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你也覺得城外只是炸死了一匹馬?”夜安離道。
“不錯,應該只是他們製造的一個兇案現場,人應該不是在那裡死的。”說到案,緋雲立即精神了。
“可左浩然確實是炸死的啊,如果那裡不是第一現場,哪裡又是?左家又爲何要假造一個兇案現場?”夜安離不解地踱步。
“因爲死的並不是左浩然,柱國公府的屍體只是個替身。”冷奕勳悠然地喝了一口茶道。
“我也覺得左浩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他可是左家第二代中的最傑出的一個,他若死了,左家還真沒幾個能上得檯面的人物。”夜安離笑道:“可你方纔在外面並沒有說?”
“你可以去寧王府談案,好走,不送。”冷奕勳道。
“呃……阿奕,你真幼稚。”夜安離無奈,這傢伙是有多討厭冷昱啊,連這麼重要的訊息也不願意與冷昱分享,要知道,柱國公府勢大,有冷昱參與,他們兩個的壓力可以小很多啊。
“夜公,查起案來,你好像還不如我家二爺,這是否證明,你比我家二爺還要幼稚?”
儘管知道自家這位妖孽真的很幼稚,可就是不喜歡聽別人說他,墨竹拿了糕點來,緋雲早餓得不行,扔了塊綠豆糕在嘴裡,一說話就噎住了。
冷奕勳就着手中的茶灌她:“你可以再笨點,吃東西就莫說話。”
緋雲猛喝了一口才順了,忙謝道:“謝爺……”
他一臉嫌棄地白她一眼,自己也喝了一口。
緋雲這才後知後覺現,他們喝的是同一杯茶,同一個杯,這廝不是有潔癖麼?喝她的口水?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誰要喝他的口水啊!
一臉鬱卒,正想換個位置離他遠些,才現,自己坐着,墨竹和紅梅都立在一旁服侍着,頓時心中忐忑,忙起身,可才站起來,後領就被人扯住,頓坐下來。
“亂動什麼,談案呢,坐好。”冷奕勳橫她一眼,見她僵直着,又道:“紅梅,拿個靠墊來塞她後背。”
紅梅稍遲疑後,笑着拿了個靠背給緋雲。
緋雲忙訕笑着致謝。
紅梅眼皮都沒擡,就退了下去。
“可是阿奕,那死的是誰?柱國公府既然找替身製造左浩然假死之狀,又爲何不把替身直接炸死在城郊,而只炸一區馬呢?”緋雲與冷奕勳的互動讓夜安離眼神黯了黯,轉入正題。
“因爲火藥威力大,一匹壯碩的馬都粉身碎骨了,何況是人,總要留半邊似是而非的臉讓人認嘛。”緋雲道。
“爲今之際是沒有證據證明死者不是左浩然,就算咱們知道左浩然沒死也沒法。”冷奕勳濃眉微蹙道。
“但至少知道,與劉美人有染的就是左浩然,劉美人肚裡的孩很可能就是左浩然的,看左家這一次如何解局。”夜安離高興道。
“那也只能是懷疑,半個玉佩作不得證的,你沒聽七皇說,這塊玉佩是當年柱國公老夫人給劉美人的及笄禮嗎?這麼多年了,未必兩人還有情,只能當作嫌疑,皇上心中就算有數,也不能拿左家怎麼樣,皇上愛面,沒有真憑實據,又豈會拿此事作難朝中重臣。”冷奕勳搖頭道。
“若是能證明左浩然沒死,是不是他的嫌疑就更大?若是心中無愧,何必詐死?”緋雲道。
“怎麼證明?”冷奕勳懶懶地回頭看她,漆黑的眸清潤湛湛。
是啊,怎麼證明,這個時代又沒有親鑑定,驗個血型都沒法。
聽說左浩然左耳上有個黑痣,她認真查過,死者那倖存的左耳上也有一顆。
儘管她有法證明死者不是被炸死,可不管是怎麼死的,他們認定是左浩然,就沒法拿左家如何。
“左家人,是不是有白殿風的遺傳?”
夜安離和冷奕勳同時怔住:“白殿風?是什麼?”
“一種皮膚病,有遺傳性,病時,皮膚上會起一塊一塊的白斑,嚴重時,白斑會擴大蔓延。”
“你說白斑症啊,我倒見過這種人。”夜安離道:“不過左家人相貌好,你看淑貴妃就知道了,沒見過他們家有誰過白斑症啊。”
“相貌再好,也沒我家二爺好看。”緋雲笑眯眯地說道:“我家二爺若是化個妝,鐵肯比淑貴妃更美。”
她話一說完,整個屋裡寂靜下來,緋雲愣愣地擡眸,就見夜安離還有墨竹正同情地看着她,紅梅則怒止而視。
馬屁拍馬腿上了,周身冷氣直冒,不用看也知道,那位爺有多生氣。
下意識就想往安全地方躲,身邊離得最近的就是夜安離……
身才動,肩頭就被按住,某人附過身來,眉目舒展,脣角帶笑地看着她:“你覺得爺很好看。”
明明是在笑,怎麼感覺陰測測的呢?
緋雲傻傻地點頭,直覺得渾身都在冒冷汗。
“爺比女人還好看?”他笑容更深,秀麗的容顏如一朵初綻的春花,清俊雅潤的眸更是含情脈脈,風情萬千。
哪裡只比女人好看,簡直就是妖孽惑亂人間!
緋雲感覺鼻間有東西流出,而且有噴涌的態勢。
笑容又攸的消失,只聽某人氣急敗壞地吼:“快拿紙巾來,你個死花癡。”
然後是他輕柔地拍她後頸,緋雲迷迷糊糊間,看到他眼裡的怒火,還有白袍袖上暈開的點點血跡。完了,死定了,不止說他比女人美,還當着他花癡,還把他的衣服弄髒了。
一陣兵荒馬亂,緋雲鼻間的血總算止住了。
夜安離起身:“阿奕,我現在就着人去查,看是否有長白殿風的男失蹤。”
“嗯,我會去再審長福,長福明知道半月佩是左浩然與劉美人的定情信物,卻還冒死留着,他肯定知道不少東西。”冷奕勳道。
冷奕勳決定明天再進宮,緋雲與墨竹一道回西偏房。
一進門,緋雲就倒在牀上,半晌沒有起來,墨竹忙說要去找醫,緋雲拉住她道:“沒事,就是累了,歇一會就好。”
墨竹戳她腦門:“你個小花癡,定是失血後頭暈了對吧,我去給你端碗安神湯來。”
墨竹轉身出去,緋雲脣邊浮起一抹苦笑,自左肩上取出一根細細的銀針來。
銀針是紅梅拿靠墊時紮在她身上的,當時她並沒有感覺,後來纔有點麻,再後來,就感覺氣血上涌,以至鼻血難止。
進寧墨軒以來,她的日比以前好上不止倍,這幾個月多蒙紅梅和墨竹几個照顧,紅梅是第一個收留她,並待她好的人,她知道,紅梅之所以這麼做,只因愛冷奕勳了。
紅梅比冷奕勳還大兩歲,今年有二十二了吧,這個年紀還沒嫁人,當然是在等待。
聽說她十歲就到了冷奕勳身邊,十二年的朝夕相伴,細心服侍照顧,她待他情真意切,最好的青春全耗在他身上了。
自己 ...
並不想與冷奕勳有什麼,身爲奴婢,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給他當妾,除了將來會有個正牌夫人壓在上頭,還會有不少如紅梅這樣的人來與她爭同一個男人,緋雲對這個沒興趣,她想要的,只是一紙賣身契,做回自由人。
所以,她沒打算戳穿紅梅,也沒打算將此事告訴他人,只是,只此一次,下一次,她不會放任。
好好睡了一覺,緋雲是餓醒的,醒來時,已是半夜,她悄然起身,想溜去小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填下肚。
過東廂房時,聽到鞭撻的聲音,隱約還有女隱忍的悶哼。
冷奕勳這個人雖然臭美傲嬌又毒舌,但對下人素來還是好的,他很信任紅梅幾個,院裡的事基本都由紅梅幾個負責,從來沒見過打罵下人的事。
深更半夜的,莫非有人暗中動用私刑?
悄悄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就見東廂房的空地上,幾盞羊皮燈掛在樹上,隨風搖曳着。
透過樹丫,果然看見有人跪在地上,背對着,緋雲看不見她的臉,只見有人正執鞭抽打着那人的背,燈光下,那人背上的衣服早浸了血跡,可見已經捱了不少鞭。
而那個執鞭人,竟是很少露面的白菊。
緋雲正想要過去看個究竟,身後伸來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拖開,離得空地遠了些,那人才放開緋雲。
竟然是墨竹。
“墨竹姐姐,白菊在打誰?”
墨竹的眼光很複雜,既無奈,又傷感。
“你答應我不要作聲,也不要現身,我就讓你去看看是誰在捱打。”
緋雲點頭。墨竹帶着她從樹後繞過去,當看清那人的臉時,緋雲怔住,倒抽一口冷氣,捱打的竟然是紅梅。
雖然離得遠,但緋雲還是能看見紅梅額上冒出的豆大汗珠,和她緊咬脣瓣隱忍着痛苦的模樣。
“是二爺在罰她嗎?她犯了什麼錯?”紅梅在寧墨軒的地位何其高,除了冷奕勳,誰敢罰她?
“小云,紅梅姐姐有些事情做得確實不地道,可她並不是壞人,她也是……也是一時糊塗纔會做下傻事,你……你能不能去求求二爺,別再打了,再打下去紅梅姐姐會受不了的。”墨竹突然向緋雲跪下,抓住她的手小聲央求。
緋雲嚇一跳,忙拖起她:“墨竹姐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快起來。”
“不,小云,你先答應我,去替紅梅姐姐求情我纔起來。”墨竹卻不肯。
“好,好,我去,我去就是,只是,只是二爺爲什麼要罰她啊……”平日潑辣爽利的墨竹如此傷心哀求,緋雲實在受不了,忙應了。
轉身就往空地上跑,才跑兩步,墨竹又拉住她,不好意思道:“那個,小云,別說是我讓你去的啊。”
緋雲點頭,衝過去捉住白菊正要揮鞭的手:“白菊姐姐,別打了。”
白菊愕然,冷冷地看了緋雲一眼,甩開她的手:“爺沒話。”說着又要揮鞭。
“那你先等一等,我去求爺,拜託了,白菊姐姐。”緋雲說完,轉身去了正屋。
正屋的門虛掩着的,裡面有燈,看來冷奕勳還沒睡,緋雲穩穩神推門進去,卻見牀帳關着,不由忐忑起來,這個時辰,這廝怕是睡得正熟……
可外頭紅梅還在捱打,他竟然睡得着!
緋雲心裡升起一團火,衝過去拉開帳,一陣天旋地轉中,她還沒回過神來,人就被壓住了,眼前是冷奕勳放大的俊臉,黑眸清湛湛的,目光柔潤如美玉,溫柔中,還帶着一抹意外的喜悅。
“二……二爺!”情況突然,緋雲有點分明清狀況,呆呆地有點結巴。
“你……終於懂事了。”聲音不似往素的清朗,有點黯啞,有點魅惑和性感,擡手輕撫緋雲的臉龐,動作輕柔得如同在撫摸易碎的瓷器,生怕將她碰壞了。
從沒見他如此溫柔過,緋雲腦有點當機,傻傻地一動不動,靈動的大眼裡帶着困惑與愣怔,傻傻地問:
“什麼……什麼懂事了?”
他沒有說話,俊美絕倫的臉越附越近,近到能數得清彼此長而彎翹的睫毛,由耳根處慢慢暈染開來的緋紅越來越明顯,讓他的臉如同晚霞一樣嬌豔誘人,又如盛放的玫瑰,熱烈中,帶着流火,瞬間將緋雲遲鈍的感觀激活。
心像綁上火箭,被點燃後直衝雲宵,緋雲的臉騰的燒了起來,在沉醉暴炸的前一秒,她一巴掌甩去。
清脆的響聲在沉寂的深夜顯得特別響亮。
他整個人呆住,“還沒有誰敢甩爺耳光,你是第一個。”
緋雲趁他呆愣的間隙跳下牀來,拔腿就逃。
一條白素如靈蛇一樣射來,迅纏住了她的腰,緋雲來不及反應,她的人就捲回了牀邊,雙手雙腳全被縛住,只剩下腦袋在外頭,整個人就像只蠶繭一樣。
想起東廂房空地上正挨鞭的紅梅,紅梅再大膽又能冒犯他到何種地步?
她可是將這位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主給打了一耳光啊,這回死定了。
緋雲這才後怕起來,腳一軟就想跪,無奈身象根棍,根本就跪不下去。
垂頭裝死。
“擡起頭來。”聲音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半點怒色。
可他越是平淡,緋雲就越害怕,白天時,也沒見他對紅梅如何氣呀,不也捱打了?
“爺……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剛纔夢遊……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緋雲決定裝傻到底。
“夢遊?”下巴被捏緊擡起,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一觸到黑眸中閃着的星火,緋雲後腦就打激靈,苦着臉點頭。
“那你做夢是想爬誰的牀?”他似乎更生氣了,眼裡的星火象澆了油一樣,篷地燒了起來,大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呃,爬牀?他剛纔以爲她要爬他的牀?怪不得他說她懂事了,莫非,他早就在等她爬牀,或者說,早就有別的丫環爬過他的牀了,只她笨,今天才來?
他把她當什麼了?爲上位不惜以身誘主嗎?
一股怒火直衝上腦:“你無恥,下流!”
只見他黑眸微眯,薄脣一勾,“無恥?下流?好,爺就無恥下流給你看。”
手臂一展,緋雲像砣羅一樣旋轉起來,還沒站穩,人又回到他的懷裡,緊接着,便是呲啦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
柔軟微涼的觸感貼上脣瓣時,緋雲感覺腦轟地一聲響,整個人都呆住了,血行陡然加快,她聽到了怦怦的心跳聲,全身所有的感觀細胞似乎都集聚於一點,再慢慢蔓延到奇筋脈,她感覺身體飛昇入雲端,輕飄飄的,浮浮蕩蕩,找不到方向。
時間彷彿停滯!
好痛!
經過了最初的驚心動魄,接下來就是被小狗啃。
對,某個優雅俊美,漂亮得禍國殃民的男人,正捧在她的臉在啃,而且眼眸半闔, ...