有我的辭職離開,我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朱哥也沒有理由不相信。”
“……既然如此,我猜那個荷官的故事也是假的吧?”丁俊暉揉揉她的腦袋。
“嗯。”穆慕趴在他的肩膀上,“她根本就是蓄意來騙我的,我放他們走了以後,她非但沒有收斂還變本加厲對很多人都說我是她的人脈……再者說故意放水這種事,即便是有什麼天大的理由,也不值得被原諒,更不要說這個理由還是假的。”
自己也想過要去和朱哥解釋,但是那夥抓自己的人很兇殘,每次看到她都是往死裡打一頓,遇到蘇晴的那一次他們還想要把她的腿打斷,她怎麼可能剛去見朱志凌,於是就一直躲躲藏藏,一直到被丁俊暉幫助,然後和他住在一起,朱志凌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再追殺她。
“我明白了,沒事了,志凌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丁俊暉的笑了笑,“他只是要一個解釋。”
“你——”
“我一定要去。”丁俊暉打斷她,語氣非常堅定不容置疑。
“你真的沒必要。”穆慕撞撞他的肩膀。
“當然有必要!”丁俊暉親親她的脖頸,笑着說,“我都被你看光了,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爲了不守寡,我一定要確保你的安全!”
穆慕:“……“
丁醫生攔腰抱起她,“好了不說了,現在我們去洗澡吧,養足精神明天去解決所有麻煩吧。”上一秒的話題明明很嚴肅,爲什麼下一秒就轉到洗澡上?一點過度都沒有完全反應不過來!
穆慕被他放在浴室的門口,然後被他緊緊抱住,才反應過來開始掙扎抗議,“不要,我自己洗!”
丁俊暉把人拉到浴室裡,一邊打開花灑一邊說,“不行,因爲美人魚小公主在陸地上呆太久沒有接觸到海水已經很虛弱了,現在要儘快回到水裡,就回變出魚尾!”頓了頓又嚴肅地看着她問,“沒有海水,不如往浴缸里加點鹽?”
穆慕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然後又突然想起來電視上那個廣告,明明就很權威很嚴肅,自己眼前這個一定是冒牌的吧!
“嗯……眼角下有個痣,這個就是美人痣吧,真可愛。”丁俊暉俯身過去親親他的眼睛。
“我不要你去見朱哥啊……”穆慕還在繼續試圖勸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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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俊暉解開她的襯衫,有點脫力,“明明我都很努力在轉移話題了,爲什麼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我,還是把話題重點放在朱志凌身上!”
穆慕,“……”
因爲你轉移話題的方法就是要和我一起洗澡,而我想要讓你不和我洗澡,轉移話題的方式就是說的朱志凌……
“好了不要說這件事了,現在是我們的時間,不能想別的男人!”丁俊暉脫掉自己的上衣,開始進行下一步。
“俊暉哥……”穆慕叫他。
“嗯?”丁俊暉捏着她的下巴起來,在她的脣上親吻一下。
“謝謝你。”穆慕很認真。
“那就叫聲老公吧!”這個比較實在。
穆慕,“……”
第二天下班,唐承益也往本宅去,最近幾天他都是要去本宅吃飯吧,因爲要準備婚禮和壽宴的事情了。
車子在院子停下,唐承益捧着一束鬱金香下車,米亞夫人在客廳裡等待他,把花遞給下人便在她面前坐下,“媽。”
“嗯,咦,小晴呢?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米亞夫人望了一眼。
唐承益笑了笑:“今晚秘書室都在加班,臨時有份文件出了錯,我讓他們明天再繼續,她們都說要處理完才下班,小晴也是這個意思,怕您會不高興,就讓我買了花過來。”
米亞夫人看了一眼將鬱金香,也沒有去責備蘇晴的不是,反而是對自己的兒子說:“小晴下一月就嫁入我們顧家了,現在怎麼還這麼忙啊,那個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可不準這樣累她,或許是讓她乾脆辭職好了,KIN也不缺她一個秘書。”
唐承益失笑:“這個恐怕她自己都不答應,放假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她都難受,更不要說讓她徹底不工作了。”
米亞夫人搖頭無奈地笑笑,“你們兩夫妻怎麼都是一個樣啊,真是工作狂!”
田蕊切了水果從廚房出來,把水果放下,對這唐承益微微彎起脣角:“承益哥,你回來了啊!”
唐承益擡頭,乍一看到田蕊這身打扮愣了一下,時光在面前流轉,彷彿回到了五六年前,那年冬雪飄落,九州銀裝素裹,她就是這樣的打扮,臉上帶笑,抱着畫報小跑到他的身邊。
——“承益哥,你看我這幅畫怎麼樣?”她皮膚色白,雙頰因爲奔跑而緋紅,喘着氣,但是一雙眼睛卻帶着晶瑩的笑意。
——“怎麼畫的又是我啊?”他好笑,伸手把她微亂的長髮撫到耳後,她擅長是靜物畫,卻很少畫人物,她的畫冊裡只有他和她的姐姐的人物像,甚至不曾爲自己畫過一張,每次問,她都是說。
——“因爲你是世界上最帥的姐夫,現在不畫等你變醜了我想畫都下不了手了。”
那時候的她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天真浪漫,童言童語,笑容純粹乾淨,恍惚間才知道時光匆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物是人非,五年的時光足夠改變很多人了。
唐承益在心中苦笑,事物在變,人在變,但是記憶卻依舊清晰,每一個畫面都如昨天,他清晰地記得,雨夜,山路滑,剎車壞,車子打滑,墜崖,爆炸,他抱着田穎兒在傾盆大雨中放聲痛哭,若不是她用最後一口氣緊緊握住他的手,讓他好好活着,或許他就在那時和他一起……去了。
——“幫我,好好照顧蕊蕊,她還小……”
唐承益皺眉,閉上眼睛揉了揉額角,臉上露出倦容,他當初答應好好照顧田蕊,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卻漸漸厭惡和疏離她了呢?
是她開始表露對他的心跡開始吧,然後就開始從各種方面麼模仿田穎兒,到最後徹底醜化了原本純粹的心,唐承益看着眼前的人,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但是她的笑容已經不是當初那麼幹淨和純粹了,變得虛僞做作,就如今天,她這身打扮,難道不是別有居心嗎?
唐承益苦笑,或許他真的要辜負穎兒的囑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