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小笑道：“就是你在這裡，也沒辦法救我的。有丐幫的高手在此，他們不會看着我死的。你快走吧。”
夜水雲點了點頭，道：“我用最快的速度，只要找到了秀兒我就回來。”
孫小小點了點頭，道：“別說了，快走吧。”
夜水雲猛地一咬牙，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孫小小看着夜水雲離去，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猛地坐起身子，噴出一口黑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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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笑竄到孫小小的身邊，顫聲道：“猴子，你別嚇我，剛纔不是好好的麼？”
孫小小的臉上，閃過一笑容，輕聲道：“我不想死在夜水雲的旁邊，我不希望她難過。答應我，我死了以後將我埋到老酒鬼和羅婆娑的旁邊。我聽說，要埋在一起的人，下輩子纔會碰得上。今生無法叫他們一聲父母親，希望下輩子能有機會彌補這個遺憾。”
林一笑點了點頭，蒼老的雙脣顫抖着，已經說不出話來。
孫小小吐出一口氣，道：“告訴夜姑娘，下輩子，希望她心裡會有我。我依然會是那個猴子，依然會在第一次遇見她的地方等她。”說着，慢慢地閉上眼睛。
林一笑臉色一變，驚聲道：“孫猴子，你的口信我不會幫你帶到的，你等一下，還是你自己跟夜姑娘說吧。”說着，縱起身子，朝着外面追去。
寒冷的風中，夜水雲剛剛上馬，便看見老淚縱橫的林一笑。
夜水雲臉色一變，吃驚地道：“林前輩，孫小小怎麼了？”
林一笑身子一軟，指了指後面，顫聲道：“快，快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夜水雲縱身下馬，飛過牆頭，朝着堂中竄去。
林一笑猛地咬了咬牙齒，跟了過去。
孫小小的臉上，帶着微笑。那笑，帶着心酸勉強。
也許，他努力的用最輕鬆的一面，告別所有他在乎的人。走得似乎沒有痛苦，活着的人會少一分難過。
那火紅的熱毒，依然沒有消退。
夜水雲呆呆地看着他，臉上突然露出笑容。
悽慘的笑容。
在最悲傷，最絕望的時候，纔會有那樣的笑容。
林一笑跪到牀邊，仰聽慘然一笑，道：“夜姑娘，其實我很早就想告訴你。孫猴子，已經死過一次了。”
夜水雲木然地看着孫小小變得發黑的臉，輕輕地搖頭道：“他是個好人，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林一笑道：“是的，天下的好人，都不會有好的下場。上一次，他替你去天狼刀會，已經死在夜羅布下的亂箭之中。也許，對最在乎的人，他唯一的表達方式只能是替她去死吧。”蒼老的臉上，溝壑更加的深刻，顫聲道：“是枯木逢春割骨換人用命換回他的命，誰能想到，他命該如此。這一次，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了。”
突然，夜水雲擡頭看着林一笑，低聲道：“也許，我可以救他。”
林一笑身子一震，吃驚地看着夜水雲，道：“你，你怎麼救他？若是你真的能救，還用等到現在麼？”
夜水雲站起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爲什麼我喝了那冰火酒會沒事？而小小其會變成這樣？我想，我在怎麼救他了。”
林一笑疑惑地道：“夜姑娘，老夫有什麼幫得上麼？”
夜水雲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你出去，沒有我的召喚，任何人不要進來打擾。”
林一笑點了點頭，道：“老夫就在門外等候，夜姑娘有需要，就說一聲。”說着，飛快地竄出房間，將門關上。
夜水雲做到孫小小的身邊，伸手摸着孫小小的臉，輕聲道：“小小，我知道你沒有死，你依然放不下我，是麼？”
雙眼緊閉的孫小小眉頭輕動，慢慢地睜開眼睛。
他的臉上，已經無法在露出燦爛的微笑。可是他的雙眼，帶着驚喜歡的笑意。
是的，他還活着。
至少，他的意識仍然存在。
夜水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我能抵抗那冰火寒毒，那就說明我的身體中有能抵消冰火毒的東西。”她伸手摸着孫小小的臉，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身中的經脈沒有全部打通，那體內的熱毒無法消散。我食過靈蛇過，所以能抵抗冰火毒藥。”
她湊到孫小小的耳邊，輕聲道：“所以，若是你身體中也有靈蛇果的魔力，那熱毒自然就能消除了。”
淚水，從孫小小的雙眼中慢慢地流了出來。他知道，夜水雲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已經無法動彈。甚至，雙脣都開始冰冷。只有一雙眼睛，能微微轉動。
夜水雲微微一笑，右手慢慢擡起，輕輕一抖。手腕上的出現一條細小的裂口。她將手放到孫小小的嘴邊，笑道：“你喝了我的血，一定能消除那火熱之毒的。”
孫小小的雙眼中，帶着驚恐，不停地眨動雙眼。
帶着企求的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他不願意，也不想看見，夜水雲用自己的血，去救他。
更何況，這樣的做法只是猜測。
夜水雲慢慢地運動功力，那帶着溫度血慢慢地流到孫小小的口中。
這是絕望中唯一的希望，縱然是流乾自己的血，她也不會有絲毫的害怕。唯一想到的，就是孫小小能安全的挺過去。
溫熱的血，順着孫小小的口中，慢慢地流進他的身。
淚水，從雙眼中冒出，順着太陽穴，流到他的耳朵裡。
天下，還有什麼比這更殘忍的事情？
曾經，他在無法動彈的時候，無可奈何地等待着羅婆娑用自己的血肉，去換自己的命。現在，眼睜睜地看着夜水雲身中的血一點一點地流進他的身體。
他要的，不是這樣。只要她們都能好好的活着，就足夠了。
若是用夜水雲的生命，去換來他的生命。那麼，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夜水雲的臉，慢慢地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了濃密的汗珠。
可是，她笑了。笑得很燦爛。
因爲，孫小小臉上的那層紫黑，慢慢地退去，顏色越來越淺。
右手上的血越來越少，她猛地一咬牙，左手一震，手腕上出現一條裂縫。
鮮紅的血，
如同清清一般，慢慢地注入孫小小的口中。
絕望帶着憤怒，讓他的雙目光變得通紅。
突然，他死死地咬着嘴脣，不讓血流到自己的口中。
夜水雲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笑道：“小小，你能動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她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害怕。
慢慢地閉上眼睛，伏到孫小小的身上。
孫小小雙目噴火，動了動嘴脣，發出一聲輕微的呼喊：“林一笑。”
門外，林一笑猛地推開門，飛快地竄到牀前。
“夜姑娘。”林一笑伸手飛快地封住夜水雲肩膀上的穴道，吃驚地看着孫小小，道：“猴子，你，你能說話了？”
孫小小的臉上，帶着淚水，顫聲道：“快，快救她。她放了好多的血給我喝。”
林一笑運動功力，將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夜水雲的體內。
孫小小的臉上，帶着痛苦的神色，輕聲道：“林一笑，如果夜姑娘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殺了你。”
林一笑伸手在夜水雲脈上摸了一下，顫聲道：“她流血過多，你放心吧，若是救不了夜姑娘，老身也無臉見你。”
說着，抱起夜水雲，朝着門外竄去。
門外，四個人影快速地落到林一笑的身邊。
林一笑沉聲道：“夜姑娘精血失散，唯有用真氣彌補。此時是我們五個老東西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說着，將夜水雲放到地上，扶起身子，雙掌交錯拍在她的背上。
後面的四人，依次盤腿而坐，雙掌齊拍，將內力一點一點地輸入夜水雲的身體。
寒冷的空氣，似乎慢慢地凝固。
五個人的頭上，慢慢冒這白色的霧氣。
夜水雲蒼白的臉上，竟然慢慢變得紅潤。
五個人，近四百年的公力，一點一點地輸入夜水雲的身體。
她身內失去精血的虛空被強大的內力慢慢填補，身體逐漸恢復了知覺。
隨着林一笑發出痛苦的一聲慘叫，無五人同時被震開。如同飄落的樹葉一般，飛了出去。
他們所有的真氣，都輸到了夜水雲的身上。此時的五個人，早已經和常人無異。夜水雲身上的真氣一蕩，就將五人震得飛了出去。
夜水雲慢慢地睜開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林一笑，驚聲道：“林前輩，你們怎麼了？”
林一笑虛弱地一笑，道：“夜姑娘，看見你沒事了，老身等死也瞑目了。”
一個身影飄落在夜水雲的面前，獨孤秀的臉上帶着淚水，哭道：“姐姐，你怎麼了？你還好麼？”
她撲了過去，緊緊地抱着夜水雲，道：“秀兒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夜水雲吃力地站起來，道：“快，快救他們啊。”
獨孤秀怒喝一聲：“八大金剛何在？”
八個人影，閃電一般地竄了進來，跪地道：“屬下見過幫主。”
獨孤秀猛地一跺腳，怒道：“還不趕緊救這五個老東西？”
那八人將地上的五個人架起，飛快地竄出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