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綰顏聽着百慕的解釋,她也是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中卻不帶着一絲一毫地開心。
又是一陣寒風席地而起,慕容綰顏穿的單薄,加上原先的慕容綰顏因爲長時間被虐待,身體情況實在是太差,她又是忍不住地一陣瑟縮。
百慕轉過頭,剛好看見慕容綰顏雙手環肩,她微微地發抖,看上去十分寒冷的感覺。
“若是慕容小姐你在這外面有些冷的話,不如我們進屋裡去談吧,這外面一入夜就是有些冷的讓人受不了。”
慕容綰顏搖了搖頭,她無所謂地笑笑,如今的天氣很冷不錯,但是怎麼也比不上她還是殺手的日子。
執行任務的時候,不管在沙漠裡還是雪地中,她所迎接的永遠都是比現在殘酷百倍的感受,讓她每日都生不如死。
“就在這裡說就可以,我可以忍受,反正等會看看安楠以後,我就可以走了。”慕容綰顏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和百慕說道。
聽她這樣說,百慕也是沒有再勉強她,而是緊接着說道:“那便和我說說吧,今天你去和冷軒究竟說了什麼,又爲什麼你們兩人都那麼生氣?”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在家裡和慕容雲城吵了一架,從他那裡聽來了關於母親和爺爺隻言片語,便想着一定要知道怎麼回事。”
慕容綰顏說着,心裡面對於今天的事情又是有些不高興,隨即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我知道冷軒一定是瞭解這件事情,便想着問問他,還和他吃了午膳。誰知道,他竟是比慕容雲城還要可惡,一點都不願意和我透露!虧得我真的以爲冷軒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沒想到他一點誠意都沒有,那我和他也就不需要談什麼合作了!”
慕容綰顏的話語中,處處充滿着對於冷軒的敵意,這件事情在她看來再平常不過,沒想到到了冷軒這裡,僅僅是說出來就變得艱難無比。
“可是慕容小姐,你這樣想冷軒就錯了。”百慕是時候的和她解釋道。
“那百慕公子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我的錯嗎?”
百慕聽着慕容綰顏較真的話,他無奈地搖搖頭笑了,隨即說道:“慕容小姐你若是這樣想,那我也沒什麼辦法。冷軒不告訴你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他說時機到了會告訴你,他就一定不會隱瞞你,慕容小姐你又何必這樣着急?”
“我做不到不要急,這可是關係到我的母親和爺爺!”慕容綰顏急於反駁百慕,不知不覺中提高了自己的語氣。
百慕也被慕容綰顏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隨即又是笑了起來,繼續解釋道:“慕容小姐爲什麼這麼激動,若是冷軒真的不想和你繼續合作,你以爲你可以一個人自由出入軒王府?你以爲你撿回來的這個孩子可以現在接受我的治療,並且有他給那孩子的東西壓制蠱毒?若是沒有冷軒,恐怕安楠那孩子,是早就已經沒命了。”
百慕的這話,讓慕容綰顏啞口無言。
半晌以後,慕容綰顏才終於是重新開口說道:“若是這樣的話,我以後可以慢慢還給冷軒,我慕容綰顏,定是不會欠他一分一毫!”
“可是這一分一毫,慕容小姐你是怎麼還都還完了。若不是冷軒,你估計還是丞相府中一個吃不飽穿不暖又不受寵的嫡小姐,更是不會被他撿回來醫治,也不會幫你這麼多。再者說,給安楠的露青膏在冷軒手裡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在江湖上卻是千金難求!”
百慕的話越是這樣說,慕容綰顏此時心中的愧疚就隨之多了一分。
“所以慕容小姐你還是仔細想清楚,冷軒他究竟是對你怎麼樣。說實話,我百慕認識冷軒這麼久了,他還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一個剛剛見過的女子如此上心,你是第一個。”
自己是第一個嗎,慕容綰顏在心中自嘲地笑笑,她還沒有忘記以前聽到百慕和冷軒的談話,他們救她幫她似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爲另一個人,只是不知道是女子還是男子而已。
不過即使是這樣,聽百慕這樣一說,慕容綰顏還是不能夠否認,冷軒的確對她很好,好到令她都感到費解。
慕容綰顏沒有再和百慕爭吵,她的心中已經是有了自己新的想法,剛纔可能的確是自己太過於激動了。她擡頭望向安楠現在睡着屋子,裡面燈火通明,卻還是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百慕公子,你說的我大概都明白了,現在我可以進去看看安楠的嗎,等會我就要走了。關於今天和冷軒發生的不愉快,改日我會再來道歉的。”慕容綰顏現在的語氣終於是緩和下來,這讓百慕的心情也跟着好一些。
於是百慕衝着慕容綰顏點了點頭,隨即同意她進去,對着她說道:“還請慕容小姐一定要相信百慕,百慕是不會騙你的,冷軒亦然。既然冷軒說過他會告訴你,就絕對會做到,他從來都沒有食言過。”
弦月從烏雲後面慢慢露了出來,帶着皎潔澄澈的月光灑在了百慕的左半邊臉上,於是他的臉一半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另一半沐浴在月光之中,顯得尤爲堅毅,這讓慕容綰顏都有些微微發愣。
半晌慕容綰顏纔是反應了過來,看着百慕的眼中也帶着笑意,對着百慕輕柔地說道:“我知道了,百慕公子,這件事情我會回去再好好考慮考慮,你不用擔心。”
“你去看安楠的時候,他可能還不回醒,看這個樣子,不到明天早上應該是醒不了了。”百慕看着慕容綰顏一步步走遠,衣袂飄飄,在這月光之下像極了一位仙子,便是又是添上一句話囑咐她,希望她不要着急。
慕容綰顏聽見百慕的話,她微微一愣,停住了腳步,隨即又說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進去了。”
這一次,慕容綰顏的身後再也沒有任何人說話了,她忍不住回頭去看時,百慕也已經快步走向了別的廂房。
如同百慕說的一樣,安楠還是沒有醒過來,小小的一個孩子,卻是要忍受着不尋常的痛苦,實在是讓她不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