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一記奪魂骨扇依然在楊峰的肩膀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但是畢竟還是保住了他的這條胳膊。
撞飛了白骨扇之後的黑色長刀,在空中嗖嗖翻滾了四五圈之後直直的插在了地面之上,猶如一名誓死守衛的將士牢牢的擋在了楊峰的身前。
一個渾身散發着驚人殺意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黑色長刀的後面,用着一種比歐陽雄還要冷酷百倍的目光看着緩緩飛回的骨扇。
楊樺,用他的黑殤刀,全力一擊之下終於挽救了楊峰日後的武道之路,同時,他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擲出的黑殤,才僅僅讓白骨扇偏離了一絲一毫的距離,可見歐陽雄的意念能力會是多麼的可怕。
“楊樺!你這樣上來干擾選手比賽,不怕取消比賽資格麼?”
歐陽雄看到眼前的情況,體內那冰冷至極的念力已經緩緩收回,性格又轉變成了那個陰險虛僞的少年,竟是盯上了楊樺這次犯規出手的行爲,要藉此將楊樺踢出比賽。
“放你的屁!”臺下一名鬆楓學院的弟子當即就開罵了:“允許你單方面虐殺我們楊峰學長,就不能他弟弟上來阻止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許多支持楊峰的人紛紛開口相助,聲勢一時間也是不小,不過歐陽雄根本不爲所動。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了那把血淋淋的【白骨追魂扇】,手上換了一把做工精良白紙摺扇,此時正風度翩翩的扇動着,扇面背後,正是他無比得意的笑容:
“楊峰自己沒有投降,按照大賽規矩我有權利進行任何攻擊,直到選手失去反抗能力爲止,這並沒有違規。但是楊樺在比賽結束之前就出手干擾戰鬥,這卻是犯了大忌,我想一切是非,孟城主自有公斷!”
說完,他合起了紙扇朝着貴賓席上的孟北河恭敬的鞠了一躬,似乎在等着那公正的宣判。
呵呵,一萬雙眼睛看着楊樺中斷了比賽,事實證據俱在,我倒要看看那個廢物這次還怎麼繼續站在大比的舞臺上。
孟北河緩緩的站起身來,雖然歐陽雄所說的一切都沒有問題,但是楊樺爲救兄長出手阻攔的行爲都在人情允許的範圍之內,本來雙方罷手這事情就這麼過了,可是如果歐陽雄一味的堅持原則,自己也只能按照規矩辦事了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做出了一個極爲艱難地決定,但是在他開口之前,另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楊樺:
“城主大人,剛纔歐陽公子說的,正是我想說的。這次違規的人確實需要大大的處罰!”
人羣皆驚,楊樺這是要瘋啊,竟然還贊同歐陽雄的話?
不過很快有許多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問題,臉上的神色轉了幾轉之後,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向了同樣有些驚訝的歐陽雄。
楊樺根本不再去看歐陽雄一眼,他此時心中的怒火釋放出來,怕是能把整座青雲臺都融化,只是對着孟北河朗聲道:
“大賽規定,不得傷人性命,選手失去反抗能力之後便自動判負,對手不得再進行任何攻擊!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正是如此!”孟北河緩緩點頭。
楊樺眼中寒芒畢露,想起剛纔楊峰在擂臺上喋血的一幕,語氣中的冷意又重了幾分:“所以剛纔那場比賽,違規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一直以仁義君子自居的歐陽公子啊!”
楊樺語出驚人,手指更是重重的指向了一邊的楊峰,大夥隨着他的手指定睛一看,場上再次發出了一聲齊齊的驚呼。
歐陽雄的臉色也是劇變,楊峰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見那個頂天立地的魁偉男兒,此時依然維持着他向歐陽雄奔走過來的姿勢,雙目猛睜,面容剛強,渾身上下沐浴在鮮血之中就如同一位打不死的喋血戰神,但是卻再沒有了任何動作。
那微弱到了極點的呼吸說明楊峰依然保持着最後一絲的生機,但是眼前的情況卻說明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楊峰早已經站着昏迷了過去!
這般場面,實在是太過慘烈!
這樣的鐵血男兒,實在是當得起任何人的稱讚與敬佩。
楊樺緩緩的走到了楊峰身邊,與他並肩而立,殺人般的目光卻是盯住了歐陽雄:
“比武競技,技不如人本是常事,但是歐陽公子今天的所作所爲我們大家都是看在眼裡,一個堂堂念師,面對着一個實力遠不如自己的武士,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呢!”
在他的身邊,楊峰那鮮血淋漓的身體就是最強有力的證據,每一道傷口,每一股滾滾而下的血流,都在控訴着剛纔歐陽雄的冷酷無情和極端殘忍。
到了這會兒,就算歐陽雄最鐵桿的【熊掌】女粉絲們,也不由的捂住了嘴巴,再也叫不出任何一個字。剛纔他們心中偶像的所作所爲,似乎真的有些過分了。
“我堂哥楊峰,性子豪邁口無遮攔,平時戰鬥之時喜歡說些粗口。歐陽公子聽不慣教訓一下也就是了,但是現在整個青雲臺上卻灑遍了我楊家兒郎的鮮血,哼!歐陽雄公子當真是好寬闊的胸襟啊!”
楊樺運嘴如刀,字字戳中歐陽雄的痛處,幾句話下來就把歐陽雄那貌似謙恭善良的假面具撕得粉碎。
歐陽雄整張臉龐都隱藏在白紙摺扇之下,僅僅留出一對眼睛死死的看着楊樺。堂堂青州第一人的歐陽雄,竟然被楊樺說的啞口無言,當真是讓人驚歎。
“這些也都罷了,可是堂哥耗盡力氣,不支昏迷。歐陽公子不僅不停手,還要取他一手一臂,呵呵,如果我不出手,我楊家百年以來最出色的子孫豈不是就這樣要毀在你的手上!”
“城主大人,如今真相大白,歐陽雄心狠手辣暴虐楊峰在先,惡意違規要傷殘對手在後。如此心胸狹小,兇殘狂暴之人如何處置,還請城主大人明鑑!”
全場觀衆在楊樺朗聲申訴的幾分鐘裡,都保持着出奇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