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人的離開,彷彿把這羣百姓一直罵着慕容綰顏的氣勢都給帶走了,一時之間居然是沒有人再開口說什麼了。
慕容綰顏冷冷地掃了衆人一眼,緊接着把刃不沾血的匕首又重新放入刀鞘之中,這讓周圍一直看熱鬧,說閒話的百姓都鬆了一口氣,最起碼慕容綰顏不會再在他們臉上狠狠地劃上一次。
慕容綰顏收完匕首以後,先檢查了一下之桃身上有沒有什麼傷痕,然後才又是看向衆人,冷聲說道:“剛纔那個人說的一切都沒錯,可是被推下水和毀容的那兩個小姐,全部都是罪有應得,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住在軒王府,也是因爲我自己的原因,你們不認識我,又何必參與?我不知道究竟是誰剛纔打了我的丫鬟,若是我被看到了,我一定會砍了你的手!”
慕容綰顏每句話都是說的極慢,卻也都是讓周圍的人不寒而慄。
之桃更是發現,剛纔一直坐在那裡說着慕容綰顏的婦人,也是不見了蹤影,果然和剛纔那夥人是一起的,看見事情發生了變化,便直接跑了。
“小姐,那個婦人也……”之桃伸手拉了拉慕容綰顏的手,對着她說道。
慕容綰顏示意之桃不需要再說下去,她已經明白究竟是什麼事情了。
“這件事情,我不管你們究竟怎樣看我,只是不要在我或是我丫鬟面前說任何關於我的不是!不然我一定是不會放過你們,都給我慕容綰顏記清楚了!”慕容綰顏對着在場的百姓說道,雖然她不太在意這件事情,可是畢竟聽見了心中也會不高興,因此不如不聽。
經過剛纔的事情,現在還有誰敢說話,全都是敢怒不敢言地瞪着慕容綰顏,有的爲了不引火上身,也都已經離開。
慕容綰顏上街的好心情實在是沒有了,連同之桃和谷雪一起,她們三個決定還是先回慕容府再說。
可能唯一讓她們感到幸運的事,就是從進去慕容府到晴雪院爲止,她們都沒有再碰見過蘇九九或者慕容綰欣這種讓她們討厭的人,沒有在今日的不幸上再添上一層不幸。
她們三人回到屋中坐着的時候,都已經是疲憊不堪,慕容綰顏也沒有要求她們再去做什麼,而是和自己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之桃是最先開口的,她出門時臉上帶着的微笑都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愁眉苦臉,她揉了揉自己被擰的還有些疼的肩膀,忍不住地開口抱怨道:“這些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派來的,居然上來就搬弄是非,若不是我和谷雪害怕暴露,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活不下去!”
谷雪也是在一旁忿忿不平地點點頭,看着之桃揉着自己的肩膀,她心中也是極爲不高興,她從來都是可以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可是這一次,她卻忍不住地也抱怨起來,“簡直是欺人太甚,好像就是故意挑中了今天我們要出去的日子纔出現這種情況,估計是蓄謀已久了,究竟是誰和小姐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何止是深仇大恨。”慕容綰顏冷靜地說道,隨即給自己和之桃谷雪都倒了一杯茶水,在她們兩人好奇的目光之中緩緩說道:“她總是認爲我搶了她的兒子,估計若是能夠直接殺了我,也一定會動手吧!”
慕容綰顏這話一出,之桃和谷雪都是立刻變了臉色,緊接着異口同聲地說道:“小姐你的意思是,昭鈺太妃?”
慕容綰顏點了點頭,隨即和她們兩人說道:“不是她,又會是誰呢?如此妄想毀壞我的名聲,還可以調動宮裡的公公,藍月心沒有這麼大的權利,只有她,想要拆散軒王和我的昭鈺太妃!”
“小姐你怎麼能夠看得出他們就是公公?”
“我說過,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在宮中他們的嗓音已經是定型了,剛纔在那裡大聲叫嚷的時候,聲音就已經是露出了破綻,加上手上時不時的動作……”
之桃和谷雪聽着慕容綰顏的解釋,再回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羣人,果然是有了對照,那也就是說,幕後主使很有可能就是昭鈺太妃。
“那這件事情,需要我和之桃報告給軒王殿下嗎?”谷雪若有所思地問道,同時又怕唐突了慕容綰顏。
誰知慕容綰顏只是搖搖頭,隨即說道:“先不用說,過不了多久,大概所有人都會知道今天在街上發生的事情了,他也自然會知道的。”
她說着,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突然無奈地搖搖頭,對着之桃和谷雪說道:“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樣對付慕容雲城吧。他一定也會是知道這件事情。”
結果自然是被慕容綰顏一語成讖。
次日一大清早,慕容綰顏剛剛洗漱完畢還沒有吃早膳,慕容雲城就已經是下了早朝趕到了晴雪院。
看見慕容綰顏無所事事地坐在那裡時,他的眼中都是帶着熊熊燃燒的火焰。
“孽障,孽障!你說你昨天都在街上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人人都在說我慕容雲城養了一個沒有教養,紈絝放蕩的女兒?”慕容雲城走到慕容綰顏的面前,氣得跳着說道。
“是嗎?”慕容綰顏對着他輕笑,“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你的女兒慕容綰欣本來就是如此。”
“他們說的是你!是你這個孽障!”慕容雲城簡直快要被慕容綰顏氣瘋了。
“哪又與我何干,昨日是他們挑釁在先,我若是不反擊,他們也會說你養了個軟弱無能的女兒。”
慕容綰顏的這段話,幾乎讓慕容雲城無話可說。
“若是你覺得這件事情給你慕容丞相的名聲帶來了損失,你大可去自己維護你的名聲,不必管我,因爲昨天我的確是動過手。若是你和我一樣不在乎,便不要再來煩我,若是一定要煩我,就先告訴我關於母親的一切!”慕容綰顏從凳子站起身,直直地看向慕容雲城,帶着凌厲的氣息,一步一步走近慕容雲城,直到把他逼出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慕容雲城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是被慕容綰顏關在了門外,心中的怒火無處可發,只能用力地踢了兩腳結實的木門,嘴裡叫罵着:“你這個孽障,我真希望沒有生過你!”
他站在門口等了一會,慕容綰顏在屋中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於是他只能拂袖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