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季家?”墨含聞言,頓時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與九娘幾乎抹滅了沿途的所有痕跡,但依舊無法甩掉他們,這一直讓墨含十分費解。
而今聽殘九這樣一說,頓時南陌季家便浮現在了墨含腦海之中。除了他們,他實在想不出四國之內還有誰會有如此強的追蹤之力。
“他們三番五次招惹我們逍遙閣,當真是把我們當成了軟柿子不成。”墨含倏然一拳狠狠的砸在牀邊,滿眸怒意的說道。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身上的傷,報仇之事,不急於這一時。”殘九還是第一次看見墨含動怒的樣子,記憶之中,這個男子臉上與冥風一樣,都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溫潤如書生一般。
墨含點了點頭,兩人說話間,九娘已與那農婦拿着殘九需要的東西走了進來。
“你先去把身上的血跡清洗掉,然後把這藥粉塗到這兩日所受的傷口上。待我替他重新包紮好傷口,便來替你上藥。”揮手示意九娘與那農婦將東西放在牀前的櫃子上,殘九將一個瓷瓶遞給九娘,淡聲對她說道。
九娘拿着瓷瓶,擡眸看着墨含,眼眸之處透着幾分擔憂。
“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他不成?”殘九淡淡的看了一眼九娘,起身將酒罈中的酒水倒入碗中,沒好氣的說道。
“我們出去吧。”九娘聞言,頓時尷尬的笑了笑,將瓷瓶收好,便招呼着那農婦一同往門外走去。
“你身上的一些傷口已經腐爛,須得把那些腐肉宛掉,可能會有些疼。”剛剛檢查墨含身上傷口的時候,殘九已發現他身上幾處較早又很深的傷口傷的肉已開始腐爛,若再不宛去,怕是胸前和背後的肉都會被腐蝕。
“動手吧。”墨含雖傷的沒有九娘重,但是因身上傷口開始腐爛的緣故,精神已不很好。沉聲說了一句,便從殘九手中接過一根木棍咬着。
殘九點了一盞油燈,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將匕首在火上烤了烤,便轉身走到墨含身後,用匕首輕輕挑斷他背上纏着的布條,雖已是小心解下,但因布條已與傷口傷的腐肉相連,撕扯到皮肉,墨含還是疼的渾身一震。
待將墨含背上的布條盡數解下的時候,墨含額頭上已浸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看着墨含已是血肉模糊的後背,殘九柳眉微皺。
“動手吧。”見殘九久久不動手,墨含咬着木棍,有些脣齒不清的說道。
殘九深吸了一口氣,這纔開始用匕首去宛墨含背上那些已腐蝕的肉。
每一刀落下,墨含都覺得疼痛無比,但是卻死死咬着口中的木棍,握着被子的雙手之上青筋凸起,整個過程下來,卻硬是未發出一聲聲響。
待最後一塊腐肉自墨含背上被宛下的時候,殘九伸手一拭,額頭上竟已浸出了一層細汗。
將匕首放下,殘九看了一眼櫃子上裝着酒水的碗,目光一沉,還是迅速拿起碗,左手在碗上輕輕一旋,頓時碗中的酒水都化作顆顆晶瑩的水珠,聚集在殘九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